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懂日文,但她也认得出字条上的几个汉子,凑一凑,她大概了解其中的意思。
「今天七点,已经是你的下班时间了。」她将所有文件都塞进公文包,「你大可去赴约。」
「那你怎么办?」
「我不是三岁小孩,」她瞪了他一眼,「我可以照顾我自己。」
在异地,她就如同依附在他身边的小人物,她厌恶这种感觉,沮丧在她的体内沸腾。
「我原本不想去的,」艾尔为难的揉了揉太阳穴,「但你已经开口,我似乎得去一趟。」
她握紧双手,发誓她看到他银眸中一闪而过的促狭,他似乎想证明他对她的影响力。
她皱起眉头,要自己记得他不过是个小人物,她所请的司机,年薪不过八万多港币。
她逼自己在脑海中想起坐拥千万身价的未婚夫,但却无能为力,毕竟以外在条件来说,艾尔胜过李安能太多,论个性与气质,她也不得不承认,艾尔更吸引她的目光。
「送我回饭店,」关雅面无表情不知在对谁生气似的说道,「然后你就可以去忙你的事了。」
他注意到她一转而变的态度,猜测是什么使她情绪突然平复下来,或许是他的身份,也或许是他的财富比不上她的未婚夫……他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丝怜悯,她是个好女孩,他甚至有些喜欢她,但她的价值观却使他非常的不以为然。
纵使是因为她的过去造就了现在的她,她也该到了要改变的时候,至少他希望她能够有所改变。
听到门铃响起,关雅打开门缝,见艾尔站在门外。
「我看到你的灯还没关。」
完全打开门,她没好气的看着他的笑脸,「玩得很开心吧!」
一整晚,她几乎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在时针指到十二点时,她还以为艾尔今晚不打算回来了。
艾尔点点头,「那位女社长到晚上就好象变了个人似的,」他的口气透露了一丝的不可思议,「跟白天那种干练的模样截然不同。」
「是吗?」她的口气有些酸溜溜的。
艾尔一笑,「我可以进去吗?」
她退了一步,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不是个好主意,但是她还是让他进门。
「我很惊讶你今天会回来过夜。」她严厉的看着他。
他眨了眨眼睛,「你在暗示些什么?」
「能暗示什么,」她莫名的气愤了起来,「像你刚刚说的,那位女社长到了晚上好象变了个人似的,你或许该好好把握,说不定你可以跟她有个激情的夜晚。」
「我……」他显然被她的直接给吓傻了,最后他忍住笑意,「对不起!我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
「是吗?」她的眼神写满了对他的不信任,「天下的男人全都是用下半身思考,你想告诉我,你是个例外?」
「别说得好象全天下男人都没有脑子好吗?」一抹模糊的笑容不自觉的浮上他的唇。
「谁说男人没脑子,」关雅瞪了他一眼,觉得他嘴角的笑容十分的刺眼,「男人当然有脑子,只不过一遇到女人,什么理智都没了。」
「别说得好象你深受其害似的。」艾尔走向她,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一直到现在,我对你可是非常的有礼貌。」
她的眼神露出紧张的神色,与他近距离的交谈是一回事,但他碰触她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将手滑进她的头发,两人近得令她几乎闻到他身上所散发的酒味。
「你喝酒?!」她喃喃的开口。
「喝了一点,」他微微一笑,「那位女社长一直要我喝一点,不过我能推则推,我不喜欢喝酒。」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她没好气的说道,提起那位女社长,她不由自主的一肚子火。
他用拇指揉着她的下唇,感受她的柔软。
他知道她有未婚夫,在某种程度上,她可以算是有夫之妇,但她与她的未婚夫根本就不适合。
或许与他在日本发展一段罗曼史不会是一件太罪过的事情,关雅紧张的咬着下唇。
她可以放纵自己的浪漫,等到回香港之后,她还是会嫁给她该嫁的男人,过她想过的生活,艾尔则成为过去--甜美的过去。
她踮起脚,主动吻他。
她突如其来的反应令艾尔有些惊讶,但他很快的就反客为主。
他抱她上床,继而熄掉所有的灯,只留下床头的一盏。
他的手伸进她的腿间,她几乎惊跳起来,但她强迫自己躺在原位,在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选择退缩。
她的身体与她所爱的男人做亲密的接触,这对她而言,是再正确不过,她不希望等日后艾尔离去之后,她才后悔。
接下来的三天,关雅将后续的公事处理完毕,原本他们应该尽快返回香港,但她却私心的不想回去,因为她明白回去之后将面临许多烦人的问题,而她鸵鸟的选择逃避。
春天的日本很迷人,四处都是樱花盛开,与她两年前来时的寒冷冬天感觉截然不同。
她与艾尔搭了附有卧铺的夜车「银河」到京都,这个曾经是日本国都所在地。
京都是以多座寺院宫纬所著称,经过历代几位将军对京都的体制保护有加,使得这里的古迹多得不可胜数。
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在日本出双入对就如同热恋中的情人,他带着她尝试各种不同的东西、食物,她也因此发现了他的博学多闻。
「虽然我不喜欢吃生食,但不可否认日本还是有很多其它好吃的东西。」将头发简单的绑在脑后,关雅脂粉未施的与艾尔看着清水寺外的音羽瀑布,有感而发的说道。
艾尔微微一笑,他知道她已经深爱京都糕点的吸引。
「要不要喝口瀑布水?据说,喝一口音羽爆布的水将可有求必应。」
她的眼神表示她深受这个点子的吸引,但她故意露出不在乎的神情,「我才不要!那是观光客才会这么做。」
「但我们就是观光客啊!」不顾她的反对,在半推半就之下,两人都喝了一口冰凉的泉水。
「许了什么愿?」他迫不及待的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耸耸肩,「烦恼全消。」
「烦恼全消?!」艾尔一笑,「很聪明!这个愿望包含得太广了。或许我也该许这么一个愿望。」
「我跟你本来就不同,」她专注的看着他的银眸说道。「别忘了,我是个很贪心的女人。」
艾尔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尽可能不给她压力,但她回到香港之后,势必得解决她与李安能的婚事,如果她不动作,他也会逼她有所行动。
「别想起不开心的事。」拉着她的手,他兴匆匆的说道,「希望你对京都的艺妓表演有兴趣,我知道有家艺妓馆很有名气。」
在京都高级的艺妓馆就如同私人俱乐部一般,并不正式对外公开,必须有相当地位的人士才能进入。
之前她听查尔斯说过这种表演,上一趟他来京都,动用了当地朋友的关系都无法顺利看到一场精采的艺妓表演,而艾尔不知是怎么办到的,他们竟然顺利的进入一家高级的艺妓馆,而显然他与管理这家艺妓馆的老板娘是熟识。
「你认识她?」被安排坐进宁静的和室里,关雅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她显少会被排场给唬住,但这个代表着日本传统的表演,却令人倍感压力。
「见过几次面。」艾尔简短的表示。
她瞪着他姣好的侧面,因为他显然不愿意再对她多解释些什么,他的作法有些古怪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