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胆大包天,泼妇。”他的眸中现了凶光。
“是吗?”她哑声笑了,再也不怕他,“我有这胆子是因为我的血统要求我如此,你听说过不少我的事?哼,你都听错了,因为这儿没人知道我到底是谁,我是巴利郡的席维亚·洛克斯小姐,已逝洛克斯男爵之女,现在正受杭尔夫伯爵监护并继承洛克斯及其周围的一切。”
“你就是等不及要告诉他这些吗?”
罗杰和席维亚均讶然转身,看见塞索就站在房门口,脸上表情莫测高深。
“如果你在那儿站得够久,你就会知道我只是在跟罗杰爵士解释,我为什幺敢骂他是猪。”她说的既平静又自然,使得塞索爆笑出声。
“她说的是实话吗,塞索?”罗杰问,“她真是贵族出身?”
塞索的回答令她倒抽了口气,“她没说谎。”
“那她干幺还要假装是仆人?这太不像话了。”
“怎幺,触犯了你吗,罗杰?”塞索举步往房里走,“你是否想为这位淑女的名誉向我挑战?”
罗杰犹豫了,席维亚觉得他似乎苍白了点。而塞索也不像表面上那幺冷静,他就像只蠢蠢欲动的畜牲,他一点也不怕,有的只是期待。他就是要罗杰向他挑战——而且是迫切地想要,“罗杰?”
“我不会向你挑战,塞索,至少不是在你家里。我也不会在你盛怒时自找麻烦,我只是很好奇,这位小姐为什幺要伪装身分?”
席维亚冲动地开了口,“不关你的事。”
“说得好,席维亚,”塞索冷声道,“不过,我们是否该点醒这位好朋友?毕竟他被划伤了只手臂,多少有点资格知道。”他定定地看着罗杰,“你这伤是怎幺来的,罗杰?会不会是我的小姐被迫自卫?这就是她骂你猪的原因吗?”
席维亚迅速挡在两人之间,“塞索,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想干什幺,但我警告过你不要这样利用我。”
“是罗杰爵士的态度冒犯了我而已——那就跟你的一模一样。”她意有所指地说,很满意见他瑟缩了一下。
罗杰有礼的鞠躬吸引了她的注意,“如果我早知道你是位小姐,我绝不会冒犯你的。”
“这不是借口,罗杰爵士,”她冷声应道。
“出去,罗杰!”塞索咆哮起来,“如果我的女人无法解释为何让你流血,我待会儿就去找你算账。现在,我警告你永远不许再接近她。”罗杰迅速离开了。
席维亚很气塞索竟利用她为借口杀人,“我的女人,是吗?什幺时候我又成了你的女人了?”罗杰一关上房门,她就立即追问,“是你终于相信我了,还是光说给他听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席维亚。”
“别想!”她叫道,固执地昂起下巴。
塞索别开视线,“好吧,我是说给他听的,难道你宁愿要我在他面前说你是骗子?”
“我宁愿你的动机不是这幺卑劣。”她失望地说,“你希望他向你挑战以便杀了他。” “我不否认!看见你们在一起,我就想把他撕成碎片,然而我不要你觉得自己和他的死有关系,如果由他来向我挑战,那责任全在于他一人。”
“塞索,你把事情说得太严重了,他只不过是吻了我而已,为此他也受到了教训。”
塞索转身就往外走,“塞索,我很高兴他吻了我!”
他倏地停步,僵立片刻后缓缓转身面对她,“你有鼓励他吗?”他柔声问道。
“没有。”
“然而你却欢迎他的吻。”
“如果我真喜欢,我又何必要阻止他?”她叫了起来,“我只是说很高兴他吻了我。呃,这对我证明了一些事。”
“什幺事?”
她垂下眼,回答时声音几不可闻,“它没有打动我。”
这告诉塞索的远超过千万句的事实,他了解,只有他有能力打动她的心。罗杰就办不到,或许其它男人也都无法办到,而她承认了……
他缓缓来到她身前,用双掌捧起她的脸庞,温柔地吻了她。她的双膝发软,小腹间升起了灼热的空虚感,她的身体乱了步调。当他抱起她的身子带向他的床时,她并没有抗议,他的心灵已与她的合而为一。
她要这个男人——唯一的男人。她情不自禁地怀疑她是否已爱上了塞索·蒙特维尔,这强壮、温柔、火爆、又复仇心重的男人。
☆ ☆ ☆
这天席维亚兴奋地找葛拉帮忙她量身做新衣,这是塞索要送她的礼物。在等葛拉做完手边工作时,两人聊了起来。当提到塞索的继母,席维亚隐藏已久的好奇心又冒出头了,“西塔恨塞索吗?他是这样跟我说,但我很难相信。”
“哦,她向来恨他。塞索爵士在这儿过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我知道的都是我妈当初告诉我的。那时我还真以为是她故意编故事来吓唬我,要我做乖孩子。等我长大后到庄园来工作时,才知道那都是真的。”
“什幺故事?”
葛拉回答前先紧张地打量四周,“西塔夫人一有机会就毒打他,如果劳瑟爵士不在,她甚至连理由都不需要了。伊丝和布兰达小姐甚至比他们母亲更坏,有一天布兰达小姐被发现用鞭子打他,那时候他还只有一丁点大,被打得浑身是血而且失去知觉,可是她还是一直打他。”
“为什幺呢?”席维亚倒抽了口气。
“因为他竟敢叫布兰达小姐姊姊。”
“老天呀!”
自此她不敢再多问,只是听到这些就已足够她心惊胆战,其它的不必听也可以想象得出来,她不由得同情起塞索,难怪他今日会这般蛮横且讥诮,因为他必须保护自己。
☆ ☆ ☆
结果在她们前往塞索的房间时,适巧碰上了西塔。看见葛拉和她在一起,西塔自然凶了起来,席维亚为了不牵累朋友,主动回答了西塔一连串的质问,到后来连她都失去了耐性。
“住嘴!”西塔涨着一张猪肝脸吼道,“葛拉的工作永远没有完,她也没有自己的时间。她只服侍我,做我吩咐她做的事——可不服侍一个杂种的娼妓!”
席维亚倒抽了口气,现在已不是有没有耐性的问题了。
“葛拉!滚回工作室去,我待会儿再去对付你。”葛拉泪汪汪地走了,“你!”西塔又转向席维亚,“给我滚远点,那杂种在的时候我不得不忍受你,他既然不在你就少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小心我修理你这个小婊子!”
席维亚挺直背脊,强抑住出手打人的冲动,冷静地说,“夫人,你的态度就跟只母牛没两样。凡是尊称你为淑女的人,都只是在嘲笑你!”西塔一张脸变得铁青。
席维亚转身就走,但是还没踏上第一阶楼梯,肩膀就被西塔爪子般的手给扣住,人也被拉了回去。那女人重重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的头被甩向另一边,虽然脸颊一片烧痛,她却丝毫未动,只是轻蔑地看着西塔。
向来习惯仆人们跪地求饶的西塔,这下可怪叫了起来,她气得怒发冲冠,一只手又举了起来,却被身后另一只手牢牢扣住,下一刻里,西塔已被凌空举起,掷向她的那群小姐们。四个女人被西塔笨重的身子撞得人仰马翻。
惊楞地趴在地上,艾蜜莉是头一个起身的,紧跟着伊丝和她的女仆也爬起身,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西塔则移动笨重的身子以极不雅的姿势爬起来,怒火冲天地正对塞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