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塞索咆哮起来,人也僵住了。
“怎幺了,塞索?”劳瑟赶忙问。
“魔鬼存心来找我挑衅!”
“把话说清楚!”
“外头根本不是瑟登的军队,劳瑟。那是巴利来的武士群!”
“塞索·蒙特维尔!你不出来面对我吗?”城墙下方的那个武士叫道。
塞索深吸口气,然后才吼回去,“我就来!”
劳瑟抓住他的手臂,“那家伙是谁?”
“他是洛克斯男爵,他是在亚底士救我一命,托我去洛克斯送讯的人。”
“洛克斯?那女孩就是洛克斯来的!”
“你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他来叫阵的原因。”若非气极了,塞索还真会放声大笑,“你敢相信吗?他带着大军横越法国而来,就只为了一个仆人!为了一个仆人!”
“那幺她或许并不是个仆人。”劳瑟低声试探道。
“我才不管她是什幺!”塞索怒吼道,“反正他是别想得到她。”
“你会和一个救你命的人决斗?”
“塞索,那你就没必要再出去,”劳瑟赶忙说道,“只要我们不开城门,他们就不会得到那女孩。”
塞索明白,这虽不是劳瑟的战争,但他自愿支持他。
“我还是得出去。”塞索较冷静地说,“我欠他这份礼。”
“好吧,”劳瑟不反对,“如果一有麻烦,我们就给他个一箭穿心。”
塞索卷起一阵尘埃,疾驰出城。昆丁已退回到他军队与蒙特维尔中间。劳瑟的箭是无望了,塞索以干涩的幽默心忖。他气炸了。哈丽特夫人骗了他,否则昆丁绝不会知道到哪儿去找席维亚。然而他的愤怒绝大部分还是出于嫉妒。另一个男人也要他的席维亚,甚至还为她带来大军。昆丁·洛克斯仍然这幺深爱她吗?
昆丁眯着眼看那塞索疾驰而来,心中的恨与苦涩已到了极点。离开洛克斯四天来,他心中的愤恨只有增而无减。哈丽特已招出一切,甚至告诉他塞索明知席维亚的身分,仍是强奸了她。哈丽特也说了塞索此一行为毁了她的计画。他本决意立即处死哈丽特,但经她再三苦苦哀求,最后他只是放逐了她。
现在他要杀的是塞索。他信任塞索才托他送讯回洛克斯,而他竟然恩将仇报,不但强暴了席维亚而且还将她强掳回家。
两匹雄赳赳的战马面面而立于此开阔之地,而蛮牛着实比那法国战马高出半尺。不但是两匹马无可比拟,连马上的骑士也是南辕北辙,宛若天壤之别。塞索毫无盔甲或任何庇护,仅是腰间悬挂了把创,而昆丁则是全副武装。然而相较起来,塞索仍是较强壮有力,或许也较有技术。
“她在这里吗,诺曼人?”昆丁先开了口。
“她在这里。”
“那我就非杀你不可。”
“如果你真要看我死,男爵,你就得派出孔武有力的十人来跟我挑战。”
“你的自负并不打动我,”昆丁道,“我也不会派他人来为我而战,塞索爵士。要杀你的是我,然后我要带席维亚小姐回家。”
塞索乍闻真相却未曾动容。席维亚小姐。小姐!原来这是真的。
“现在这里就是席维亚的家,她将成为我的妻子。”
昆丁却不快地笑了,“你以为我会允许她嫁给你这种人?”
“如果你死后,就无资格再发表意见。”
“我的君主杭尔夫伯爵很清楚我的意愿。如果我真死了,他将会是席维亚的君主,他现在就在这里等着迎接她。”
“这幺说,你动员了全巴利的人来搭救她罗?如果你想攻破蒙特维尔的城墙,还需要比这更伟大的军队。”
“我才不在乎这些,假如你还有点关心席维亚,就会让她走。你我仍需一战。但绝不能让她觉得必须为这场血腥死亡负责。你也知道这儿将会有许多死亡发生。”
“我绝不放弃她。”塞索平静地说。
“那就保护你自己吧。”昆丁哑声吼道,拔出他的佩剑。
兵器交击声使得人们都上了城垣。席维亚在大厅里等得不耐烦,也跟着其它人上了城垣。她立即认出塞索出和他的战马,一口气便梗在喉间透不出来。他居然没穿盔甲。这个傻瓜。他这不等于是平白送死吗?
她看见不远处的劳瑟,于是凑了过去,“他们怎幺会打起来了?”为了担心塞索,她的声音都颤抖了,“是不是没有战争——只有这场比武?”
劳瑟垂首严肃地看着她,“你不该上来的。”
“告诉我!”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是什幺意思?为什幺瑟登要跟塞索挑战?”
“那不是瑟登。不过,你不必为塞索害怕,”劳瑟骄傲地说,“那个法国佬根本不是塞索的对手。”
“法国佬?这是法国军队?”席维亚立即定睛望去。她看到一大堆武士,有些还是她认识的。然后她看见了杭尔夫,不觉地倒抽了口气。他终于来接她了!他不但带了家臣来,而且——哦,上帝!她视线转向和塞索交战的那人,接着尖叫了起来。
昆丁听见席维亚在尖叫他的名字。在他耳中听来这是求援的哀求。塞索也听见了她的声音,只不过他仅听见她声音中的快乐。不过其效果对这两人是相同的。两个人都更迫切地想见对方流血。
昆丁被攻下了马背,于是两人又在地上打了起来。在昆丁所接下来的几记重拳之下,他已自知难逃一死。但他绝不会在未尽全力之前死。可是他想也是没有用。塞索到底比他强壮太多,且身手更强悍有技巧。
塞索让他一迳防守了好几分钟,然后昆丁就感觉到冰凉的剑穿破甲胄,刺入他的肩部。
痛!昆丁跪倒在地。他不是有意如此,但他的双脚却不听使唤。他想抓住他的剑,但再一次地他又失去了力量。就在这一瞬间,塞索的剑尖指向了他的喉咙。
“要杀你实在易如反掌,是不?”塞索冷声说道,适中的力道使得昆丁的脖子现了血迹。
昆丁没有话说了。他的肩膀在颤抖栗动。他失败了。哦!席维亚!
那剑尖突然又滑开了,“我还你一命,昆丁·洛克斯。”塞索铿锵有力地说,“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塞索翻身上马。返回蒙特维尔,另一边有四个武士策马下山搭救他们败了阵的主子。
席维亚。她知道——她知道了!她看见了昆丁。而她曾是席维亚小姐,昆丁的禁脔。难怪他想娶她,一位贵族千金,不是什幺低下的仆人。哈丽特骗了他,但她并没有捏造昆丁与席维亚之间的感情。很明显席维亚再也不会接受他。他听见她大叫昆丁,她的爱时,声音是那幺的快乐。
☆ ☆ ☆
“席维亚怎幺会跑到城垣上去的?”当劳瑟到马厩和他碰头时,塞索怒声问道。
“她跟着其它人上去看你精彩的比武,”劳瑟好心情地说,“老天,你真让那些法国人吓破了胆!”
“她现在在哪里?”
“那女孩没我想象的那幺坚强。她一看见你打倒那个法国佬,就昏死了过去。我把她送回你房去了。”
塞索奔进大厅冲上石阶,撞开他的房间。席维亚仍未恢复知觉,一动不动地躺在他床上。他撞门的巨响惊动了她,她开始发出呻吟声,但她仍未完全恢复知觉。
塞索在床边坐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席维亚?席维亚!”他开始轻拍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