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is teacher?!这是什么鬼句子?这种句子无法成立!”
看着她的英文作文,他像暴龙发威,频频吼叫。
“哪里不对!”
“Be动词不对!”
“Be动词是什么?”
“你上英文课都在发呆吗?”连最基本的文法都不知道,严竑光忍住拿起课本往她头上K的冲动。
“没有,我都在画画啊!”向荻亚像在宣布一项伟大计画般地说着。
“如果你懂英文,我不反对你画画,但是如果连基础都没打好,请你停止愚蠢的鬼画符!”威严的面孔逼近她,他没忘记那天,她那幅向日葵的画作是怎么“固定”在他脸上的。
鬼画符?!向荻亚低头,偷偷瞪着他。“老师,你听过梵谷吗?”
“当然。”严竑光冷冷的响应。
“梵谷的画作中,其中有一幅画得跟火一样,是艺术界无价之宝,让后人深深崇拜……”
“梵谷的向日葵跟你的英文有关系吗?”严竑光不耐的打断她的唬烂。
“呃……没有。我只是要告诉老师,我不是鬼画符。我喜欢涂鸦并不是要成为举世闻名的画家,是因为画画让我觉得自在开心。”
英文破成这般,她仍能这么坚强乐观、严竑光实在看不出,世上还有什么事会让她不开心了。
“如果梵谷没死,你想不想和他说话?”
向荻亚像喝了一打蛮牛般,突然两眼灿亮,精神亢奋,欣喜若狂。“当然!”
严竑光睐她一记,眼神写着“你无可救药了”。
“老师,你绝对不会相信,根据我的灵异经验,要看到梵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灵异经验?!
严竑光的眼眸一眯,这驴蛋当真相信自己看到鬼?
“老师,你想不想知道我撞鬼的经验?事情就发生在前几天而已……”每次她这么一提,十个有九个人都会感兴趣的靠过来。
“少给我鬼扯淡!你没学好英文,就算梵谷想爬起来被你撞见,你也无法和他沟通!”严竑光不由得对她咆哮。
毕竟她口中的鬼,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试问,有谁能忍受自己成为鬼故事的主角?
“不,我发誓,我一定会学好英文。”向荻亚表情认真,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被她这么一搅和,家教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严竑光看了手表的时间后,忍不住用手指头敲她一记响头。“快改成You are a teacher。”
“好。”向荻亚摸了摸头,被迫改掉错字。
“很好。记住,除了He、She、It能用is之外,其它如We、You、They,一定要用are。”严竑光找回脱缰的理智,耐心地为她讲解。
“可是You应该算是单数啊。”
“你别管那么多,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好。”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看过这种绝世笨蛋,一个简单的文法,居然可以讨论半个小时。
“还有这一句,复数名词不能这样用,必须将Foot改成Feet,而Child必须改成Children。”
“喔,我知道了,这很简单。”向荻亚认真的改掉错字。“还有吗?”
严竑光瞪着她,足足有十秒。依她这么破的成绩,想考进一所三流的大学,实在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而他,最近诸事不顺,不知道是犯了哪尊神明,如果要持续教她两年,血压铁定会破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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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墙面、灰黯的灯光、简单的家具,严竑光就住在四坪不到的老旧公寓里。
他打开窗户,点烟,凑近薄唇,吞云吐雾。
好快,离开家已经五年了。
他的家,现在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
他父亲是制药界赫赫有名的大亨,自从多年前他将一名女人带进家里之后,原本平和的家庭,便开始鸡犬不宁。
这个女人就是父亲外遇的欢场女子,也是让母亲抑郁辞世的元凶,父亲被她迷得团团转,还生下一个弟弟。
而她积极生下儿子的意图很明显,无非是为了分占严家的财产。
他不屑和那种城府深重的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更难忍受父亲对她宠溺,于是成年之后,他便离开严家,自食其力。
这些年,他不用严家的一分一毫,到处打工。为了多一份收入和历练,他在承包下水道工程的公司当水电工、当家教、当教授助理,也帮忙撰写计算机程序……
什么苦差事他都做过了,等存够了钱,他要发展他的长远计画,和同学合资成立一家公司,专门研发科技产品。
电话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电话?
“喂!大少爷,是我啦。”电话里传来的是熟悉的男音。
“杜伯,什么事?”杜伯是严家的管家,也是严家唯一和他保持联络的亲信。
“最近先生一直在找你,他的血压不太稳定,常常念着你,大少爷要不要回来看看先生?”杜伯会打这通电话,想必也是经过一番挣扎。
“不必了,还能说话,就表示他活得好好的。”
“可是他已经住院了,他真的需要你。”
他哪里需要他了?严竑光嗤之以鼻。“他不是有儿子、有老婆,制药厂里还有一堆可以让他吃用不尽的药吗?”
“少爷,先生他年纪大了,心里总是对你怀有亏欠和愧疚,就别让先生有遗憾……”
“晚上我还有家教,没有其它事就别再打电话过来。”严竑光挂掉电话。
不是他狠!当初是他父亲不懂珍惜原本幸福和乐的家庭,今天落到这个下场,是他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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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星期六和星期日,晚上有五天的时间,严竑光几乎都在向家。
看在向家是他应征的家教当中,开价最高的阔绰豪门,他才一口答应兼任家教。岂知,他不但要教这个学生英数、理化,就连史地、国文和作文,也在他的教学范围之内。
他来到向荻亚的书房,轻轻叩门。
良久,没得到响应,他径自开了门。
书房内,不见向荻亚的人影,他往内走,敲着她卧房的门喊着:“荻亚!荻亚!开门。”
搞什么?家教时间到了,她还不起来。
他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充斥着向日葵的房间,大至窗帘、床单、枕头,小至茶杯、桌垫、睡衣和她的内裤……都有向日葵的图案。
本以为豪门千金应该懂得自我要求,学识涵养起码高人一等,岂料,这家伙成绩不但差到极点,家教时间到了,还懒洋洋地窝在满布漫画书的床上睡觉。
“向荻亚!”
她转身继续酣睡。
“这家伙!向荻亚!”他忍不住伸手打了她屁股上的那朵向日葵。
“啊--谁打我?”她摸摸屁股,跳了起来。
“我!”严竑光吼着。
那张严肃的俊脸在她面前放大,“啊--老师。”
“都七点了,你还睡?!
“人家看了一下午的漫画,眼睛很酸ㄋㄟ。”
“你有时间看漫画?!好,那我昨天交代的数学习题你做了没?作文呢?实验题写了吗?”
“呃……我马上做。”向荻亚旋即跳下床,冲出房间。
在她个人专属的书房里,严竑光高大健硕的身子坐在她身边,总显得拥挤了些。
从他的侧面望去,鼻梁俊挺、目光炯亮有神,如果不发火,他的声音如深夜里收音机传来的DJ声音般,低沉悦耳;靠近他时,他身上总是散发一股清爽好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