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的女秘书昨天就回日本去了,他一个人留在台湾。”
他有意把女秘书支开吗?方便她“跟他”吗?他已经在付诸行动了吗?
太可怕了!
“别再说了,我不去,我不去。”
“可是……”
这次雨悠完全没有给大哥可是的机会,她坚定自己的立场,挂了电话!她的心在狂跳,双颊因生气而红艳,她跌坐在小沙发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她的门铃响了。
她还没有从上一波浪涛中恢复平静,不知原来更大的浪潮已然到来!
“谁?”她问,门外人儿没有回应,雨悠有些困惑,她去应门,门开了,外面的人竟是--岩野武介!
他当真来“接她”!
他身着正式的西装,灰色调的,手里握着一束包装得浪漫的香水百合,他笑着,淡淡的,那双又深又黑放射着不明电波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你好吗?”他问着,神态是那么从容。
不,不好,一点都不好!
雨悠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了,她二话不说立刻关上门,但岩野武介反应很快,他单手抵在门上阻止门就这么阖上。
“我来接你。”他气定神闲的说着,不费吹灰之力的抵开了门,雨悠敌不过他的手劲,但她没有退开自己防守的位置。
“对不起,我没空奉陪。”
“送你的。”岩野武介递上那束香水百合。
“不必。”雨悠没有收下,更没有给他好脸色。对她而言他是个登徒子,是个危险份子。
岩野武介有趣的一笑。“你很有个性。”
雨悠不作答。
“不会是……想吊我胃口吧?”他似认真非认真地道。
雨悠瞪视他的眼眸转为轻蔑。“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岩野笑了一笑低声道:“看来,你也不低估自己。”
“洁身自爱错了吗?”雨悠理直气壮的辩护。
“这世上没有洁身自爱的女人。”没想到岩野武介回给她这么一句,他的话像穿心箭,不经意的射中雨悠的要害。
“你……”雨悠二话不说的下逐客令。“请你离开。”
“你好凶!”
“请你离开。”
“我不会离开的,你去换件衣服……或者你想穿这件家居服去?”
“你!”雨悠璀璨的眼眸因愤怒而更显晶亮,她直勾勾的瞪着他,他的口吻是那么自以为是的讨厌,然而她却发现他的表情十分专注,甚至正经八百。
那样的表情在他英俊得出奇的脸上,竟有一种撼动人的力量。
但仅凭俊逸的外表就能轻易蒙混他真正的目的吗?
不,她还不至于会被迷到分不清是非。
辜莫凡带给她的教训像几万枝还扎在她心上的针,没有人可以动摇她已血染的心。“不要逼我。”
岩野武介惊觉雨悠眼眸竟是有些凄楚的,那般的凄楚模样却令她更动人。
“你也不要逼我。”
“我逼你什么?”
“逼我……更想得到你。”
他紧迫盯人的眼光令雨悠恨不得退避三舍,他的坦白更令她大为光火。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她忍不住的对他吼。
“女人,一个我想得到的女人。”他回答得十分认真,十分沉着。
雨悠白皙的手握成了拳头,她真想当场一拳挥到他脸上,不过应该有更合适的方法教训他,她想着。
“怎么了?”岩野武介倾下身问着似乎已然气竭的她。
“我去换衣服,你等着。”雨悠沉住气的对他说。
“好。”岩野武介欣然一笑,信以为真。
他等在门外,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站了半个钟头之久,始终没见她出来。
他开始觉得不对劲儿,推开门往室内走去,房间内空无一人,但左面的小窗是开着的,白纱窗帘在风中飞扬,他往窗外探去发现三楼外的缓降梯早已下降到一楼去了。
风把窗台上的一张纸吹到了地毯上,他拾了起来。上面以潦草的日文写着--你是个疯子!
岩野武介眯起眼,发现这个女人……真的很有意思。
他把香水百合摆在她的窗台上,想她是不会回来了,他看了她的屋子一眼,走了出去,帮她带上房门。
岩野武介没有去白世豪的茶会,饭店派来的专属司机送他回到了饭店。
房内他打了一通电话回日本给他的老管家。
“少爷!你好不好,什么时候回来?生意谈得怎么样了?顺利吗?可别累着了……”老管家羽山田接到电话很是高兴,唠叨个没完,老脸皮笑盈盈的,他在岩野家待了五十多年,看着岩野武介出生长大,可说是情同家人。
“知道了,田叔,我要你帮我拿一样东西,你命人送来,明天要到我手上。”
“什么东西啊?少爷。”
“你知道我祖父的药柜上……”岩野武介话没说完,羽山田就惊叫。
“少爷啊!您别害我啊,自从老太爷去世那药柜就没人碰过……不成不成,老爷知道会骂死我的,记得你刚考上大学那年,我被你用一块中国古玉收买,哄着我带你去龙师父那儿纹身,我就差点被老爷给赶出家门了……”
“田叔,你看我房里那个中国唐朝骨董花瓶,怎样?”岩野武介向来知道老管家的弱点。
“那是我最中意的一个。少爷,你又来了……”他的少爷又逼着他不得不做坏事。
“如果明天我要的东西到了我手上,那个花瓶就是你的了。”
“少爷,你真大方。可是,老爷若知道我去开药柜……”
“我不会说是你开的。”
“那……”
第3章(1)
雨悠逃出了小公寓,她开着车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她就这么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直到她从车窗外惊见对街黑色奔驰车里两个熟悉的人影,她才发现自己把车开到了士林,辜家豪华的宅邸前。车里的人是姐姐和辜莫凡。若不是那辆车的车窗正巧开着,那么她是不会看见的……
多么令人痛苦的巧合啊!
她看着两人恩爱的坐在后座,低头交谈着。
他们什么时候从法国回来的?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
不,不要让她知道是好的,毕竟相见不如不见!
他们并没有发现她,车子由司机缓缓驶进辜家深深的庭院里,大门机械式的阖上,雨悠也没有停留,她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整个人凄绝无生息得像一朵枯萎的花朵。
她无处可去,十二点了,她开着车在街上逗留了五个钟头,终于她筋疲力竭,仍是回到她的小套房,原本一直对外封闭的世界,如今却有个不速之客,教她连这仅剩的一丁点为自己保留的空间也归不得。
门是关着的,门内会有什么意外?
不,这是她唯一可以休憩的天地了,他若敢放肆,她会不客气的。她旋开门把,一室的馨香缥缈而来,她入内,发现窗台上的香水百合,她留下的纸条已不复见,她没有考虑,抓起那束花往窗外扔去,随即关闭了窗户。她回头去锁紧门,疲惫的靠在门板上,缓缓的、缓缓的滑坐到地毯上;紧紧的、紧紧的蜷缩起自己,包裹起自己,像一只被猎人打伤受重创的鸟儿,对人类的世界感到无助、害怕、不信任,泪水不知何时已爬了满腮。
雨悠知道今夜又会是个无奈煎熬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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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世豪在茶会后来到研丽的居所,正是他买给她在阳明山上的独栋别墅。
他情绪不怎么好,因为他最重要的客人岩野武介竟没有出席,雨悠更不知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