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我妈妈抢走慕爸爸的心,所以就连我也一块恨了,她是想用那些不实的指控,来破坏我们的感情!”她愤声尖叫,“她是坏人!”
“你!?”她的失控尖叫,教慕旨礼将她对慕母所做的指控,全部当成是含怨报复,而并非是事实。
他无法否认母亲对她曾有的恶意虐待,但,她不可以将两件事混为一谈!
“好,那我只问你一句,自小到大,我可曾骗过你一次?”
“你──”被迫冷静,她泪眼瞪他。
虽然不明了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但她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摇头。
“没有,你从没骗……”她话声顿止,凝泪仰颜望他。
她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了。
针对那天发生的事,他们之间有人说谎,而既然不是他,那当然就是……她。
他是要她承认自己说谎,要她面对自己的谎言……愣抬头,她泪眸一热。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别的人了,你可以诚实告诉我对方是谁。”
“你……”瞬间,她泪如雨下,凄然一笑,“说到底,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算了,我不勉强你说,但是你也别再拿那些谎言来骗我。”他强忍怒意,冷颜道,“我就当你受到太大的刺激,忘记那天的事,忘记那个男人是谁。”
“只要你知道自己错了,我可以不计较一切,这件事情也到此为止,以后谁也别再提起。”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那天的事?又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个人是谁!?”再也得不到他的信任,她骤然放声痛哭,“就算你忘了、就算你否认,我也不可能忘记!是你、那个男人就是你啊!旨礼,我没撒谎,我没有!”
“你!?随你高兴!”不想再与她争吵,慕旨礼态度冰冷,转身就走。
见他转身要走,见他就要抛下自己,她凄声哭喊,急扑向前,紧抓住他的手。
“别、别走!”急仰泪颜,她哀声恳求,“旨礼,别在这时候,丢下我!”
“你……”回首凝望她哀戚泪颜,他心口泛疼。
但,想到她的背叛与隐瞒,他对她的怒就更深,也更沉。
“今天,不是我丢下你,而是──你背叛我!”
“背……背叛!?”沉痛的控诉,教她泣不成声。
“曾经,我以为你恬静,温柔可人,是特别的,但是你背叛我的信任,你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交往,还吃迷幻药,甚至撒谎,想把一切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他面容冷淡地数落她的罪与过。
“不,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紧揪住衣襟,紧咬着颤抖的唇,她想再为自己辩白,“旨、旨礼,只要你肯静下心听我说,你会知道我……我是无辜的!”
“可玲,你真是……”他无力摇了头。
给了她这么多次的认错机会,她依然想以谎言欺骗他。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这样的她,根本就不是他所珍惜的她。
“你真是让我失望。”抽回被她紧抓住的手,抑下心底冲击,他选择漠视她哭泣的泪颜。
“失望?”她让他失望了?眨去眼底泪意,她怔眼望他。在她努力想为自己辩解之时,在她说了那么多之后,曾经疼她、宠她,珍惜她的他,还是选择相信他母亲的谎言,不肯相信她的无辜?
再也无话可说,再也无力为自己辩解,白可玲纤瘦双肩顿然垮下。
“对,你说的都对。我吃药、我说谎、我行为不检、我带男人回家鬼混,我还跷家跟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在外面过夜。”
她累了,累得不想再替自己解释什么,也累得不想再与他发生争吵。
“你说的没错,那天的一切,全都是我胡诌、捏造的,你、你从……从来就没有碰过我……你好厉害,居然可以一眼就看穿我的诡计。”她唇角凄扬。
“你!?”见她承认一切,慕旨礼既心痛又愤怒,“很好,你总算是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是,因为我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为自己负责,我再也不需要你保护我,替我负责了。”她附和他说的每一句话,承受他每一道伤人的愤怒眸光。
“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嫌我在身边碍事了!?”他语调尖锐。
“是。”张大泪眸,她再一次附和。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给他想要的答案。
“既然这样,以后,你就别再缠着我不放!”他愤言道。
“你放心,不会了。”在他放弃对她的信任,在他选择相信那些蓄意伤害她的谎言之后,她再也不会傻得以为他还会再像以前那样保护她、疼她了。
“你!?”毫不考虑的响应,教慕旨礼俊颜骤变,怒不可遏,旋身愤离。
望着他背身而去、踏出病房的俊挺背影,听着他疾速远离,未曾驻足的愤怒步伐,她,好像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第七章
原只是因为情绪失控而昏厥倒地送医的她,在一阵争吵之后,仿似失去了生活重心,也好似失去了全世界……
沉重而悲恸的心,教她疾速消瘦,身子原就纤细的她,变得更加瘦弱而憔悴。
而一连几天,她从没离开过病房一步。
因为在她心底深处,她还是希望旨礼对她还能有一丝怜惜之心,还愿意来医院探看她。那万一她离开病房时,他恰巧来了,那她就会看不到他、会错过他的。
所以,她日日夜夜在病房里等待,殷切盼望着他可能的出现。就这样,在这等待的分分秒秒里,她不言也不语,孤伶伶地待在病房里。
她,好似成了一尊没有生命的人像,静静看着窗外那一片辽阔的湛蓝天空,静静等待着他的到来。
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的心也一天天的冰冷,她的盼望成了奢望,她的等待成了笑话,而她仅余的希望终究也成了绝望……
十天过去,不想再待在医院里,不顾医师与护士劝阻,她坚持要出院回慕家。
“我一定要出院。”她还年轻,她还有路要走,她不能再待在医院伤心难过。
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击不倒她的!望着关心她的医师与护士,她眸光清亮。
拒绝所有人的关心、拒绝所有人的善意、拒绝所有人的接近,她,武装起自己一向脆弱的心。
才出院、才回到慕家,还来不及喝下陈管家请王嫂替她炖的补汤,白可玲就已经听见慕母尖酸刻薄的嗓音──
“呦,终于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就要死在医院里了呢!”正打算出门逛街的慕母,一出房门看到独坐在大厅里的她,是又惊又怒,又不痛快。
“死了,不正称了你的心?”看步下楼梯的慕母一眼,她神情淡然。
“贱丫头!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慕母气得打翻她手里盛着鸡汤的碗。
看着泼洒一地的汤汁,看着碎掉的瓷碗,白可玲抬眼望她。
“你要不要换一句新鲜的?这种话我已经听腻了。”不再畏惧慕母的恶意,也无法再尊敬她,白可玲冷冷回道。
“白可玲,你──”她的改变教慕母倏瞠眼。
“如何?”久等不到慕母的下文,她自沙发站起,“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了。”
眼见白可玲俨然一副没事样,还转身就想走,慕母气得直跳脚──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可以像你妈抢走我丈夫一样的抢走我儿子!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