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回神之际,她感觉到他的舌尖正要撬她的牙关,往里边探去。
怒火一提,她扬手狠狠的掴了他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压过了众人的喝采叫好声,一时间,周遭鸦雀无声,一些看好戏的人,纷纷识相的悄悄退去。
在这大街上,一个大男人被掴了一巴掌,是何等屈辱之事,谁知道等会儿他会不会发火?为免被无辜波及,大伙儿还是早退开的好。
趁着彧珩一脸错愕之际,赫连降月忙不迭的挣脱他的怀抱,离他离得远远的。
「你别跑!」一直不敢插手管事的鄂索,这会儿也不得不出声了。
「鄂索!」残珩拿着纸扇挡住他,示意他别追。
「十五爷!」鄂索一脸为主子打抱不平的愤然神色。
他知道十五爷是众皇子中风度最好的,可那也并不代表十五爷没有威严。
更何况,是被一名平凡女子掴了一巴掌!
这女子,活该要斩了她的右手,以示对十五爷的赔罪!
「你们两个……给……给我记着,下一回再……让我碰见,我……我就去告官,告你这个急色鬼非礼我!」赫连降月方寸大乱。
她有些慌、有些怕,还有一些莫名的情绪扰着她,她只能站得远远的叫嚣,不敢再靠近他。
此刻她只想做一件事,就是--逃!
算他好样的!
头一回,她做人做的这么狼狈,不敢拎他去报官就算了,她还有些怕他,只想快些逃开。
想到做到,她一回身,没命似的往前跑。
「喂,姑娘--」
彧珩弯身拾起一只荷包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头全都是银两。
「怎么跑得那么快。」彧珩搓搓还发红的脸颊,她那一巴掌,可打得不轻。
「十五爷,我去追她回来。」鄂索还是一脸气愤难休的模样。
这事要是传到襄妃娘娘耳中,他大概也没命活了。
「别追了!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彧珩睐他一眼。「有事我会担了!这事全怪我自己太不小心,竟没防备……」
说着,彧珩的唇边,竞漾着笑容。
方才他吻她时,原本只是想戏弄她,没想到,他竟然也沉醉在她唇齿间的芳香……那感觉还挺妙的呢!
「十五爷,这女子太嚣张了!」
「我也没吃亏呀。」彧珩抓着荷包细看,发红的脸颊又隐隐作痛,他摇头叹笑:「啧,这婆娘还挺凶悍的咧,我脸上有被打的痕迹吗?」
等会儿,他还要赶到武馆去接任馆主的位子呢。
鄂索垂下眼,支支吾吾的道:「有……有明显的……五……五指印。」
这下,彧珩再也笑不出来了。「真的糗了!」
第二章
赫连降月气冲冲的回到客栈房间,抓了一条湿毛巾,猛擦着嘴。
这天杀的男人,竟然当街吻她,也没问她同不同意让他吻。
她照着镜子猛擦嘴,还连吐了几口口水,丢了毛巾,她气腾腾的坐在椅凳上。
真是活见鬼了!大街上那么多人,就她活该倒楣遇着这等事……
想她还是会武功之人,都吃了这种闷亏,那其他四名姊妹,不知会不会遇着难事?
心中在为其他四个姊妹担忧的同时,她也懊恼当初真不该同意独自外出寻找,其他四个姊妹又不懂武功,要真遇上坏人,那可怎么办?
今日她能侥幸从恶棍手中脱逃,那是因为她反应快,还略有一点武功底子,若换成其他姊妹,恐怕就没如此幸运了。
她愈想心愈烦,可现在大伙完全分散了,也不知道往哪儿去找她们,只能祈求老天保佑其他四位姊妹,能够平安无事。
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谁呀?」
「姑娘,我是店小二,给你送午膳来了。」
「进来。」
小二笑呵呵的把饭菜摆好。「姑娘,妳慢用。」
「等等,我先付帐。」
她向来就不爱欠帐,哪怕是一顿饭菜,她也是吃一顿付一顿。
店小二笑着点头:「好的,好的!」他在客栈做了三、四年的店小二,还没见过有客人付帐付得这么爽快的。
赫连降月手在腰间摸索,突来的感觉,教她心头一惊。
「呃,算了、算了,过两天一起结帐,省得麻烦。」
店小二倒也不在意。「好的,那,你慢用,我先出去了,有事再唤我。」
「好,走走走。」她不耐的挥挥手。
待店小二离去之后,她连忙起身四处翻找,整间房间都找遍了,最后,她颓丧的坐在床沿。
「怎么会不见呢?」
她抚着额头细细思量,思索每一处她经过的地点,以及荷包掉落的可能性……
「天杀的,一定是掉在玉摊前了!」
她一向把荷包系得紧紧的,荷包不可能那么轻易掉落,一定是在和那男人打斗时掉落的。
「该死的男人!」
她无暇去理会桌上热腾腾的饭菜,现下她一心只想着要找回荷包。
没有银两,她寸步难行啊!
*****
当赫连降月又踅回方才的现场时,玉贩已经收摊正准备要回家。
「刚刚那男人呢?」她劈头就问。
「男人?噢,你指的是方才那位公子爷啊。」
「他去哪儿了?」
「姑娘,你这话问得顶好笑的,他去哪儿,我怎么会知道?你还找他,是不是迷上那俊公子了?」玉贩打趣的说。
赫连降月咬牙切齿。「我要找我的荷包袋!」
「荷包袋?没瞧见。」
「那个男人,有没有拾获一只荷包袋?」赫连降月焦急的问。
「我没有去注意。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他似乎有弯身捡什么东西,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荷包袋。」
「一定是的!」赫连降月喃喃的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住在哪儿?」
玉贩摇摇头。「那人我不认得,不过,他身边的人直喊他十五爷。」
「十五爷?那我该到哪儿去找他?」赫连降月心头慌乱,那只荷包袋里的银两,全是她平日省吃俭用存下的,那不只是她外出的生活费,那一大袋的银两、可也是她打算若是有找到龙凤翡翠,要用来把它买回的。
现在丢了,教她如何不急?
「姑娘,你当我是神仙呀!我哪知道他住哪?说不准是住在皇宫呢!十五爷耶,也只有皇帝能生那么多儿子!」玉贩开玩笑的道。「我走了,妳慢慢找吧?」
「皇子?呸,他要是皇子,我就是皇太后了!」
赫连降月在现场寻找一番,没找到荷包袋,她叹了声,垮下双肩,颓丧的走回客栈。
*****
问过了店小二,店小二也不认识她所形容的那个白衣色鬼是何方人物。
赫连降月不禁冒出冷汗--
如果他和她一样是外地来的,瞧他的打扮,说不定是来京城玩玩的,那他肯定待不了几天就回去了。
呜……她的荷包袋、她的银两……还有……她的初吻--
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嘴唇,她陡地想起,为什 他吻她的时候,她向来灵光的脑袋,会变成一片空白?
该不会是他对她下了什 迷药吧?应该不是,要不,她怎么一下子就清醒了?
「嗄!我想那些做什么?」她支手托腮,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叹气。「还是想办法挣银两吧!」
她可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能找回那只荷包袋了,现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想办法先挣银两。
赫连降月站起身,来回踱步,思考着自己能做什么工作。
「当丫鬟?」她两手负背,仰首上方。「这我倒做的来,不过,银两肯定不多。」
她可不会傻傻的认为,每个主人都能像苏老爷和夫人那般好心,不但视她如己出,还常常塞银两给她买新衣裳、买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