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好不容易跑到小玉姊姊家前的转弯处时,她被一辆辆擦的闪亮的车子给慑住了视线。
“天啊!它们果然是来接小玉姊姊的。”蓨荠好奇的在车子旁停了下来,她伸出手想摸一摸。“哇塞!好亮喔,亮的跟妈妈的镜子一样,可以照人了。”
“是那个漂亮的小女孩。”
就在蓨荠好奇的想伸出手的时候,打从车阵一进入村子就发现她的封泽淏看到了她,惊喜与促狭的眸光从他黑黝的眸迅速闪过,他小心地避开迎的人群,走向她……
“把你的脏手拿开。”一个冷冷的腔调在她身后响起。
被这冷得冻人的声音吓了一跳的蓨荠,骇的跳了起来,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被来人给打垂了下来……
“唉呀!好痛喔。”蓨荠捂着被打疼的手痛叫,只是当她抬起头,双眸迎向那打人的手的主人时,她张口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多漂亮的男生啊!她痴迷的看着他,一瞬也不瞬,视线像被定住了似的,不过很快的,一句带着轻蔑的冷哼声,倏地将她从忘神中拉回了现实。
“知道痛就别乱摸。”一个少年冷眼瞅着她,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后问:“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全身脏兮兮的,头发乱的跟鸟巢一样。”
“什么野孩子、什么全身脏兮兮、头发乱的跟鸟巢一样,你这人怎么这么坏,一出口就骂人?”听到对方不堪入耳的批评,蓨荠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此时透过薄云露出笑脸的金色阳光,刚好照在他漂亮的脸庞上,让他看起来就像希腊神话故事中的阿波罗,蓨荠不由自主的心儿扑通乱撞。
在表哥靳岚频频催促下,特地从美国赶回来,陪他一起来迎娶新娘的封泽淏将她往前一拉,让擦的光亮的车面将她的影像反射出来,并从她头发上取出一片枯叶,表情嘲弄地说:“那你说这是什么?”
“那是……”蓨荠看着他手中的枯叶,再看看镜子中的自己,顿时脸红似火。
“没话说了吧。”泽淏眸中的神情讥嘲的厉害。
蓨荠脸儿一垮,嘴儿一瘪,生气的推了身边的泽淏一把后说:“打扮的漂亮有什么了不起。”原来长得漂亮的男生比不漂亮的男生还可恶。
“是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对一个连最起码的端庄贤淑都构不上边的野丫头而言,就显得文明又有水准多了。”泽淏啧啧的猛摇头,眼神嘲弄之意更加明显。
“我不是野丫头。”蓨荠生气的吼着。
“那你这样子又像什么?”泽淏扯了扯她被树枝勾乱的头发,嘲笑着继续说道:“一点气质也没有的野丫头。”
对于泽淏开口闭口野丫头对她嘲笑个不停,蓨荠气的恨不得手上有根针能将他的嘴给缝起来。
“谁说我没有,大不了我要妈妈多买几瓶汽水给我喝,我就会有气质了。”蓨荠不服气的吼着。
闻言,泽淏发出了爆笑声。“天啊!多喝汽水就会有气质,这是哪门子的论调啊?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一点常识也没有。”真是有趣的小女孩,不管是端庄地拿着小花束的时候,还是现在气呼呼的想找人打架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都是充满灵气和活力。
“我不是乡巴佬。”蓨荠生气的推了他一把。
就在这时候。穿着白纱礼服的小玉在新郎、媒婆、伴郎、伴娘和一大群的花童簇拥下走了出来。
顿时,蓨荠的气怨声,反而变成了赞叹声。“天啊,小玉姊姊好漂亮、好美喔!”
“她当然漂亮啰,要不然靳岚哥哥怎么会娶她当妻子,笨!”泽淏用手指敲敲蓨荠完全怔住的脸蛋,笑的轻蔑又邪气。
“我也很漂亮啊。”蓨荠不服气的说。
“小花猫也很漂亮。”
“我才不是小花猫。”可恶的家伙竟然拐着弯骂人,以为她是笨猪听不出来吗?才怪!她就是听的懂。
蓨荠越想越生气,于是将沾满泥巴的小手往他身上糊了过去,还趁机弄乱他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小西装头。
哼!敢说她是脏小孩和小花猫,那么她也让他变成脏小孩和小花猫,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蓨荠越糊越高兴,一张小嘴儿笑的跟瓢儿似的。
“你……”泽淏气极了,赶忙将她的手从身上抓了下来,只可惜身上的西装和白衬衫在蓨荠的蹂躏下早已惨不忍睹了。
“哼!这下子你没话说了吧。”指着他身上黑一块、灰一坨的污渍。蓨荠柳眉一挑,好不得意地笑着。
泽淏握紧了头,气的想打人,可惜从小所受的教育让他下不了手,只能自我克制的将这股冲动给压抑了下来,不过两人之间的梁子是结下了!
就在这时候,已经迎娶完新嫁娘的车队已经要开了,有人喊住了他——
“泽淏,该走了喔。”
气归气,可是封泽淏并没有忘了今天来这儿的目的,他转过身,就在他大步迈开的时候,不忘咬牙切齿的抛了句:“算了,今天算你好运,看在斩岚哥哥娶新娘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这个没气质的野丫头,不与你一般见识。”
他……该死的,他竟然又骂她野丫头!什么宽宏大量的不与她见识!?这小鼻子小眼睛的臭男生!
孰可忍,孰不可忍,蓨荠气呼呼地悍吼出声:“臭男生!我这个淑女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呢,哼!”在咒骂他的同时,她还不忘对着他的背影摆了个丑陋的鬼脸。
“你……”泽淏双拳握紧再握紧,阒黑的眸子闪动起慑人的火光。
瞪人喔,哼、她也会。蓨荠不服输地也瞠大眼睛瞪着他,还朝他挑衅道:“怎样,怎样,有种来咬我呀!”
自幼生长在上层社会的泽淏,没见过这么野、这么坏、这么恶质的女生,他气的脸都黑了,就在他忍不住情绪即将发飙之际,呼唤声又来了,这次叫他的是新郎靳岚。
“淏!怎么了?可以走了吗?”
“OK!马上就好。”泽淏朝表哥打了个手势后,转身对蓨荠说道:“哼,想要不让人家叫你野丫头,那么你就要有气质一点,听懂了吗?野丫头。”随即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蓨荠再一次提醒道:“我不是野丫头,我有名有姓,我叫宋蓨荠,记住了没,臭男生!”气怒中,蓨荠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一脚踏进车子的封泽淏转过头看着她,紧绷的脸微微柔了下来。“野丫头,原来你也有名字啊,好,宋蓨荠这个名字我记住了,希望有缘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从野丫头蜕变成天鹅了,哈哈!”话一说完,他随即关上了车门,车队便缓缓地远离了。
“该死的臭男生,开口闭口野丫头叫个不停,真是讨厌!”蓨荠望着消失的车队,生气的猛跺着脚。
于是,十岁的宋蓨荠初见十五岁封泽淏的这一幕,成了她永生难忘的耻辱,她决定要当个有气质的女孩,她要像小玉姊姊一样找个有钱的老公,然后穿漂亮的白纱礼服,在长长车队迎娶下风风光光的出嫁,当然首先最要紧的是——
“妈妈,我要喝汽水!”
直到多年后。单纯无知的蓨荠才知道,原来要有气质光靠喝汽水是培养不出来的,除了自我行为上的学习外,还得要多读书、多增广见闻才能够做得到;而要像小玉姊姊一样,能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当凤凰,风风光光的嫁入豪门当个人人称羡的贵妇人,美姿、美仪和保有窈窕匀称的魔鬼身材,更是不可或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