梅母接着说:“曳儿,爸妈刚刚跟你说的话,并不是在质疑你的能力,也不是在催促你结婚,只是刚巧提到盛志豪结婚的事,所以就随口跟你聊聊天而已,爸妈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也不能说没有其他意思。”梅父直言道:“曳儿,你从小就害羞,长大后也没什么变,爸妈很担心你有了心仪的女生却鼓不起勇气向对方表白,并提出交往的要求,所以刚刚才会说要帮忙。当然,要帮这个忙也会先等你向我们开口才成,你懂我的意思吗?”
梅兆曳点点头。“对不起,爸、妈,让你们替我操心了。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对于喜欢的女生,我一定会极力去争取的,绝对不会让自己性格上的缺点而错失一辈子的幸福,你们尽管放心。”他保证道。
梅氏夫妇不约而同的对看了一眼。
“看你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你该不会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吧?”梅父忍不住的问。
梅兆曳一怔,顿时脸红起来。
“啊,被我猜中了,老婆、老婆,我们家就快要办喜事了!”梅父欣喜得立刻向一旁的妻子叫道。“爸,我们俩八字都还没一撇,你怎么就……”就说要办喜事呢?梅兆曳害羞得说不下去。
“你是真心的喜欢那个女生,对吧?”梅父头转回来盯着他,严肃的问。
他直觉反应的点头。
“也下定决心要去追她,对不对?”
他又点头。
“那不就得了!”梅父忽然咧嘴笑道:“你的个性虽然害羞,给人的印象是犹豫不决、成不了大事的人,但是知儿莫若父,爸知道只要你下定决心想要达到的目的,没有事是你做不到的。所以,呵呵,老婆,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始研拟宴客名单了。”
“爸!妈!”看着他们俩果然立刻兴匆匆的讨论起宴容桌数及来宾名单,梅兆曳既羞又恼的叫道,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算了,随他们高兴吧,反正也只是讨论而已,又不可能真的说要办喜事就能办的。
把他们俩兴奋的讨论声当成背景音乐,梅兆曳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餐,在向妈妈Kiss bye之后,才开车出门。
梅兆曳在乍见褚明俐出现在女方陪嫁团里时,愕然的愣在原地上。
真没想到褚明俐竟会是卓宛榆陪嫁的伴娘之一,她们俩什么时候热到可以为对方陪嫁了,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嗨,梅兆曳,你们男方的动作怎么这么慢呀?害我们这边都在担心时间会赶不上。”褚明俐有如对待兄弟般的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没回答她的问题,梅兆曳愕然的问。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她反问。
“你和宛榆有这么熟吗?”他没听盛志豪说她会来,那请她来的自然是新娘。
“本来没有,不过自从她请我负责餐宴的点心后就熟了。”
“餐宴的点心?”
“嘿嘿嘿,承蒙卓姐不嫌,今天我可赚了好大一笔钱,改天请你吃饭。”她得意的笑道。
“我怎么没听豪提起餐宴是你负责的?而且,餐宴如果是你负责的,你怎么还有时间待在这里,不该在会场吗?”
“我来陪嫁凑人数呀,至于会场,还有店里其他三位小姐在负责,安啦。”她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瞧他紧张得浑身僵硬,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才是新郎哩。
“凑人数?宛榆的朋友和家人还不够吗?”
“卓姐的家人说未出嫁的姑娘好,所以就找我喽。”她笑道:“不过呀,听人家说陪嫁最好不能超过三次,否则会嫁不出去,可是加上今天这次,我已经陪嫁五次,看来我可能真的会嫁不出去了。”
“才不会!!”
“你又知道喽,我已经二十八了耶。”
“我会娶你。”他倏然脱口道。
褚明俐一呆,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猛拍着他的肩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开玩笑啦,我怎么不知道,哈哈……”她笑不可遏。
“我——”梅兆曳正想开口说他不是在开玩笑时,却听见刁覃远扬声在叫他。
“曳,过来帮忙。”新娘的嫁妆要上车了,他们发准备出发,再迟可能真会误了良辰吉时。
“来了。”梅兆曳朝刁覃远的方向喊道,然后转向褚明俐交代,“待会坐我开的车。”
“好。”她笑着点头,仍未从他刚刚所说的笑话中平静下来。
“明俐……”看着她动人的笑靥,他忍不住心动得想将心里的话全数倾出,但刁覃远又在此时扬声叫唤。
“曳!”
“来了。”无奈的,他看了她一眼后,叹气的转身朝刁覃远快步跑了过去。
他想,要告白的机会应该还会有吧?
不知道是否因思绪常随褚明俐转的关系,梅兆曳发现近来他时常想起小学的事,也就是和她同班那两年所发生的事。
现在想起来,他还是觉得自己当时实在是有够丢脸的,身为一个男生,竟然还要仰赖一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生来保护,真有够没用。
他们只同学了两年,国小一、二年级,后来就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转学而断了音讯,一直到前几个月有天,他和翟霖他们几个聚会完回家的晚上,在停车场撞见一场见义勇为的事件之后才又重逢。她见义勇为的性格一点也没有变,就跟那两年一直待在他身边保护他一样,既好心、大胆,又不知死活。
已经不记得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一直站在他身边保护他了,只记得因为他长得好看,成绩又好的关系,大多数女生都会写情书给他,聊天的内容也多数不离他的事,以至于引来校内大多数男孩子的不爽,除了不愿意跟他说话做朋友之外,有些较凶恶的小孩还会故意找他麻烦,而她总是帮着他对抗那些人。
因为做个听话的乖小孩,生母就会来接他的想法根深蒂固的存在他心中,所以他总是静静的、乖乖的,从来不曾跟爸妈说他在学校被男同学欺负的事。
他曾经想过,或许他害羞的个性就是因为那悲惨的两年所造成的。
依稀记得那两年他真的很悲惨,没有同性的朋友,围绕在他身边的全是一堆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麻雀,吱吱喳喳得让人只想喊救命。
虽说他当时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但是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到学校去读书。他之所以能在那种情况下撑了几近两年的时间,完全是因为有她的存在,因为他喜欢她。
小时候的他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只知道他只要去上学,就能看见她和自己讲话,所以他才愿意去学校。
他没料到自己会转学,更没想到会是这么的突如其来。
习惯了被她保护,习惯在有人找他麻烦时,站在她身后让她为他抵挡一切,他没想过这样做是不对的,只因为习惯了,便一直如此下去,亦从未想过站在他前方的她其实也会感觉到害怕。
他还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发现她其实会害怕,也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那一天,有三个高年级的家伙挡住了他们回家的去路,目的当然还是为了教训他这个学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褚明俐一如往常般勇敢的挡在他前方。
“你们想干什么?”她不畏的出声问道。
“走开,这里没你的事!”三个家伙中长得最高的男生恶狠狠的说,想以声音和凶狠的表情将她吓走,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