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最后一位客人,她也累垮了。
「洁西卡,要不要跟我们去吃消夜?」
准备下班的简珊珊顺口邀她,因为男友在门口等,所以心早就飞出去了。
英苔摇了摇手。「我才不要当电灯泡,你们去吃吧,我想回家睡觉了。」
「你的腰好点了没有?」
她捶了下肩膀。「嗯,我现在每天去做复健,已经好多了,不过还不能搬重的东西……你快走吧,门我来关就好了。」
「那么明天见。」
「掰!」
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英苔打了个呵欠,起身将店里所有的灯都关了,然后设定好保全系统才离开。
走出巷子,她找出皮包里的手机,拨给晶钰,可是晶钰仍然是关机状态。
「不是说十日游吗?难道她现在还没回国?」
本来还想约晶钰明天出来吃个饭,她们好久没有聚一聚了,而且她也想找个人诉诉苦,看看晶钰有什么好意见。
英苔一脸沮丧的走到马路旁揽了辆计程车,十五分钟后便回到自己的小套房。
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全身黏答答的,便先到浴室去洗澡,不过洗到一半,听到电话响了,她连忙裹著浴巾就冲出来。
「喂?」
「乖孙,我是阿公。」
英苔雀跃期待的心整个沉了下来。「哦,阿公。」
「你这个礼拜要不要回来啊?」爱孙心切的老人家可是很期待星期天的来到。「阿公要炖补东西给你吃,帮你补腰骨,反正家里要虾米中药都有,一定嘎你补得勇勇勇,不会腰酸背痛。」
她微微一笑。「好啦,我这礼拜会回去。」
「好好好,阿公等你喔,再见。」
「再见。」亲人的温暖让英苔的心情好了许多。
重新回到浴室将澡洗完,用大毛巾擦乾头发,她又打开电脑察看信箱,虽然有信,不过不是男友的。
今天上班辛苦了,不要忘了我教你做的柔软运动,随时随地都可以做,再配合复健才会好得快。
和「梁山伯。」互通伊媚儿已经变成惯性了,虽然她每天都会去做复健,不过有时是由其他物理治疗师来为她服务。英苔这才明了他的魅力,因为有许多女病患抢著向他预约,甚至争风吃醋,不过他都有办法摆平。
知道了,你是个男人吧?这么婆婆妈妈。
打开吹风机,她将头发吹到乾为止,这是从小阿公教的,要是没把头发吹乾就燄?h睡觉,年纪大了就容易头痛。
第三章
你怀疑?要不要试用看看?
英苔喷笑出来,瞪著隐含性暗示的轻佻字眼,并不觉得被冒犯,或遭到性骚扰,也许是因为她知道他不是恶意的,只是喜欢在口头上占人家便宜。
说来奇怪,他们才认识没多久,她竟然能这么了解他的为人。
呿~~少来引诱我犯罪,我可是有贞操观念的女人。
远在内湖的梁衫博看著E来的信件,笑到不行。
她早就说过身边已经有要好的男友了,而且她也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女人,要她脚踏两条船是不可能的事。
真是可惜,我还想向你炫耀一下我的高超技巧。
将伊媚儿传送出去,梁杉博随兴的将十指交握,搁在颈后,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起一张有点女人味。有点率性的娇颜。
他喜欢女人,更尊重女人,大家交往都是好聚好散,从来没有谁辜负谁、谁抛弃谁的问题,这么多年下来,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都无法让他停下脚步,不是他无情,而是还没遇到让他心动的对象。
瞥见邮件传进信箱,黑眸不禁跟著发亮。
我好烦~~真的想找人说话的时候,偏偏男友远在美国,朋友又不在,只能一个人对著电脑,吃著刚买的便当。
他低笑一声,飞快的键入一行字。
你可以跟我说啊,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唉,看来我大自作多情了。
☆
我又没那个意思……
☆
那就把你的心事告诉我,说嘛,或许我可以帮你分忧解劳。
等了好久,就在梁杉博以为他们还不能交浅言深,所以不愿对他吐露心事时,她的下一封信又让他重新振奋。
我可以打电话去你那儿吗?这样比较方便,而且我已经打得手酸了。
☆
当然没问题,我的电话是XXXX-XXXX。
当信件E了出去,梁杉博活像初次跟女孩子约会的小男生,有些坐立难安的等待她打电话过来,最后索性来回踱步,猛爬头发。
铃--
梁杉博几乎在响第一声时,就一把抓起无线听筒。「喂!」
「呃,是、是我。」
同样语带紧张、不确定的女声在另一头响起,这让他兴起捉弄她的念头。
他倒进沙发内,晓起二郎腿和她打屁。「来者何人?报上大名!」
「你,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干嘛还故意问?」
她很讨厌说出自己的全名,所以都要朋友喊她的英文名字。
「哦~~原来是祝英苔小姐,真是失敬失敬。」
英苔又好气又好笑,「不客气,梁杉博先生……你够了没?又不是在演黄梅调,能不能正经点?」
「是、是。」笑声仍不断从他唇边逸出。
她轻咳一声。「还以为你今晚又跟美女有约了?」
「本来是有,不过半路被放鸽子了。」
「你也会被放鸽子?」英苔摆明了不信。
梁杉博哀叹一声。「谢谢你的抬举,稍微安抚了下我受伤的心灵,你呢?又在等男友的伊媚儿?」
「你说我是不是该直接打电话到纽约找他?以前他每天都会传伊媚儿给我,可是最近都是两三天才传一封,问他怎么了,他又说没事,要我不要乱想。我不想太大惊小怪,也不想让他感觉到压力……」她越说越小声。
他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患得患失。「你相信他吗?」
「当然相信,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他要变心早就变了,只是没看到他的人,我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英苔沉吟片刻,间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你们同样是男人,如果是你,跟相交多年的女友分隔两地,你会不会背叛她?」
「要听真话?」
「废话!当然是真话。」
「好,那我告诉你,我也不敢保证不会……别急,先听我说完。」梁杉博打断她的话。
「我觉得爱情最大的考验,一是时间,一是空间。讲电话、打伊媚儿虽然可以增进感情,终究比不上亲吻、拥抱和做爱等肉体接触。远距离恋爱是对彼此感情最好的试炼,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将来结婚也很容易出轨;不过我也认为两地分离最大的课题并不是距离,而是信任,最后搞垮爱情的因素往往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嗯……我懂了,你是要我相信他会对我忠实。」
「但你也要明白一点,男人外表看起来坚强,其实他的内心也是很脆弱的,当他感觉寂寞孤单,就会渴望自己所爱的人陪在身旁,也许他现在正需要你,想听到你的声音。」
他用男人的观点分析给她听。
「多信任、谅解他一些,少胡思乱想一些,而且千万不要未经查证就给对方乱扣帽子,这样对对方来说是很不公平的,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点,你要是真的想他,纽约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搭个飞机就到了。」
她沉吟半晌。「现在美国是白天,他应该在公司,我等明天早上再打好了,我也好想听听他的声音。」
梁杉博轻笑。「那就打啊,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谢谢你听我诉苦,」英苔微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