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昊极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沉吟片刻。"目前我还不宜出面,那些记者就像鲨鱼,只要闻到血腥味,就会全部围过来把我啃得一乾二净,我可不希望成为社会版的头条新闻,等过些日子再说。"
"你一点都不伤心吗?"她望进他的眸底。
他沉默了许久。"我是恨陆家,但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得这么凄惨。"想必外公到合眼的那一刹那,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宠溺了三十几年的长孙手中吧?
虽然他没说什么,不过晓夏可以感觉得到他的悲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抱住他,安安静静的陪伴他。
铃铃……这回响起的不是手机,而是家里的电话。
"喂?"他顺手接起来。
一片静默。
大概是打错了,因为他的电话没有登记,很少人晓得这个号码。
没隔几秒,电话又响了。
他又接了起来,对方依旧没有回应。
滕昊极狐疑的瞪著电话。
铃……才响了一声,晓夏抢在他之前接起。
"喂?你要找谁?"
对方快她一步切断了。
"挂了。"
滕昊极半敛眼睑,隐去透出一抹深思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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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计程车,晓夏提著环保袋走进超市,逛了好几圈,才购齐需要的东西,正妥晃到柜台结帐,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我已经买完了,付完钱就回去。"她往上翻了个白眼。"不用来接我,我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迷路吗?轮到我了,有话回去再说。"
收银小姐帮她把东西放入环保袋中。"小姐,总共一千三百二十元,你要刷卡还是付现?"
将腰包里的白金卡递给对方,那是滕昊极刚帮她办好的。"刷卡。"
在帐单上签好名字,提了东西就往外走。
"小姐……"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她。
晓夏循著声音看去,叫住她的是个年轻女人……嗯,应该说是孕妇才对,穿著孕妇装,圆凸的肚子看上去少说也有五、六个月大。
"你叫我?"
孕妇点了点头,有些痛楚的抱住肚子。"我……"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晓夏下意识的回头望著里头的卖场,想找超市的员工来帮忙。"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她摇头摇得很凶、很慌。"不、不,不要叫救护车,我……我只是想拜托你扶我到那边的停车场,我先生在车子里等我。"
"好啊,你小心点。"怕碰伤她的肚子,晓夏动作很轻柔。
孕妇眼神闪烁,笑得很不安。"谢谢你。"
"不客气,真的不要叫救护车?"要是动了胎气就危险了。
"真的不用。"
晓夏稍稍放心,扶著她来到停车场内。"哪一辆是你先生的车?"
"就是前面那辆休旅车。"
一步步的来到孕妇指示的地方,车厢内没半个人影。"是这辆吗?怎么没见到你先生?"
"我在这里。"黑色人影倏地钻了出来。
就在她要转身的当口,一块手帕从身后捂住了晓夏,一股奇怪的气味充斥在她鼻间,她瞬间失去了抵抗,紧接著不省人事。
男人脾气暴躁的低声粗吼。"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帮我把她拖进去?要是被人看到,一切都完了。"
"健仁,这是绑架,是犯法的……"孕妇泪眼婆娑的劝说。
已经没有退路的陆健仁骂了几句粗话,手忙脚乱的把昏迷的晓夏扔进车厢内,也粗鲁的将孕妇推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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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啜泣声忽远忽近,让她听得不是很真切。
她的头好昏,发生什么事了?
意识在渐渐的恢复当中,让晓夏的头脑得已开始运转,对了……她记起来了!
那个孕妇有问题,还有……自己被绑架了吗?为什么要抓她?这个意识让她注意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一张木板床上,双眼微微掀了掀,模模糊糊的看见两个人影,一高一矮,正在激烈的对话。
"……我都让你哭衰了,再哭就扁你。"男人火爆的大吼。
女人依然哭哭啼啼。"健仁,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不要干这种犯法的事好不好?我不要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爸爸。"
"我就是为了他,才想要大捞一笔。"
"只要有份正当的工作,一定可以养得起我们一家三口……"
陆健仁满脑子被贪婪给蒙蔽了。"你懂个屁?现在外头有多少警察要抓我,我还有什么前途?不趁现在敲那个姓滕的一笔,等我被抓了,就什么都完了。"
"你可以跟警方解释,你不是故意要杀你爷爷的……"
"你这白疑!你以为警察会相信我说的话?"他烦躁的来回踱步。"我怎么会知道那个老头子这么没用,只不过轻轻推了他一下,他居然就死了,害我变成杀人凶手,到处躲警察……气死我了!"
想到自己和孩子的未来,廖琼玉哭得更厉害了。"呜呜……"
"哭哭哭,就只会哭,我陆健仁怎么会挑上你这个笨女人?"当初要不是为了获得滕氏的情报,才故意接近她这个业务部秘书,把她拐上了床,再指挥她行事,否则凭她平凡的姿色,根本不入他的眼。
她呜咽一声。"你说你爱我的……"
"哼!女人就是这么好骗,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能信吗?"陆健仁虚情假意的拥著她,大手抚著她的肚皮。"不过看在你身上的这块肉,是我们陆家的第四代,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等我有了钱,我就带著你们母子俩远走高飞。"
廖琼玉双眼红肿的瞪著他。"你还是要去跟人家勒索?"她原以为只是要吓吓对方而已。
"那姓滕的多的是钱,几辈子都用不完,何况这个女的还是他心爱的女人,一亿对他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他猖狂的狂笑。"哈哈哈……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了这一亿,我们可以想办法偷渡到大陆。"
"可他是你表弟……"
陆健仁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呸!他都不认我这个亲戚了,我还在乎什么?现在对我来说,钱最重要。"
"那……等你拿到钱,就会放了这位小姐对不对?"她满眼害怕的问。
"呵呵,你说呢?"他诡笑的问。
廖琼玉倒抽一口气,脸色惨白。"难道你要杀她灭口?不!健仁,你不能一错再错……"她从来不晓得自己所爱的男人居然如此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如今认清他的真面目已经太晚了。
"你只要负责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其他的事不要管……"
"健仁……"
哀求声渐行渐远,房门"喀啦!"的被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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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已经是第五天了。
或许是因为晓夏不像一般人质那样又哭又闹,更不会企图逃走,每天照吃照睡,可以算是相当合作,加上廖琼玉的说情,总算让她的双手得已重获自由,不必再被绳子绑著,不过没办法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浑身又酸又臭,连她都快被自己给熏晕了。
顶著一双红得像核桃的双眼,廖琼玉为她送来中饭。"我买了鸡丝饭和贡丸汤来给你,这个地方很偏僻,没什么好东西可吃,你要忍耐一下。"
"我不挑嘴,有得吃就好了,你是个孕妇,也要多吃点,不要饿坏了肚子里的宝宝。"晓夏看得出她这几天吃不好也睡不著,一下子就瘦了一大圈,反倒有些於心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