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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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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次都告诉白己是最后一次,却只是更沉溺。像现在,她心神不宁的抚着颢天的书桌,想象着他坐在宽大牛皮椅上的模样。她为这念头而羞赧。

  该把心思放在要考的科目上,她郑重告诉自己,然而热闹的乐曲声,随着冬夜清冷的风儿飘进半开的窗户。

  今天是少爷生日啊。月眉走到窗边怔怔看向挂满灯炮、大放光明的花园,花树间人影绰约,欢腾的喧闹声断断续续传过来。真热闹啊。

  多想跟少爷说声生日快乐。



  她怅然关上窗户,从带上来的几本课本里,翻出一张写好的卡片,犹豫地放到桌上。她买不起贵重的礼物,这张卡片是她自己做的,少爷不会嫌弃吧?

  这是她的心意,少爷会接受才是。月眉瞪视横躺在原木书桌上的卡片,心情摇摆不定。

  既然做好了,就该送给他。她最后一次下定决心,将卡片推到最远处,摊开书本默诵课文。

  辰光在孤独读书的女孩身边徘徊复徘徊,仿佛是要提醒月眉该休息一下,低沉的男声从半开的书房门外传来。

  月眉警觉的放下书,蹑手蹑脚的来到房门口。

  “你不用陪我上来。”姜颢天一身白色燕尾服出现在月眉的视线之内,身后跟了个有着一头如缎长发、紧身低胸礼服的美丽女子。



  “都是我不小心,才会把酒洒到你身上,我当然该负责。”那女人娇媚的跟上颢天,从身后搂住他。

  “怎么负责?”他邪邪勾起嘴角,魅惑人的眼神仿佛带着电力般朝身后的美女放射。女子嘤咛一声,被他侧转身搂进怀里,攀住他颈子,奉上香唇。

  月眉僵立在书房门口,这一幕场景让她血液直往脑门冲,又倏地抽离。魂灵飘离身体,她像个没知觉的木头人。

  以往听颢云说起颢天的风流事迹,除了些微的酸楚外,月眉没有更强烈的感觉。这次亲眼目睹,身心像是被重型坦克车压过,干扁扁。

  不晓得过了多久,月眉才感觉到痛。原来她把下唇咬破了,血腥味渗入她苦涩的喉头。

  摧心裂肝的疼同时贯穿她身体,她难受地伸手扶住门稳住身躯,却制造出咿呀的声响惊扰了热吻中的男女。

  姜颢天弥漫情欲的眼光对上她贮满泪水的眼眸,月眉惊慌地退进书房里,用力将门关上。

  “谁?”颢天怀里的女子大惊失色。

  “没事。”他冷淡地回答,推开她。“你先下楼,我换好衣服就下去。”

  那名女子不情愿地离开他,颢天瞪着横在书房和起居间的那扇门户暗暗懊恼。

  他怎会忘记月眉在这里温书的事?颢云傍晚才跟他说过,他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该死!他竟然这么胡涂!以往从未在家里和女人偷过情,第一次就被人撞见,还是最不该看到的月眉!

  她眼里的惊慌和伤痛,让他心生歉疚,就像是被老婆逮到偷腥的男人,急于想要解释!

  这想法令他感到好笑又惊骇无比。

  他怎会这么想?

  不不,只是件小事而已,他不必钻牛角尖,更别提向月眉解释什么。

  害怕紧揪住心、冰封在理智层面下不肯承认的情感浮出台面,颢天逃也似的回到房间。换上干净的服装后,连看一眼书房门的勇气都没有,迅速回到宴会现场。

  仿佛是要将心里那含泪的幽怨眼光除去,他刻意放浪形骸,笑的比谁都大声。但有些事,越是刻意想要忘记,越是记得清楚、刻骨铭心。而越是记得清楚,他就越是想要忘记。

  如此往复循环,除了藉酒麻痹神智外,似乎没有别的法子。那夜,他喝的大醉,醉的连怎么上床都记不清楚。睡梦中,有一对水灵灵的幽怨眸光默默瞅视他,珠泪自那双眼眸溅出,编织成一张网,紧紧地罩住他,不管他如何抗拒都不放开,几乎让他窒息。

  这一年冬天特别寒冷,呼应着月眉的心情。

  深夜一人苦读,积压心底的最阴暗情绪被寒流刮过,瑟瑟抖颤起来,脆弱的理智表层开始龟裂。

  不思量,自难忘。

  有些事不管你如何费尽心思遗忘,就是不肯放你干休。月眉的视线变的模糊,滚烫的泪珠被地心引力吸引,脱离眼眶掉落纸面,晕开娟秀的字迹。

  她放开冰冷、僵硬的手指弯曲,任原子笔自指间落到桌面。略显诧异的眼光怔怔瞪视数学习题本上的笔记本,像是不明白这本附有精美古画图案的笔记本,怎会出现在这里。她原本不是在练习算式吗?这本笔记本是三个月前颢天买给她的。月眉清晰记得那日愉快的心情,那份欢乐使得如今的感伤更形凄凉。

  颢天与那名女人亲热的画面再度充盈月眉脑海。她握紧拳,感觉到指甲戳进掌心。

  过了数个星期,那女人的面容变的模糊,伤痛却随着缓慢如冬河的时光逐渐加深,在心头隐隐作疼。

  她仍然无法理清那种肝肠寸断、痛苦地想死掉的情绪因何产生。那根本不干她的事!

  她充其量只该尴尬、不好意思,而不是像个心碎、嫉妒的弃妇。

  她只是个小女仆啊,仅是个被父母丢弃的孤女啊,凭什么去怨恨少爷,又凭什么嫉妒受少爷青睐的千金小姐?不该有的情绪有了,不该来的痛苦缠身,不该僭越的感情发生了。心是怎样沉落的?她不知道,更不愿面对。任脸色苍白如雪,无神忧郁的眼光落到她刚才信手写在笔记本上的诗。

  颢云借给过她几本新诗,看了有趣时,曾随意写下不敢示人的文字。但这次有些不同。在字与字之间,行与行之间,那斑斑泪痕伴着的都是从心坎深处用血泪堆砌出的文字,然而却没有比这点更加的嘲弄她!

  爱情谈起来多么容易

  动心是那般简单

  却没人告诉我

  如何引起另一颗心的

  共鸣

  内裹的相思

  无望地探寻呀探寻

  身与身的距离

  近得鼻息相闻

  心与心的呼应,却是

  白日与黑夜

  如何才能让你爱上我

  不让心痛的泪滴

  掉落无底的黑洞

  听不到回音

  爱?她为这个字而羞愧!

  她有什么资格爱少爷?更有什么资格希冀少爷的爱?她不过是平凡、不显眼的女孩,能因为少爷待她和气,就妄想要飞上枝头吗?

  这是不对的!她不该也不能去想!

  可是,心有自己的方向,能管得住吗?

  她凄凉地笑了起来,尽管屋里有暖气,她还是觉得冷。窗外枝摇叶动,在抖颤的寒风里瑟缩,如她一般的孤弱无助。

  自那夜起,她和少爷之间的和谐气氛也没了。

  她避着他,他躲着她,原本就不常待在家里的颢天,这一个月几乎都不在家。

  他生日过后的那天清晨,因为发高烧被送进医院,险些转成肺炎,在加护病房待了三天才好转。

  五天之后,天云集团在硅谷的工厂出了问题,颢天不顾家人反对,拖着大病初愈的身躯赶去处理。现在仍坐镇在那里。

  而那五天,她只敢远远看他,不敢走近。

  她害怕呀,无法以伤痛的表情面对他,更无能强装笑容打招呼。看到他,她忍不住想怨、想恨,又责怪自己有什么资格。

  对啊,她是没资格,更加的没资格伤心,连爱都没资格。她只是卑微、寄人篱下、受人同情的女孩!

  月眉咬紧的下唇渗出血丝,但体肤之痛,还没有觉悟到初发芽的情苗必须硬生生拔掉的绝望痛苦。

  没有费事拭泪,毅然将放在数学习题本上的精美笔记本收进抽屉,手指机械化的握笔运算,仿佛想藉着数字塞满脑袋,将不该有的妄动情思全赶出脑海。赶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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