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答应了?」吴倩俐以为得多花心思来说服女儿,想不到她这么快就点头了。「我明天就跟妳叔叔说,他一定很高兴。」
皓月见母亲开心地眼圈泛红,也知道她很在乎自己的感受。
「妈,对不起,让妳操心了。其实叔叔是个好人,我也看得出他对妳很好,妳嫁给他是对的,往后有他陪在妳身边,我也放心多了。」
「妳这孩子在胡说什么。」女儿的体贴反倒让她莫名的不安,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管怎么样,妳都是妈的亲生女儿,妈不会偏心的。」
「我知道。」皓月霍地想到什么,想跟她求证一件事。「妈,妳还记得这只手环吗?」
吴倩俐看了眼她手腕上的月光石手环。「这不是妳爸送妳的生日礼物吗?当年妳爸走的仓卒,我们是在他的遗物中找到它的,还附了张字条,说是要当妳十八岁的生日礼物。」说着,眼神流露出一丝悲伤。「他大概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死,所以才提早帮妳准备礼物。」
真是这样子吗?
可是那位妇人又是谁?还有那间店……
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
「怎么了?」
皓月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好困,我想去睡觉了。」
「先洗个澡再去睡吧!」吴倩俐很高兴今晚来找女儿说话,感觉母女俩亲近了些。
皓月应了一声就上楼了。
洗完了澡,换上棉质休闲服和短裤,皓月坐在化妆台前,把擦到半干的长发用梳子梳开。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上下两层的中古屋,坪数不大,添了弟弟和妹妹之后,就把原先顶楼的加盖又重新装潢,于是她主动选择睡在「阁楼」。
不过,她可不是灰姑娘,继父一直努力想改善他们的关系。只是皓月和亲生父亲的感情太深,实在无法再接受另一个父亲,所以她都以「叔叔」相称。
她不是个自私的女儿,不能强迫母亲要为死去的父亲守一辈子的寡,她还年轻,需要有个男人照顾她下半辈子,继父算是个值得依靠的好男人,只是有时看着他们一家和乐融融的样子,多少会有些寂寞,这大概就是她这阵子心情浮躁的最主要原因吧!
确定头发都干了,皓月躺在床上看着手上的月光石手环,将它对准窗外,随着光线的移动,充满灵气的月光彷佛也跟着穿透而出,洒遍全身。看着看着,眼皮渐渐沉重,高举的手臂缓缓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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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整个人笼罩在柔和的月光中,皓月并不觉得恐惧,只是疑惑,她不是在睡觉吗?还是她在作梦?既然是梦,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谁在那里?」
是个年轻男人的嗓音,听得出严峻、冷酷,防备心甚强。
她吓了一跳,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在,还在考虑要不要开口,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跟着响起。
「公子爷,是小的。」
是电视连续剧里的声音吗?
这么晚了,家人应该都在睡了才对。
皓月不由自主的循着声音走去,月光像雾般被吹散了,这才警觉到自个儿站在一座豪华锦绣的花园内。小桥、流水和假山让她以为自己误闯了拍片现场,不过既然是梦,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心才稍微定了定。
「什么事?」原先的男人开口。
接着是那名身分卑下的奴才开口说话。「公子爷,小的听到一件传闻……听说伪王照光得了怪病,御医束手无策,就快要死了。」
一声残酷的冷笑逸出。「终于等到这一天来临了。」
奴才口吻恭顺的问:「那么公子爷,起兵的事要提前进行吗?」
「待会儿拿我的令牌下去。」
虽然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行为,不过皓月还是忍不住躲在树后,咋舌的心忖,这个对话简直像是她最爱看的历史大戏,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就当在看戏好了。
努力想看清楚在夜色下独酌的男人,可惜怎么也看不清楚……
脚下不慎踩到石头,发出极细微的声响,却还是惊动了对方。
「什么人?!」
皓月悚然一惊,虽然知道是梦,还是本能的想跑,可惜跑没两步就被逮到了。
右腕猛然被只男性大掌给扣住,接着被硬生生的扯了回去,那痛楚让她皱起眉心,如果这一切只是梦而已,应该不会有感觉才对啊!
这是怎么回事?
「是谁派妳来的?!」
她吃痛的轻叫,下意识的抬起头,赫然见到一张俊美却不显脂粉气的男性脸孔,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头上的锦冠和服饰彰显出他出身富豪世家,狭长的黑眸正杀气腾腾的瞪视自己。
「没有人派我来……放开我!」皓月用力的想挣开他的箝制,心想这个男人未免太没礼貌了,偷听被抓到,大不了跟他道歉就是了,犯不着这么暴力吧!
奴才旋即大喊,「有刺客!快来人!」
被抓得很痛,让她有点火大。「我说放开我,听到没有?」
「妳刚刚偷听到我们的谈话就得死!」男子几乎要把她的手给折断了。「说!妳是什么人?还有没有其它同伙?」
皓月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好痛……放开我!」
深吸一口气,举起自由的左手,将食指和中指往对方眼睛插去,这可是女子防身术中所教的,还挺有用的,她曾经用来对付过不少色狼。
「啊!」锦冠男子大叫,双手捂住了眼睛。
她娇啐一声,「活该!」
「快!抓刺客!」
「不要让她跑了。」
月光又像浓雾般围绕过来,将她团团包围,四周的景象也变得模糊。
这真是梦吗?
不是梦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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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从梦中惊醒过来,皓月坐起身,确定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的床上。「真的是梦。」全身都是汗水。
才想到浴室洗把脸,陡然被右手腕上的指痕给吓到了。
五根鲜红的指痕清晰可见,就好像在不久之前,真的被某人用力抓过,皓月没来由的打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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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室内练习场内,皓月穿上护具,拿起复合弓,站姿固定之后立直上身,放松两肩,两臂下垂,脸向着前方,轻握着弓,从任何角度都可以感到均衡,身体姿势正确之后,此时体重平均分配至两腿,膝盖不可弯曲,也不可过分伸展加力至腿部,体验膝部稍微内缩的感觉,并稳定呼吸。
「举弓!」
学员们排成一列,教练开始下令。
「好,引弦!」
「固定……瞄准……引满弓……松弦放箭!」
皓月失望的看着自己的箭靶,还是没有正中红心,看来今天又失败了。
「容皓月!」教练叫住正准备回家的学员。
她像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来,「教练,对不起。」
历练丰富的教练似乎看穿她的心事。「妳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是课业上的?还是家里的问题?」
「没有,是我不够用心。」皓月坦然承认。
教练能感觉到眼前的女孩个性敏感细腻,逼得太紧只会有反效果。「要是有什么心事就跟教练说,不要一个人烦恼知道吗?」
「我知道,谢谢教练。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离开射箭中心,李玫菱已经等在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