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邵飞他是有苦衷的。”沈至中仍锲而不舍想说服她。
“表哥!”陈柔儿提高了音量,十分无法谅解的瞪视着他。
当年邵飞不告而别抛弃她时,他也曾同仇敌忾地无法原谅邵飞的行为,为什么在经过这些年后,他却替邵飞辩解,甚至好像是特意为邵飞而来的?
“你不会想当‘说客’吧!”她嘲讽的说。
“柔儿……你真的不肯原谅邵飞?”他仍不死心的。
“表哥!”这次她不只提高音量,还起身走向门边。“如果你一直要提那个人的名字,我们就没有什么话可谈,我很累了,改天再替你接风。”
她摆出送客的姿态。
沈至中对她的态度十分谅解,并不怪她。
“柔儿……当年邵飞他是真的有苦衷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苦衷?!”陈柔儿冷哼了哼,一脸的鄙夷、一脸的凄怆。“我不明白这两个字的真正意义,过去的事我已不想再提,我只求给我一个平静的生活,难道这也是奢望吗?”
真的可以平静,真的过去的事可以不再提?
她在自欺欺人!
“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原谅邵飞!”
陈柔儿真想对他尖叫,如果他不是她的表哥,她一定会。
“柔儿,给他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吧!”沈至中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才离去。
陈柔儿咬着牙将身子转向墙,双手像在泄恨似地捶着墙,一拳又一拳,直到手又红又肿,但她似乎没了感觉,因为这种皮肉之苦根本比不上心中悲痛的千万分之一。
当初她不是没给他机会啊!是不是?
是他自己放弃的!
这些年她的泪水应该流干了,但是她的脸颊仍湿了一大片,这不是泪,是血,是血啊!
☆ ☆ ☆
沈至中的表情早在邵飞的预料中。
请他回来其实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他希望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纵使壮壮胆也好过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好吧?!
在见识过陈柔儿强烈的恨意和固执后,沈至中不得不相信女人在某些方面是胜过男人的。
“要不要叫阿俊和阿宽他们也回来?”
以前他们是好朋友、是好兄弟,原以为邵飞的失踪,将使他们成了四缺一,没想到在他们服完兵役后,邵飞竟然再度将他们聚在一起。
现在邵飞不只是他们的好朋友、好兄弟,更是他们的老板,他器重他们个人的专长与才华,三个人不只成了他的智囊团,更成了他不可缺的左右手。
“千军万马也‘踏平’不了她对我的恨意。”他自嘲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当年不告而别的原因?”
他也想啊,问题是——她肯听吗?她肯相信吗?
“至中,你去找她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吗?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或者是个小女孩?”
沈至中想了一下摇摇头。
“看来她是真的很恨我!”他点上根烟,表情是悲怆至极。
陈柔儿居然可以恨他恨到把谅谅藏到林怡芝那儿,只为不让他知道谅谅的存在。
幸亏上天还对他有些怜悯,让他能够在因缘际会下和女儿相逢。
他真该感谢上天的仁慈!
“柔儿她……”
邵飞挥挥手,示意他不必歉疚。
“难道没有挽回的余地吗?”沈至中急切的问,无力感几乎要吞噬了邵飞,但是为了对陈柔儿的爱更为了他的女儿谅谅,他无论如何都要挽回。
“至中,你马上帮我联络这四个人,无论如何,我要和他们面对面彻底谈一谈。”他写下林怡芝、温德明、沈馥还有吴孟远的名字给沈至中。
四人之中,吴孟远和沈馥已经不排斥他,若再加上林怡芝和温德明的力量,他相信他有办法挽回一切的。
“团结就是力量”!他该感谢发明这句话的人。
☆ ☆ ☆
除了温德明对他完全是陌生的之外,在场三人对邵飞都不陌生,不过林怡芝还是带点惊讶。“我就是邵飞!”他这一自我介绍,没有人对他是陌生的了。
“你……你就是邵飞?·”林怡芝嘴成O型。
天哪!她怎么会没联想到这一点?两次的“偶遇”不就是……
“我们见过两次面,都是上天的安排,绝非我刻意促成的。”他道出林怡芝的疑惑。
“那你已经知道——”
“怡芝!”温德明适时戳断林怡芝的惊呼,使她不至于说溜了口。
“谢谢你们夫妇照顾谅谅。”邵飞话一出口,四人当场傻眼。
沈馥首先把眼光调向吴孟远。
“我没有。”吴孟远连忙为自己澄清辩解。
“那他怎么会知道的?”沈馥还是凶巴巴的模样。
“我说过是上天的安排!”邵飞意有所指的,令林怡芝不由得低呼一声。
“邵飞,我警告你,你最好少动谅谅的脑筋,谅谅是柔儿的宝贝,你绝不可以抢走她的。”沈馥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令吴孟远不由得扯扯她的衣角阻止她,却引来她的大眼瞪小眼。
“我说错了什么?你必须对他有所顾忌,那是你和他的事,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再伤害柔儿的。”
“对……我也一样。”
两个女人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的态度,令三个男人甘拜下风。
是谁说女人不帮女人的?
“我不会伤害柔儿的。”
“那你找我们来究竟有何企图?”沈馥仍是对他有着敌意。
“我想请你们帮我。”
“办不到!”这次是林怡芝开口回绝了。
“怡芝!为什么不听听他想说什么?”从头到尾保持中立态度的温德明终于说话了。
“他还有什么话可说?”沈馥很悍的口气。“当年是他负柔儿的,现在他还有理由要我们帮他?”
“我的理由是——我爱柔儿!”要不是因为这个意志在支持着他,光凭他们一人一句,就令他无法招架得住。
“你别想用谎话欺骗我们,我们不是三岁孩童。”
“我是真心爱柔儿的,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他几乎快要失控了,一个人所能承受的指责是有限度的呀!
“叫你用死证明你敢不敢?”沈馥只是随口想激激他,没想到——
“我当然敢!”语毕,他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餐刀,要不是温德明和吴孟远眼明手快的阻止他,恐怕刀子已经剌上邵飞的身体。
邵飞的反应令沈馥和林怡芝同时倒抽了口冷气。
“你既然如此深爱柔儿,为什么忍心弃她不顾,教她受了这么多的苦、这么多的罪呢?”沈馥忍不住啜泣地控诉着说:“你的不告而别几乎令柔儿丧失了求生意志,加上她父亲又坚持要她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时,更令她痛不欲生,她不惜割腕自杀和她父亲反抗,甚至离家出走,她父亲一直到现在都还不肯原谅她,你知不知道?”
林怡芝也频频拭泪,加入控诉行列。
“还有在她生产时,羊水流干了,医生建议她剖腹生产,可是当时为了省钱,她咬着牙捱了三天三夜的阵痛,甚至没有哼过一声疼才生下谅谅,当时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可是她还是熬过来,连医生都为她的勇气感到折服,这种苦,你会明白吗?”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刻邵飞却忍不住热泪盈眶,“所以我求你们帮我,过去我无能为力让柔儿过好日子,现在我要弥补,求你们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你希望我们怎么帮你?”沈馥对他不再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