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很累,尊夫人至少还要一段时间才会醒过来,不如你先回去休息,梳洗 一下,也许等你回来时,她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了。」医生好心的劝道。
「可是--」他很怕他会失去她。
「不要紧张,」医生看出他的不安,「我们会好好看顾她,而且我向你保证,她已 经没事了。」
「那--好吧!」他不是想回家休息,而是想去找欧莱儿一同来向宁儿解释,或许她 就不会再错怪他。
这是唯一的方法,也可以让宁儿不离开他。
褚凯真不明白,欧莱儿在玩什么把戏,当他抵达她的住处时上然人去楼空,当他向 大楼管理员询问她的去处,大楼管理员只是回答他,她已退了租,而且不再回来了。
他愈想愈不对,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失踪。他忽然想起宁儿说过,有好心人寄照片 给她,莫非寄照片的人是--
欧莱儿?!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是因为嫉妒,所以才会想要破坏他和宁儿的婚姻?
她这么做又得到什么好处?他跟她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他知道,她即使是嫉妒也 不会做出不利于她自己的事,她是个十分实际的女人,而且很爱钱,她在他手下工作, 薪水、福利几乎是没有第二间公司给得起的,难道她认为他无法安然度过这次的金融风 暴,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甚至给他来个回马枪?
不管她到哪儿去了,除非她不在金融界工作,否则,就算把整个地球给翻了过来, 他也会找到她,而且,要叫她给他一个解释。
褚凯像个斗败的公鸡返回医院,他心中不断祈求宁儿可以如同医生所说的,清醒之 后,情绪可以平静一些。
但事实却比他想象的还要坏,他一步入病房,只见凌乱的床褥,还有尚未吊完的点 滴,却不见宁儿的踪影。
「褚先生,不好了!」小护士焦急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什么事?我太太她--」他的心脏似乎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惊吓。
「褚夫人不见了!」小护士急得红了眼眶。
褚凯五官因过度震惊而扭曲,他抓住小护士的手臂,愤怒地问:「宁儿怎么会不见 了?妳说。」
「褚夫人在半个小时前醒过来……」小护士被他暴怒的模样吓得哭了出来,抽搐地 道:「她醒来就喊肚子饿,她请我去买食物给她吃,我看她身体虚弱,又饿得难受,于 是不疑有他,便去买食物,哪里知道--」
褚凯的心凉了,也碎了。
宁儿终究不肯原谅他,她还是选择离开他。
「褚先生,你不会怪我吧?」小护士无辜的嗫嚅道。
他谁也不怪,只怪自己!
「没事了,我现在就去找我太太。」他奔出医院,开着车,疯狂地寻妻。
*****
纽约是个杂乱又危险的大都市,褚凯真担心宁儿,依她此刻的身体状况,他好怕她 会出什么意外。
每一次当警察要他去认尸的电话响起,他体内的细胞不知死了几千、几万个,他很 怕自己会成为细胞被吓死过多而死掉的第一人。
不过,他认为宁儿不会有事的,她只是因为生他的气而躲起来。
这些日子,他一方面到处寻找宁儿,一方面又忙着重振公司的声誉,幸亏老天有眼 ,在他的努力下,他的公司不但起死回生,还步上正常的营运轨道,但是日子一天一天 过去了,却仍没有宁儿的消息……他也想过要向海家询问宁儿的消息,但是,他深知她 倔强的个性,她绝对不会回娘家哭诉;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便没有将宁儿失 踪的消息通知海家。
每当夜幕低垂,就是他一个人面对悔恨及孤独的时刻。
看着宁儿本来要送他的生日礼物,却因他无意的冷落而使她伤心地撕坏的画像,他 只有心如刀割的感觉。
眼前浮现的是她伤心落泪的模样,他的心在淌血也随之哭泣。
然而,再如何的忏悔也是没有用的,因为宁儿已经离开他了。
这天,他刚开完三个小时的会议后,却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见到一位不速之客。
听到他的男秘书麦可通知他,这位不速之客是位名律师,还说是为了宁儿而来。
褚凯全身的血液因兴奋而加快,他等了一个多月,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有了宁儿 的消息。
陈约翰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其实,他打赢过许多官司,所以,他的名气不论是在 法律界或商业界都十分响亮,褚凯当然也对他略知一二。
「陈律师,你知道我太太的下落上。」褚凯一心一意只挂记着海宁儿,「她现在人 在哪里?她好不好?」
「褚先生,」陈约翰温文儒雅的笑了笑,「海小姐现在人在台湾,她很好,你不必 担心。」
由于褚凯急欲知道海宁儿的消息,完全没发现陈约翰对海宁儿的称呼。
「宁儿在台湾?」天哪!一个他认为她最不可能去的地方,也是他一直疏忽的地方 ,竟是她的藏身之处。他真是胡涂,难怪人家常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过,他知道宁儿虽然在台湾,但是绝对不是在海家。
「陈律师,我太太人在台湾的什么地方?」他恨此刻身边没有一架火箭,可以马上 载他直飞向台湾。
「这个我不便告知,褚先生,我今天来是--」陈约翰的话被截断了。
「我懂你的意思。」
褚凯拿出支票簿,迅速地写下数字和签名,他为了寻找宁儿还特地重金悬赏,所以 ,他认为陈约翰可能是来领赏金的。
不过,陈约翰对他支票的赏金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把支票还给褚凯,然后从公 文包取出一只牛皮纸袋,拿出一份文件及一只小绒袋。
「这是什么?」褚凯怔仲了一下,一股寒意突然穿过脊背,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打开陈约翰给他的东西--一份离婚协议书及他给宁儿的结婚戒指。
陈约翰以职业性的口吻说:「我的当事人--海小姐已在文件上签了字,褚先生,麻 烦你在上头签字,海小姐并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你签了字,这份文件马上生效。」
「谁说我们要离婚的!」褚凯咆哮着,脑袋瓜被陈约翰的话震得嗡嗡作响。
「可是海小姐……」
「我不会签的!」褚凯愤怒而断然的说。「就算法官要判罪犯死刑,也有上诉的机 会,这算什么,我死也不签这狗屁玩意儿!」
「褚先生,请你冷静一点。」陈约翰也接过不少夫妻离婚的案件,但这件却是他接 过最奇特的一件,因为以褚凯这样具知名度的男人,很少有女人在离婚后不狠狠敲他一 笔,还有他听到这么「好空」的事,他竟然没有半丝喜悦。
他见过海宁儿,她的离婚意志十分坚决,他原以为褚凯也是如此,没想到 --
清官难断家务事,是此刻最好的写照。
「冷静个屁!」褚凯的声音提搞到尖锐的边缘,如果他还冷静得下来才有鬼呢!
「褚先生,我是受到海小姐的委托,希望你可以谅解我的立场。」一向在法庭上辩 才无碍的陈约翰,在见到褚凯脸上的怒气以及眼中深切的伤痛,竟让他有些口拙。
他相信,眼前这名男子一定深爱着他的妻子,否则,不会如此伤心和盛怒。
他也希望劝合不劝离,偏偏他必须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