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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就是这般小眼睛小鼻子……」他嘴里咕哝着,硬是挤入浴桶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瞧,怎会不够大?稍微挤一下不就得了?」

  这女人怎么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难道她压根儿没发觉他身子不适?

  借点地方也不成?他只是想要清醒一些。

  这水热度适中,果真是教他舒服了一些……只是,总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劲。



  「难道你不觉得这浴桶太小了?」她咬牙道,瞇起的双眸快要喷出火。

  「会吗?」他呆了半晌才开口。

  他坐在桶底,几乎将她整个人架高,她等于是坐在他屈起的腿上。

  她怎么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不若平常聒噪,一点都不像是他。

  瞇眼瞅着他,睇着他俊尔的脸上浮着不自然的红晕。这水已经半凉了,不可能会烘红了他的脸,更不可能逼出他满脸的碎汗。

  是醉了吗?他身上确实是带着酒味,但光只是喝酒,不至于如此吧!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她不由得俯近身低问。

  臧彧炎瞇起桃花眼,眼里只瞧见她鲜嫩欲滴的红唇,一个探身过去,张口吻住她的错愕,猿臂一伸,轻易地将她揽进怀里,教两具赤裸的躯体贴近得毫无半点缝隙。

  啊,原来问题就出在这儿呀!他竟是这般地想要她,渴望得浑身发疼。

  她的身躯如此柔软诱人,光是这样搂着她,便已教他心猿意马。

  「珏凰,我要妳……」

  温热的气息吸吐在她的鼻息之间,不安分的大手霸道地探索着她的身子。

  她又羞又恼,又恼又怒,方教他挑逗起的淡淡欲火窜上脑门,烧得她理智全无,拳头一挥--

  「啊!」臧彧炎怒咆一声。

  第八章

  臧彧炎抱头惨叫,疼得他抬起眼痛骂:「妳这泼妇!不是同妳说过不准再动手打我吗?妳别以为我打不过妳,别以为我不敢还手,我只是不想对妳动手罢了!」

  她竟然随随便便地践踏他对她的怜惜。

  「清醒了没有?」她冷冷地开口,双手护在胸前,遮去大半春光。

  「我一直都很清醒!」他忍不住吼道。

  傅珏凰直睇着他,发现他果真是清醒了不少,就连双眼都有神多了。

  哼,不知道他方才的酒醉是真是假,不管如何,他都不该藉酒造次。

  「出去。」她冷冷地命令。

  「嗄?」

  「我叫你出去啦!」没瞧见浴桶都快要教两个人给挤破了吗?

  臧彧炎一愣,瞠大双眼,才蓦然发现自个儿竟与她共浴,「我们、我们……」这不是他一直想做,但却一直找不着机会做的事吗?

  「出去!」她压根儿不管他究竟是真清醒还是假清醒,口吻依旧淡漠,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心底那抹羞意,压抑着彷若擂鼓的急促心跳。

  他拢紧浓眉,缓缓地抬眼,尚未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对她的态度不满极了。

  「妳这口气好像在赶个与妳私会的男人。」他不满地嘲弄。

  虽说他不清楚自个儿是怎么回到主屋,也不清楚自己怎会同她共浴,但就算她对他有百般不满,也不需要开口闭口都如此淡漠无情吧!

  他都还没同她算帐哩!

  今早见她在碧楼外头的小径和蒙醒拉拉扯扯、状似亲密,她甚至还想挽着蒙醒的手……一切的一切,他全都看在眼里,只是当时他不便发作罢了!这事儿,他还没同她问清楚哩。

  「你在胡说什么?」她啐道。

  他竟把她当成不守妇道的女人了!未免太瞧不起她了。

  「我在说什么妳自己心里有数!」他撇了撇嘴,漂亮的脸上透着些许妒意,显得格外狰狞。「妳说,妳同蒙醒究竟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出阁妇人同个男人牵扯在一块儿,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这一张脸要搁到哪儿去?」

  「不就是闲聊几句,好歹他是你的友人,你总不能要我对他不理不睬吧?」怒瞪他一眼,她又道:「再者,你在我身旁布了眼线,我做了些什么,你会不清楚吗?」

  「那个丫鬟才不是我布在妳身边的眼线。」他闷声嘀咕,「我不想同妳聊那丫鬟的事,我是在问妳究竟是怎么想的,当着我的面还打算挽着他的手,妳……妳当我瞎了不成?」

  一想起他们那卿卿我我的画面,他胸口就闷哪!

  她自个儿不是也挺在意名节的,车坊、丝造厂有事,也会派人特地过府同她通报一声,就连出门的机会也不多,当然除去她在外夜宿十多夜不算……

  「哼,你自个儿在碧楼邀请了一票酒肉朋友,还带了几位花娘助兴,这事儿我都还没同你说起,你倒是恶人先告状。」她不置可否地撇嘴。

  他那一身廉价脂粉熏得她想吐,一想到那干花娘放肆地窝在他身上,她便气得想再赏他一个拳头。

  「这自然不同,我是男人,妳是我的女人,妳原本就不该同我以外的男人太过亲近。」他恼得跳脚,几乎忘了自己还坐在浴桶里。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一派嘲讽。

  照他这种说法,他若是想迎娶二房三房、甚至是侍妾成群都无妨,简直是下流,亏他说得出口!

  「妳说的是什么浑话?」他恼得斥喝。「男人在外头有应酬正常得很,有哪个男人不在外头花天酒地的?可我问妳,妳可听过有哪个女人敢在外头公然养一群小白脸?」

  「说不准我会成了第一人。」她冷哼一声,负气地回道。

  「妳敢?」他紧握拳头。

  「你以为呢?」她不甘示弱地同他对视。

  「妳!」他咬了咬牙,额边的青筋微浮,突地一愣,瞇眼瞧她。「难不成妳和蒙醒之间……」

  心头一阵难言的刺痛,彷若是千针万刀般地直往下扎,扎得他怒不可遏。

  「哼,随你去想象吧。」她的清白自个儿最清楚,毋须同他解释;倘若他真是要这样看她,那是他自个儿瞎了眼,连她的性子都摸不透。

  「妳!」他一把擒住她掩在胸前的纤手,脸部愤怒的扭曲。「妳胆敢背着我同其它男人交合,我……我……」他会杀了她,他铁定会手刀她!

  不许,绝对不许她背叛他,绝对不许!

  她咬牙忍着痛,吼道:「怎么,你的口气听来倒像个妒夫哪!若是外人瞧见你这嘴脸,还真要误以为你是个视妻若宝的好良人呢!」

  「我?」妒夫?

  他哪里像妒夫了?他要嫉妒什么来着?蒙醒?

  臧彧炎傻愣愣地抚上胸口,感觉胸口下的心跳猛烈地撞击着,彷佛和他的思绪产生了共鸣,教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瞬地,他甩开她的手,飞也似地跳出浴桶,随即夺门而出,彷若身后有毒蛇猛兽追着他。

  听见关门声重重地响起,她颓然地滑进浴桶里,听不见大梦初醒的蜜儿在外头喊着,只是失神地抬起教他抓疼的手抚上被囓咬得红肿的唇。

  混蛋,像阵没头没脑的风,莫名其妙地刮了进来,一下子又走了。真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竟敢对她兴师问罪!

  她都未同他算帐,他倒是先找上门来,轻薄她之后,拔腿就跑了!

  他居然还拐弯骂她不知羞耻,怎么就不说说他自个儿的行径?

  自己带着一干花娘在府里饮酒作乐,还胡乱地轻薄她……她该恼,还是要气,可充塞在胸间的复杂情绪究竟是什么?她竟然厘不出头绪……有酸、有涩,还有许多的苦和悲,这错综复杂、盘根错结的情愫,究竟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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