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仇父去世后,当祝家两老想念女儿时,便会直接登门拜访,而仇人扬也主动表示出欢迎之意,对他们两老向来都很尊重,也很有礼貌。
而仇家又一个女人也没有,他们直觉祝因苔找不到聊天的对象,心想,女儿一定很寂寞,所以有一阵子,他们时常上门来陪伴祝因苔。
只是最近祝家两老找到了共同的兴趣,所以已很久不见女儿了。
「今天是因苔的生日?」仇人扬错愕的楞了一下。
「是呀!你一定也忘了。」祝父笑道。
「这个……」不是忘了,而是他完全不晓得祝因苔是什么时候生日。
过去,他禁止她靠近他身边,又怎可能会在乎她的生日。
「哎呀,像你这种大忙人,不记得是正常的。」祝母无所谓的摇了摇手,「等等帮因苔庆生完后,我们就留下来帮你们筹备婚礼。」
「这怎好意思劳驾你们?」仇人扬感到不好意思,想要拒绝他们的好意。
「哪儿的话!我们知道你很忙,没时间打理婚礼的事,你就放心交给因苔去处理,有我们帮着她,你就不用担心,安心做你的事吧!」祝父深知年轻人不懂,一定要他们亲自出马才行。
「是呀!你放一百个心好了。」祝母环看了一下四周,「怎么因苔还没回家呢?她是到哪儿去了呀?」
仇人扬想替她撒谎,却不知如何骗起,他连笑都显得勉强,「她……她……」
「我们应该事先拨通电话过来的。」祝母责备似的看了看丈夫。
「她一整晚都没回来,就算你们拨来,恐怕也找不到她。」仇人扬只好坦白讲,他极力想要隐藏心中的不满,却伪装不了铁青的脸色。
「一整晚都没回家?那她究竟会上哪去?」祝父连忙问道。
「若没意外的话,她应该还睡在三温暖里。」仇人扬压抑着怒意道。
「什么?!」祝父差点跳起来。
这时黑管家走了过来,必恭必敬的将家中最顶级的铁观音,递到祝家两老的面前,也顺道替少爷冲泡了一杯咖啡。
「谢谢。」祝家两老感激的将茶接过手。
「不客气,请慢用。」黑管家曲着身子告退。
「因苔真是太不象话了,有家不睡,居然睡在三温暖里,回来我必会好好责骂她。」
祝父其实没那么生气,只是看仇人扬脸色不是很好,所以故意讲这样子的话,才不至让他觉得他们护短。
「是啊!是啊!因苔太不象话了。」祝母默契十足的在旁附和着。
仇人扬眉头深锁着,搁下手中的咖啡。
「这事我自会处理,请岳父岳母不必太操心,也别责怪她。」
「好、好。」祝父笑着点头。
倏地门口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黑管家!我回来了!少爷他有没有很生气……啊!王子!」
祝因苔像无头苍蝇似的一头冲了进来,一进屋就迎视上仇人扬的锐眸,她瑟缩了一下秀肩,再见到父母亲原来也在,她的恐惧瞬间化为惊喜,叫道:
「爸!妈!」
「因苔,我的乖女儿,生日快乐啊!」一见到思念已久的女儿,祝母开怀的笑出来,把先前所说的话都给忘了。
「哇!今天是我的生日?!天啊!我都忘了!」祝因苔惊喜的摀住嘴儿,她早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
「你这傻丫头,这么胡涂,居然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
祝母爱怜的朝女儿展开双臂,「妈有多久没看到你了呢?快过来让妈瞧瞧。」
「妈!我好想妳喔!」祝因苔飞也似的扑进母亲的怀里,开怀的撒着娇。
得知她们母女情深,再加上今天又凑巧是祝因苔的生日,仇人扬知道现在不是发飙的好时机,即使在见了她之后,有松口气的感觉,但他还是很不高兴,毕竟他整夜都睡不好,而这一切都因她而起,谁叫他放心不下她,这笔帐他就先记下了。
仇人扬站起英挺的身躯,走到祝因苔的身旁,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陪你父母亲聊聊,等我下了班回来,就陪你过生日,我从没帮你庆生过,我们也很久没聊天了。」
他语带双关的声音由她头顶上传来,祝因苔紧张抬起头来,将那俊颜收进眼里。
她抓紧母亲的手臂,眼儿怯怯的在仇人扬俊庞上打转。
「这个……我们再研究好不好?我想等等吃完蛋糕,就让爸妈陪我去选婚纱,我想你不希望我礼婚那天当个丑八怪吧?所以……不好意思喔,你有空陪我,但是,我可能没空陪你喔!」祝因苔佯装出一脸的烦恼,心里直想脚底抹油开溜。
仇人扬蹙紧了浓眉,发出嘲讽似的戏谑声:「看来你好象比我还忙?」
该死的女人,她已经找好借口来逃避他准备给她的一切了吗?
看来她一点都不笨嘛!
「因为丈夫忙于事业,无法分身乏术的帮我嘛,那身为妻子的我,当然要独立揽起一切了,你放心好了,有爸妈跟黑管家协助我,我一定会把婚礼弄得很妥当。」祝因苔紧张的猛眨眼睛。
「是吗?那我会很放心的把一切都交给你,我相信你的能力,但可别累坏了身子,瞧你忙到整夜都没回家,我很心疼的。」仇人扬的嘴角勾勒着一抹冷笑,看来是那样的危险。
他会心疼?到底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呢?祝因苔完全听不出来。
「是真的吗?」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等了你一整夜。」仇人扬带着弦外之音。
「你、你你你你……等我一整夜?!你为什么等我啊?」她惊呼着。
祝因苔感到很不可议,他这种人居然会为她等门耶!
「因为,我想你。」
不知为何,仇人扬很自然的在祝因苔面前讲出那三个字,一点都不觉得荒谬,只觉得双颊热呼呼的,心头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也许他太会演戏了,瞧他,表面上看来笑容满面,事实上他根本气得快爆炸了!
「你说你想我?!」祝因苔吃惊到险些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到底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啊?
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她倒觉得男人心才是最难捉摸的,他最近的情绪,变化是那样的大,一下子生气,一下子又很温柔,现在又说想她,也不知哪个才是真的他,她都快被他弄胡涂了。
但是,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那句「我想你」,是她有史以来,收过最棒的生日礼物,至少他哄得她轻飘飘的。
是,她会把那三个字视为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因为只有用这种角度去想这件事情,她才真正开怀得了。
忍不住,他从鼻孔里喷出了一些气,「你认为我会骗你吗?想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只是一时无法适应你突来的转变。」尤其是他的甜言蜜语。
祝因苔考虑了一下,最后决定说出口:
「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为什么过去你从不曾对我讲过这种话,却要在现在提起?你若是故意讲给我父母亲听的,那我会觉得,你干脆直接对我说你爱我,这样会更让我父母亲更加满意。」
想骗他说出那恶心死了的字眼?
免谈!她少作梦了。
虽然「我想你」这三个字他说得很自然,但却是他这辈子说过最肉麻、最恶心的词了,没想到,她还不满足!
「呵呵!这种话留在床上讲就好了,岳父、岳母,你们说是吗?」仇人扬觉得不自在,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愈来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