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我没事,你不要生气嘛!」她就是怕他生气才不敢说啊。
「你这样还叫没事?」他粗喘著气,强迫压抑下的怒火在这一刹那又燃烧而上,「那你说,到底要怎样才算有事?」
一定要等到悔不当初时她才会体悟到反省自己的天真吗?一定要等到伤害都造成了她才想弥补吗?她以为这样的伤害还不能算是伤害吗?虽道真要等到她被吃干抹净了才算是伤害?
混蛋!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作伤害?
「不过是脖子上有吻痕而已。」只是吻痕而已,根本不具任何意义的,不是吗?他用不著这么生气吧!况且……
连亚莲微拉起宽松的睡衣衣领,审视著胸前的肌肩,登时发觉胸口上也有一抹痕迹,吓得她赶紧拉紧衣领;倘若让他发现连这种地方都有吻痕,他一定会气到无法控制的。
「你在遮掩什么?」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问。
她的脸藏不住任何心事,光看她的表情,他就可以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她欲盖弥彰地干笑著。
怎能让他发现?她拼死也要隐瞒这一切。
钟离梦敛下寒目,猝不及防地扯开她宽松而没有女人味的睡衣,突见一抹刺眼的吻痕就那么显眼地落在她的胸口上……那个混蛋!
「我要去杀了他!」紧系住理智的弦在刹那间断裂,他扭头就走。
该死的混蛋,他非要杀了他不可,要不然这一口怨气该找谁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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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亚莲见他要走,才突地回神。「你不要生气嘛,只是吻痕而已,我跟他之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她自他背住紧环住他的腰。
钟离梦怒不可遏地握紧拳头,侧过身盯著她。「你到底有没有身为一个女人的自觉,有没有身为我的女人的自觉?我的女人让别的男人欺负了,你要我别生气,还说吻痕不算什么!」她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什么东西?
「可是……」至少她并没有吃亏啊,她也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克在不是故意的,他不过是喝醉了,否则他不会--」
「你又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了?」他表情狰狞、寒目暴戾地睐著她。「喝酒能有多醉?他到底有多醉?一个男人要不是对一个女人有兴趣,他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找你出去,甚至对你出手?倘若他真是把你当哥儿们看待,他怎么可能对你出手!」
虽说他身边是没有什么纯聊天的红粉知己,但他确信,就算自己喝得再怎么醉,也不可能对阑歆恩出手!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她怎么会一点都不在乎呢?「你是我的女人,你以为我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白白让人占了便宜嚼?」
一句话,办不到!
连亚莲一愣,心中咀嚼著他这一句话的意思。「你是把我当成一个物品看待吗?因为是属于你的东西,所以若是有人碰触,你就要把碰触这个物品的人全都教训一顿,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一件物品而已吗?」
钟离梦闻言为之气结。「如果只当你是一件物品,我需要这么愤怒吗?如果不是太在意你,我犯得著这么火大吗?请用你的脑袋想一想好不好!」真要把他气死也犯不著用这种手段!
「但如果你不是把我当成一个所有物,为什么完全不听我的解释?」她是喜于他的另类告白,但她还是不能允许他伤害她的朋友。「我说过克在只是喝醉了,他对我不可能有遐思的!」
「如果没有遐思,你身上的吻痕是怎么来的?」他冷哼一声,魅眸直扫过她外泄的春光,看到她雪白的肌肤上浮现的刺眼红色吻痕,更想杀了范克在以泄此恨。
他像被嫉妒焚身似的,一股怒火狠狠地烧烫著他周身的细胞;他是如此珍惜她,但她竟然一点都不珍惜自己。
在她心浬,他到底算什么?
「那是他不小心……」昨天晚上她也受尽了折磨,甚至一夜未眠,她所受到的震撼压根儿不亚于他,然而他非但不安慰她,甚至还落井下石;虽然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太天真了,但她就是不想在这当头低头。
她不想听到他这么无情地批判她的朋友。
「不小心?哈,原来这种事情也可以不小心的……」他突然放声大笑,魅眸冷冷地睇著她。「原来你挺能容忍这种不小心的!」
他倏地拥紧她,放肆地吮吻她雪白的颈项,甚至是滑嫩的胸口,欲狠狠地掩盖过她身上刺眼的红痕,恣意地在她身上摩挲著,粗犷地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记号,全然不理睬她的极力挣扎。
「住手,我不喜欢这样!」他拉下她的衣服一吋,她就又用力地拉上一吋,全身战栗不止,酥麻的碰触没有半点的温柔,教她只想落泪。「我讨厌你!」
钟离梦粗喘著,敛眸睇著含泪欲泣的她,恨恨地道:「我想吻你不行,那个男人吻你,你却说是不小心的,那我算什么?和你交往的人到底是谁?或者应该说,打一开始你根本就没有打算和我交往,不过是碍于我的威胁而屈服我,对不对?」
她可以接受那个男人,却不允许他碰触她,这是否意味著她根本就不喜欢他?他早该看清楚这一点,但是他没有;非但没有,甚至还把她的屈从解释成温顺,他只是假装不知道她根本无法对自己心动!
「我……」或许打一开始是这样子,但是现在……
「倘若无意交往,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不是吗?」啊,还是他一厢情愿地没有给她机会呢?他早该知道她的性子就是拒绝不了人,早该知道她温柔得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人,是他没有给她机会拒绝吧!
「不是……」不,她并不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你知道吗?」他凑近她耳畔轻声道:「除去我的身分和地位,我也不过是个男人,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而你这种半调子的温柔真是教人厌恶透顶!」
「总裁……」她从没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这种比愤怒还要绝望的感觉。
「再见。」他推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呆坐在地板上,压很儿没在意自己胸前已经春光外泄,只是一直思忖著他说的话,思忖著这一年来的他……
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压根儿不了解他。
她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单方面地接受他的温柔和宠溺,很习惯他突然介入她的生活,习惯他在身边无微不至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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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吗?我竟是如此可悲。」
他的声音带有浓浓的笑意,但笑意里掺杂著自嘲的成分居多。
阑歆恩冷眼瞅著一大早就在总裁室喝闷酒的钟离梦,有点意外一段恋情可以让他毁了自身的原则;他一向不在公司里喝酒的,但现在甚至只要一打开门,就可以闻到迎面而来的酒味。
还好夜已深,公司的员工都下班了,要不然可丢人了。
「别喝了,这样一点都不像你。」阑歆恩走到他身旁,取走他手中的酒,顺便没好气地把桌上的酒瓶一并没收。「你是专程请我来看你糗态的吗?」
「糗态?」他躺在沙发上吃吃地笑著,那是酒鬼一贯的笑法。「你知道吗?要扮演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有多累,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了,你又怎么会知道这样子不像我?」
而且现下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