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他的身分不说,光是他的外表和气质就是够令女人为之疯狂、为之爱恋了。
幸好她早已有了杰,否则这会儿喝闷酒解愁的恐怕不只琴一人。
“我看你得找个时间好好开解琴,否则她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醉死在酒精里。”
“我会的。”
***
昨晚美琳和杰说的话她不是没听见,相反的,在半醉半醒间,她清楚地听见了他 们 的谈话。
她没有出声,让他们以为她喝醉了,是想逃避他们的追问,她不想去想那些回忆 。
那是极度痛苦的回忆……她刻意让自己藉著酒精来遗忘一切,却不清楚自己也会 有 被酒奴役的一天。
如今,为了忘了他,她天天上酒吧买醉。
有时她会醉得不省人事,让酒保通知美琳他们来将她领回;有时她的意识很清楚 , 她会自行回家,然后又泡进另一缸酒精里。
如今,她拍照不再是最顶尖的。
光拿个相机,也能令她的手不停颤抖,拿也拿不稳。
她恨不得砍了这双手,从此不再拿相机!
结果她的工作一日比一日减少,到现在,她已经接不了什么case了。
今夜,她仍旧进入这间最熟悉的酒吧,坐在以往的老位子上,点了杯不加冰的威 士 忌。
仰头快速将杯中的威士忌饮尽,然后将杯子搁在桌面。“再来一杯。”
酒保熟稔地又为她添上酒,她又再度饮尽,又点了一杯。
她孤单地倚在吧台旁,拿著玻璃杯的手微微颤抖,她懊恼地放下酒杯以另一只手 猛 槌著发抖的右手,直到它发痛。
“为什么要发抖!”
酒保看了一眼,很同情地摇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为什么不快点忘了他,为什么要受他影响那么深!”
她端起酒杯愤恨地仰头喝尽。“再来!”
酒保收下杯子,装了林白开水给她。“别再喝了,你这个月天天泡在这里喝闷酒 , 我不喜欢我的客人因此而进入戒酒中心。”
白晴旎红著眼眶说:“你懂什么……如果没有酒,我怎么忘得掉一切……“有些 事 情不是藉著酒精就能解脱,相反的,那只会让人更加痛苦。”
“当你所爱的人即将和别人结婚,难道你不会伤痛吗?”
对著玻璃杯,她看著上头自己的倒影。
上头的她是如此憔悴,没有血色的脸蛋凹陷进去,眼眶因为酒精而显得有些晦暗 、 没有生气。
这是她吗?白晴旎情不自禁地摸著自己的五官。
“我会祝福。”酒保如是说著,眼晴自然地看著白晴旎身后的黑影。“先生?”
“我爱他……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昨夜宿碎末醒,今夜又大喝特喝,白晴 旎 很快的就已经迷迷糊糊。
在恍憾间,她只觉得自己被人搂抱起来,摇摇晃晃的被带出酒吧,上了车子。
她趴在温软的胸膛上,忍不住闻著味道,手指戳戳、捏捏。
“也好……这样或许能忘了你……”她自言自语。
“想忘记谈何容易。”
她浑身一愣,随即呵笑出声,“不可能的,一定是我在作梦。”
她主动地环住那人的腰际,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中。
“是不是作梦,你可以抬头看看。”
她皱眉抬起头,眼睛瞬间瞪大,直勾勾地盯著他。“不可能……见了……不可能 … …”
眼前的,不正是化妆舞会上那戴著面具的魅影吗?
“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不走得远远的,让我忘了那里的一切!”她哭喊。
“你忘得了吗?”
“我会努力……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每天都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忘了那里的一 切 ,现在我已经记不太起来了。”
他刺破她的自欺欺人。
“如果真是这样,你又何必夜夜泡在酒馆里买醉?既然你已经忘了,又何必醉成 这 样、哭成这样?”他掬起她颊上的泪珠问。
“不要……不要再提醒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逼我去承认自己无法忘怀的一 切 。”
“那么你就停止买醉,停止这般虐待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工作。”
“我想……我想好好的工作……但……”她举起双手让他看。“可是你看,你看 我 的这双手还能拿相机吗?我还能拍照吗?”
看著她那双微微发颤的双手,他反握住,眼波中流露出对她的疼惜和歉疚。
他不想看著她这样,原先以为能够让她远离痛苦的决定,却反而让她更加痛苦、 折 磨自己。
选择安妮娜是因为她的身分,更可以免去琴的痛苦,让她不必忍受皇室议堂里那 些 冷血悍将们的恶意刁难。
他不想让她像母亲般,为了和父亲在一起而终日与议员周旋,他发觉自己爱上了 她 ,就更不能让她受到痛苦的折磨。
但如今,看看她…….
他究竟又带给了她什么?又将她推入何种深渊?
那时安妮娜来访对他来说原本是个好方式,利用安妮娜强迫自己无视她的存在, 对 她不理不睬,想让她忘了他,不要陷得那么深。
但恐怕她早就深陷而无法自拔了。
将她揉进心坎里,他痛苦的喃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的嚎哭被他的胸膛完全吸纳,她紧紧抱著他。
如果颂雷恩也有他的一半温柔,那么如今她就不会伤得那么深。
“雷恩……”
她小声的呼唤,却传进他耳里,他的身子微微一怔。
再也无去控制自己不吻她,他捧著她泪眼婆娑的小脸,印上多情的一吻。
两人呼吸急遽,却只想著要索求对方的一切。
在恍惚间,她将魅影和颂雷恩的身影互相重叠,她微微一愣,却无视于脑中的警 告 ,只是一迳沉醉在他的吻中……***
白晴旎以颤抖的手缓缓掀下那铝制的面具,当五官一一呈现,她只觉得所有血液 从 身体里被抽走。
她脸色极度难看地怒瞪眼前的男人。
颂雷恩=魅影;魅影=颂雷恩!?
她愤怒得想杀了他,却仍旧狠不下心。
即使逃到了这里,她仍旧被他耍得团团转。
昨夜她仍旧无法逃离他的索爱,和他缠绵一整夜。
结果,他竟然就是颂雷恩!
他真当她是床伴,一再地向她索求一切却吝于付出!
她张口嚎哭,却半点声音也哭不出来,泪水早已流干,再也滴不出任何一滴咸湿 的 泪珠……她握紧拳头,指甲早已伤了掌心,深深刺进肉里。
掌上的痛楚却远不如被欺骗时的心痛。
迅速捡回自己的衣服穿上,她看著沉睡中的他,愤怒地开口:“我究竟算什么? 算 是你排遣无聊时的游戏吗?我只能是一个新鲜吗?”
语毕,她不再回头地转身离开。
当门悄悄关土时,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眼中的痛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晓得。
他看著窗外刚亮的天空,红了眼眶喃喃叫唤:“琴……”
***
婚礼如火如荼地展开,有线电视几乎都在转播这场世纪大婚礼,而无线电视则以 插 播方式,略微报导了下。
白晴旎将电视封住,不看电视、不接电话、不看报纸,拒绝外界的一切。
她将自己关在房子里,躲在阴暗的角落抱胸坐在地上,垂视地板。
“琴:”美琳在门外叫喊。
她捂住耳朵。
“琴,你开门!你再不开门我让杰冲进去了!:”
白晴旎将眼晴闭上,将脸埋进双膝间。
“一、二、三!”房门被杰撞开,啪地一声强烈拍打在墙上,随即又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