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由爱变成的恨,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如同猛狮醒来后的爆发力是极度危险、惊人,甚至会置人于死地的。
董惟森不禁吓了一跳,为他难看的脸色,为他森冷严厉的口气……
「雷蒙,也许季蓉芸这么做有她的苦衷。」他与季蓉芸见过面之后,他敢用他的人头发誓,季蓉芸是爱雷蒙的,但她为何会做出这么出人意表的决定,实在令人费疑猜。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他总觉得这事情好象另有玄机,莫非……
董惟森用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耳光,都怪他自己大嘴巴,干嘛把查维仕反对她和雷蒙在一起的事说出来,她一定是不想让雷蒙为难,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行,他一定要劝雷蒙,让他知道季蓉芸的用心良苦。
「亲爱的!」一个娇得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女人的声音插了进来。
只见一个衣着暴露的金发女郎,扭腰摆臀地上了游艇。
这是个阻街女郎,董惟森一眼就看穿女郎的身份,他不明白这女人打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这么大胆的上了游艇?
「甜心,过来。」雷蒙朝女郎伸开双臂,无视董惟森的存在将金发女人带到怀中,用力的吸吮她那涂满口红的丰唇。
「老天!你想教我窒息呀?」金发女郎气喘吁吁地娇啧着。
「我怎么舍得让这么迷人的妳窒息,我只会让妳欲仙欲死。」一个反身,他将金发女郎压向栏杆,双手探入女郎的短裙内,他像个饥渴的人急欲从女郎软柔的身躯中获得慰藉。
董惟森瞠目结舌的看着这足以令人血脉债张的画面,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放荡不羁的男子是他认识的雷蒙。
他不再是个温柔深情的雷蒙,他变成了一个无情残暴的猎人,他将追逐他锁定的目标,予取予求。
董惟森痛心的离开游艇,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唯有雷蒙肯释放自己,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否则,他终将被困在情的枷锁里,折磨自己,任谁也帮不了他,除非是季蓉芸。
第十章
季蓉渲在获知姊姊季蓉芸将嫁给褚凯的第一个反应是惊讶远超过兴奋。
即使她从未见过季蓉芸交过的男朋友,但以她对季蓉芸的了解,褚凯绝不是季蓉芸心中丈夫的人选。
令她百思不解的是他们要结婚了,不是开玩笑,而是正经八百的。
褚凯以前是个风流浪子,他换女人的速度几乎可以登上金氏纪录了,所以,季蓉渲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但是,经过这几天的仔细观察,她发现褚凯并不如外界传的那样花心,相反地,他对季蓉芸可说是百分之百的纵容与疼爱。
从他凝视季蓉芸的眼眸,并不难看见他对她的深深爱恋,这着实让季蓉渲对他的印象改变了许多。
可以嫁给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是幸福的,但前提是这个男人也必须是自己所爱的人,若只是被爱,那么,幸福仍遥不可及。
以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加上季蓉渲的观察,她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季蓉芸并不爱褚凯。
既然她不爱褚凯,以季蓉芸的脾气,就算拿枪抵住她的头逼迫她,也是没办法动摇她的意志,那么,到底是什么因素让她决定嫁给褚凯?
每次季蓉渲想问个明白,季蓉芸便会顾左右而言他,或干脆以沉默来避开她的关心。
眼见婚期一天天的逼近,季蓉芸非但没有待嫁新娘的喜悦,反而像株失去阳光的花朵,一天天的枯萎。
季蓉渲决定不再保持缄默,为了姊姊的终生幸福,她一定要找出原因不可。
「不……不要怪我……梵迪,不要恨我……我是爱你的……不要离开我……」
又作噩梦了,季蓉芸颤抖着手抹去额上的冷汗,她感觉到自己已汗湿了睡衣。
这已经是她每天的梦魇了!轻叹一声,扭开床头灯,她屈着腿坐在床上,双臂紧紧环着自己。
随着婚期的逼近,作梦的次数也逐渐增加。
她梦见了雷蒙,他正以冷冽饱含恨意的眼神瞪着她,她想向他解释,可是在梦中,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虽然这只是梦,但是,梦境往往是现实的写照,她知道他一定很恨她,恨她的绝情。
但又有谁可以明白她心中的苦?她会做这样的决定完全是因为她爱他。
这将是她心中永远的秘密,也许这个秘密将随她老去埋入黄土也不会有被人知晓的一天。
「叩!叩!叩!」细微的敲门声打断了季蓉芸的思维,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姊姊,我睡不着,看见妳还亮着灯,可不可让我进去和妳聊一聊?」其实季蓉渲是到婴儿房察看儿子有没有踢被,在经过季蓉芸的房前时,突然听见她的梦呓才停下脚步的。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才季蓉芸在梦中叫着一个男人的名字──梵迪!
谁是梵迪?他和季蓉芸的消沉有关吗?
她真希望可以明白季蓉芸在蒙地卡罗的那段期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进来吧!」季蓉芸拍拍自己失神的脸。
灯光下的季蓉芸看起来憔悴得吓人。
「姊,妳脸色好差喔!妳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季蓉渲关心的坐在床沿。
「我很好,妳别胡思乱想。」她强颜欢笑。
「我才不会胡思乱想,要不要我拿镜子给妳自己看一看?妳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快要结婚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妳是等着上断头台呢!」季蓉渲再也忍不住了。她告诉自己,今晚若不问个水落石出,绝不罢休。
「妳坦白告诉我,妳要嫁给褚凯是不是另有苦衷?或者是他逼妳的?还是──」
「渲渲,妳电视影集看多了,」她打断季蓉渲的逼问,以四两拨千斤的淡然口气道:「我只是得了婚前恐惧症而已,妳就别为我担心了。」
「好,我相信妳是得了『婚前恐惧症』,」季蓉渲语带双关地说,「那么,请妳坦白告诉我,谁是梵迪?」
季蓉渲看出她的不对劲了,她的眼神闪闪躲躲,分明是有事隐瞒。
「他是妳匆促决定嫁给褚凯的原因对不对?」季蓉渲旁敲侧击的问。
「不是,不是!」季蓉芸再也承受不了妹妹的逼问,她哀求道:「妳可不可以放过我?别再问我一些有的没有的。」
「如果妳不是我姊姊,我才懒得问,可是,妳是我的姊姊,我非问不可。」她决定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妳到底想问什么?」
「谁是梵迪?」这是重要关键。
「我不知道。」季蓉芸口气冷漠疏离,不似平常的热络。
季蓉渲气炸了,「妳不是不知道,而是妳不肯说对不对?」
「没什么对与不对,很晚了,妳若不想睡,我不会管妳的,但是我困了,我要睡了,晚安!」季蓉芸躺了下去,将被子拉好,然后背转过身假寐。
季蓉渲气得跺跺脚,然后离去。
但泪水却早已湿透了季蓉芸的枕边。
多日的失眠,即使化上了浓妆,仍掩饰不了季蓉芸眼眶下的阴影。
「哇!怎么下雨了?」季蓉渲望着不作美的天空嚷着,即使是身为人母了,仍不脱她纯真率直的个性。
季蓉芸羡慕的看着妹妹,和妹妹比起来,妹妹比她幸福太多太多。
「姊,外面雨下得好大,干脆另选他日举行婚礼算了。」季蓉渲是找尽机会要拖延季蓉芸的婚期,无疑是希望她会有想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