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是细心、体贴。
一会儿,只见小三仔领着几个壮丁扛了一个好大的木桶进来,然后在桶内加满了热 水,再一一退出房内。
「如意呢?」她发现房内只剩下薛洛一人,不由得心漏跳了一拍。
「你忘了她去帮你抓药吗?」
「喔!」她用舌尖舔了一下唇,眼睛直直的瞅着薛洛,「你怎么还不出去?」
「我出去了,谁来帮你的忙?」
「帮我……什么忙?」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听如意说,你到现在还不会自己穿衣服。」
大嘴巴的如意,怎么连这么糗的事都告诉他。
「我会不会穿衣服不干你的事吧?」
她真搞不懂古代女人的服装为什么设计得如此复杂,一层又一层,活像绑粽子似的 ,她学得会才有鬼呢!
「不会穿,恐怕也不会脱,所以,我自愿留下来帮你的忙,顺便也可以照顾你,以 防你不小心跌倒了,或泡热水泡得太舒服,万一睡着了,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全是一堆狗屈不通的理由,显然是早预谋好了,否则,为什么会遣开如意?色鬼!
「行了,我又没跌断手脚,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出去吧!」她才不会让他的计 划得逞呢!
「你是不是害羞?你全身上下我全看过了──」
「喂!你怎么把话说得如此露骨?万一让人听见了,你教我的面子往哪里挂呀!」
这大概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最佳写照。
如果那天她不意乱情迷,她可以理智一点……算了!再埋怨也是多余。
她真的是上了贼「床」了!
「热水快凉了,快一点吧!」他竟开始动手解开她的衣服。
「我可以自己来的--」她试着躲开他的手,却因身上的摔伤传来的疼痛而发出呻 吟声。
「怎么了?叫你别乱动就不听话,哪里疼了?」他脸上浮现出关切和恐惧。
「全身上下都疼。」她望着他,发现他看起来好担心,好……脆弱。
「乖乖听话,别乱动了,知道吗?」他温柔且动作十分小心地为她脱下身上的衣物 。
在这个节骨眼,她也只好任由他摆布了。
☆☆☆
「出去,我不要吃任何东西,出去!」
薛兰儿反常似地大发脾气,而令她如此反常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祁雷。
见到侍女苦着一张脸端着人参鸡走出来,祁雷的心也就跟着不断往下沉。
「兰郡主还是不肯吃?」他简直问得傻气,那碗人参鸡几乎没动过的迹象,白痴也 明白薛兰儿是存心拿自己的身体和他呕气。
「祁统领,我已经尽力了。」侍女一脸委屈。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也许兰郡主心情不好,吃不下东西。」
这心情不好是他引起的,他心里有数。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吻了她。
但是,还有弥补的方法吗?
隐隐约约,他听到轻轻的啜泣声,她的泪水再度灼伤祁雷的心。
祁雷缩紧下颚,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惹她伤心难过?他不 要这样,他希望她是快乐而无忧的。
蓦然,传来哀怨的歌声,那歌词再度悸动了他的心。
薛兰儿一边流着泪唱出朱小霞教她的歌曲,一边将已打碎的泥偶重新捏塑。
泪水滴在重新塑好的泥偶脸上,彷佛是泥偶也感觉到她心中的悲戚,为她的痴心掬 一把同情泪。
为什么连泥偶都可以感觉到她的痛苦,而门外那个傻子却依然不懂她的心,为什么 ?
第十章
袅袅的热气,带着淡淡的玫瑰香。
当朱小霞见到热水上浮着片片鲜红的玫瑰花瓣时,不禁对薛洛的细心笑了。
「你可以自己坐进木桶内吗?」他的一只手环着她的小蛮腰。
此时,朱小霞全身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热燥,体内也有股不熟悉的骚动。
她从未想到过自己竟可以和一个男人如此袒裎相见,尤其是在自己一丝不挂的情况 下,更令她忍不住羞红了双颊。
「我想可以。」她现在只希望自己赶紧躲到木桶的热水里,但事与愿违,她发现木 桶高及她的腰,她必须抬高脚才能跨进木桶内,也许在平时,这对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但此刻,她实在是稍为扯动一下肌肉都觉得难受,但是,她绝不会把自己的情形告诉 薛洛。
「你确定没问题?」他的眼神十分关切。
她逞强的点点头,费力地想抬高脚,却发现她的腿竟在打颤。
「为什么要逞强?」他的口气带有些微的责备,但仍感觉得出心疼多过于责备,他 轻轻地将她抱起来让她坐进木桶中。
他的动作很轻,像怕把她捏碎似地,让朱小霞心里又是一阵悸动。
热水减轻了原本她酸痛的肌肉,她闭起双目,恣意地享受水的温柔,水就像爱人的 双手般,轻轻按摩及轻触她的身体每一吋肌肤。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她与薛洛温存时,薛洛的双手也是带给她这种感受……唉!她 又想到哪里去了?
她连忙微微掀开眼睑,发现薛洛深邃的眼中正有一簇足以燎原的欲火在跳动着。
「你觉得舒服些了吗?」他略带沙哑的嗓音挑逗着朱小霞身上的那股骚动。
她慌乱地点点头,不敢迎视他炽热的眼光。
「水有点冷了,我抱你起来,免得受了风寒。」
她又慌乱地点点头,现在,她的心跳得一点规律也没有。
他的手慢慢地探入水中,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胸部,令她连忙屏住呼吸,动也不敢 动一下。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令她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像是故意的,他的手滑动得很慢很慢,所经之处都令朱小霞忍不住悸动一下,她觉 得自己的身子软得像快融化的蜡,心思也开始涣散了。
终于,他抱住她的腰,将她抱离木桶,然后用毛巾将她的身子抹干,但他将毛巾擦 过她胸前时,她满脸通红地攫住他的手。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看到他下颚上的一束肌肉在抽动,没有反对地将毛巾给她 ,然后,取过衣服细心地为她穿上。
她由他僵硬且笨拙的动作中,可以得知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服侍别人。
「你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我吩咐他们去做。」
「我吃不下,」她发现他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你别净顾着我,你还是快去将湿 的衣服换掉,免得到时候受风寒的人是你。」
「你这是在关心我?」
「不是!」她口是心非。
他抓紧她的腰,让两人的身体贴近,「说真心话!」
「礼尚往来,如果你关心我,那我也会关心你。」
「如果我爱你呢?」
「你--」她张大嘴,瞪着他。
「我说如果我爱你,你是不是也『礼尚往来』的──爱我?」他的眼中闪烁着狂猛 的热切。
「我……这个……怎能混为一谈,这是不同……两码子……」她舔舔唇,舌头沉重 得无法「轮转」。
「我不要听这些废话,我要你说出真心话。」他那像钢铁被丝绒包裹住的声音,有 着轻声的威胁。
「我……我现在肚子有点饿……我想吃东西……」她还是答非所问。
「你现在肚子还不是很饿,一定吃不了多少东西,而我有个好方法可以让你肚子更 饿,吃多一点东西。」
有这种方法吗?
她发现他眼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不要……」她推推他的胸膛,「我不饿了,我一点也不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