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很多,庆幸自己没有陷得太深。他甚至开始在想是否能劝说凯瑟琳留在俄国。他将给她买幢别墅,安排许多佣人,用金银珠宝和最昂贵的衣服打扮她。塔塔娜是为他生个继承人,而凯瑟琳是为了爱,他想象自己已把凯瑟琳牢牢地列入自己的未来计划中。
然后他想起自己不辞而别。他不敢肯定等他回去时她是否还在那里,她或许没有勇气在陌生的土地上独自冒险。但她要是非常生气,她或许会那样做。或者百般无聊,只得咽下自己的愤怒。
他马上掉头。塔塔娜这里能等,他必须先解决家里的事,即使这样做意昧着他得在凯瑟琳还未平静下来之前,过早地面对她的怒火。然后,她除了想杀了他,或其它事情占据了她的思想,才会冷静下来。
现在,他希望最糟的事情快些过去,他可以从新开始。他非常迫切地想见见她,看看他最担懮的事是否结束。他已经离开五天了。如果他见到她时第一件最想做的事是做爱,那么就该快些回去,他下药的蠢事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季米特里离开白屋,回到大厅。他先前看到的那个女佣不见了,另一个女佣走来端着盛满食品的盘子,毫无疑问是为他准备的。他回来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她去哪儿了?”他粗暴地问那女佣。
“谁,我的主人?”
“那个英国人。”他不耐烦地回答。
女佣似乎有点吓着了,“我,我不知道。”
他撇下她,边下楼边叫一名男仆,“那个英国女人到哪儿去了?”
“我没见过她,王子。”
“你呢?”
西门深深地了解王子,并知道他的怒气都只是一种情感的爆发,不会秧及别人,这次也害怕得不敢说话。倒不是王子径直到白屋找人,也不是他在希望找到那个女人的地方没有发现她。而是王子焦急的神情,还有他想起那个女人低声对罗地亚说的话:“你最好祈祷王子回来发现你不在身边——。”她的话没有说完,是他的第一杖打断了她的话。是他。
“你怎么不说话,西门?”季米特里打断了他的思考。
“我——想,有人看见她在厨房里。”季米特里已到了大厅,离厨房只有一英尺远,西门似乎被紧紧地钉在地上,不敢挪动一步。“现在——”他不得不再次润润嗓子,“现在,我不知道。”
“那么谁知道?”季米特里耸耸肩。
装傻?他的人什么时候起开始对他装傻?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问遍每个人,然后朝屋后走去,“凯瑟琳!”
“你在大喊大叫什么,米特?”索妮亚从客厅出来问道。“尽管你提早回来,你也没必要大喊大叫让我们知道。”
他转向索妮亚,“她在哪儿?如果你希望这里安静的话,就不要问她是谁。你当然知道我说的是谁。”
“当然是那个英国女人,”索妮亚平静地回答。“我们没有把她藏到哪儿去。她曾一度偷了村民的马逃走,还好尼科莱把她带了回来。”
季米特里的脸上擦过几丝迷惑,他很惊讶凯瑟琳居然想走,这并不是他所担心过的事。他也庆幸凯瑟琳还在这里,尽管他还没有找到她。妒忌、愤怒、荒唐同时涌上心头,他那个英俊的。玩弄女人的同父异母弟弟居然遇到凯瑟琳。
“他在哪儿?”季米特里紧追不舍。
“亲爱的,我希望你说得明白些,如果你是指尼科莱,他在这里没呆多久。他听说你回来,就来迎接你,现在去莫斯科接你去了。很明显,你们在路上擦肩而过。”
季米特里走进客厅,径直向那间小屋走去。占有对他来说是一种新感受,他并不喜欢那样。他有阵子真想为了尼科莱把凯瑟琳带回这里而掐死他。不,不是那样。是为了他单独和凯瑟琳在一起,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结果尼科莱真的碰了她……
“我想你也累了,米特。所以才会这样举止粗鲁,好好地休息一个晚上,明晨我们再谈谈作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季米特里喝了一杯伏特加,两眼深深地盯着索妮亚。“索妮亚阿姨,如果我得不到答案的话,你就可以认为我现在的举止行为很正常。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凯瑟琳,没别的原因。她到底去哪里了?”
索妮亚听了这番话不得不坐下来,她的内心比外表更震撼。“我想她睡觉去了。”
“我检查了她的房间,她睡在什么地方?”
“和仆人在一起。”
季米特里闭上双眼。又是那些伎俩?想让他因不屑她的出生而内疚,同时也清楚地表明:任何下等的床都比他的好。
“该死的,我早该知道我一走她就会做这种事。”
索妮亚惊奇地眨眨眼。他对这女人生气,而不是她。当他大声叫着找那个女人时,索妮亚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她是世上最傲慢,最会侮辱人的女人。我让她去擦地板,看看能否削减她的傲气。但我甚感怀疑。”
“她同意吗?”季米特里不信地问。
索妮亚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红,同意?同意?他怎么能允许她拒绝?他难道没有听到她的话吗?她被那个女人侮辱。他在想什么,把那个女人宠到如此地步?
“她没有反对,不。”
“那么我这次回来是浪费时间了。”季米特里痛苦地说,也不看索妮亚一眼。“她现在居然要擦地板,如果她以为那样做会使我更内疚,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又拿起一杯伏特加,然后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西门和其它站在门外的仆人马上退开,他冲出房间,上了楼。
索妮亚为自己倒了一杯雪茶,呷了一口。她笑了,她虽然不懂季米特里最后的几句话,但这无关紧要。他会回莫斯科,回到塔塔娜身边,把那个英国女人忘得一干二净。
第三十章
娜德达.费德罗娜挑剔地看着那个英国女人,蓝眼睛充满敌视和仇恨。她越是狠命地刷着厨房地板,无视周围的人,好象她高贵地不愿与她们发生任何联系,娜德达越是恨她。
她到底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她这么小,小得像个孩子,而娜德达却充满了女性的丰满。她的头发枯黄,而娜德达的头发火红、发亮、浓密,是身上最好的部位。这个外国人身上唯一有点特殊的就是她的眼睛。事实上,她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像季米特里这样的人。那么王子到底看中了她什么?
不单是娜德达心存偏见,人人都在问同样的问题,但娜德达因为几年前曾与王于有过值得衒耀的一夜,以后便无机会再引诱他,这个问题就更刺激她了。
她从不能忍受在王子这件事上的失败,她有着美好的计划,给王子生个儿子,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地位,保证自己能自由地生活。
她并没有因为那晚怀孕。有人开始怀疑王子的无能,也包括她自己。她那时很聪明地以为只要她很快怀孕,还是可以声明是他的孩子。于是她和一个仆人干了那种事,她对自己的成就引以为豪,向自己的姐姐吹嘘。不料姐姐却把这事说给她父亲听,父亲一气之下打了她一顿,孩子就流产了,娜德达只得自食其果。
现在这个外国人,丑陋的小东西,王子居然带她回来,并把她安排在白屋。白屋!她让这里人人都相信王子是真的关心她,而不是因为便利才同她上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