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马车是往东走的。这山区很偏僻,所以马车的轨迹也很清楚,你自己看,她们是往东走的。”考特指着地上的轨迹。
“你确定?”
“嗯。”考特估算了很久。“而且,我相信她们离我们不远了。而这小马车能走的路大概也只有这一条了。往东去,她们也许是想进入亚利桑那区。”
派克忽然发现这个喜怒无常的混血儿其实是个很可敬的人,勇敢、冷静、脑袋似乎也够精细的,有时候他甚至有点自叹不如。
“那这个金柯怎么处置?”派克问。
“你自己去设法。”考特头一转,骑上马去了。
派克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决定先带着金柯走,途中遇到适合的治安机关再将他囚禁起来。现在,他只担心他的公爵夫人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然而,不论天涯海角,他们这一队人马必将把他们美丽的公爵夫人救回,即使为她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派克看着考特奔驰而去,他虽然不清楚考特与夫人之间到底怎么了,不过,他相信他们之间必有着微妙的关系。否则,光是一名向导会对夫人的事如此在意吗?
※ ※ ※
考特远远的就看到那辆小马车了。
“是夫人!”劳比兴奋的指着那驾车的女人。
“不是。”考特指示。“先埋伏在两侧,等一下就知道了。”
“但那明明是夫人——”
“是夫人的衣服。快埋伏在树后。”派克机警的下令。
是的,那只是个穿著若瑟琳的衣服的女人,因为那女人的头发是金黄色的,而夫人的头发却像火一般。
考特思索着,那女人也许是莫拉,但,她为何走回头路?
当马车接近时,派克与他的人自树后窜出,控制住车前的马匹。
果然,驾车的人是莫拉·莱登——一个鼻青脸肿的金发美女。
“女人!你给我下来!”派克命令莫拉。
莫拉苦苦的指着她的脚、她的腰。
“她被绑在驾驶座上!”劳比走近一看。
莫拉又将身子一侧,驾驶座背后那个小窗口有把手枪对着她,而窗口里那位面带笑容的人正是公爵夫人。
“夫人!”
派克与他的手下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劳比连忙跑过去为她开门。
若瑟琳一下马车立即注意到站在路旁的考特,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但是,他那眼底的火花只有她能感受得到。她分不清那是多么复杂的一种情绪,有怨气、有压抑、有惊喜,也有疑惑。
而她,她只想接近他。
就在她站在他面前那一刹那,他又跳上马掉头离去了。
“考特!”若瑟琳几乎想跺脚大骂了。
“夫人,你没事吧?”派克走到她背后低声的问。
若瑟琳收拾了脸上那股浓浓的失望,回过头对派克说:“我还好。”
她看了那个被五花大绑的金柯一眼,便吩咐道:“把他关到马车里。我想骑马!”
此时,那连眼皮都快掀不起来的莫拉哀求道:“公爵夫人,阁下——我……我可以睡觉了吗?”
“把她也关到马车里。”若瑟琳找了一匹马便往上跳。“我先走了!”
她想追上考特,想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喜欢看到她安全归来?
“等一下,夫人——”派克叫不回扬长而去的公爵夫人,“太危险了,劳比,这里交给你负责。我先去保护夫人。”
“是的!”
劳比押着那一男一女,将他们关到车子里。
这两个人一关到车子里便你来我往的骂了起来。
“你这个臭婊子,竟敢害我!”金柯似乎不白痴了。他手用力一挥,打得莫拉连牙齿都流出血了。
“金柯,亲爱的,我求求你,别吵了,让我睡吧!我一夜都没睡。”
“他妈的!你睡,你睡我打得你一睡不醒!”
于是,这一路上,劳比就让那一男一女在车子里打个够,骂个够。活该那个叫莫拉的女人,活该她一路尖叫怪骂。
※ ※ ※
考特知道若瑟琳又跟来了,他有一肚子的疑问,不过结果已知道了,他也就不想问了。
在经过了这次的危险之后,他更得快马加鞭的带她到她的目的地去。
若瑟琳跟在考特后面,她想问他,又怕激怒了他。同时,她背后还跟着派克爵士,她不能又在自己手下面前出糗。
此时,派克渐渐骑到她身旁。
“其实,”派克轻声的对她说。“这回都归功桑德先生的带路,否则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你的,夫人。”
“别忘了,是我自己押着莫拉回来的。”她面无表情的说。
“是的,夫人。”派克爵士爱慕的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想告诉你,桑德先生——”
“我完全明白,他是个好向导,是不是?”
若瑟琳忖道,就是这样,考特在乎的只是他的工作,而不是她。是吗?
派克摇摇头,有些事情是第三者所帮不上忙的。
中午,他们一队人马在接近圣达费的郊区休息。那个时候,那辆囚车里的人已安安静静的了;也不知他们是吵累了休息,或是打昏了。没有人想去看看他们,大伙儿全假装在休息,却屏气凝神的在留意考特与夫人的行动。
他们两个人就站在一株大树下,一开始是静静的,很公式化的在交谈。后来,就愈说愈大声,有的话恐怕连睡在马车里的犯人都听得见。
“你他妈的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考特一吼,又合上眼想压住怒气。
她就会惹他冒火,就会使他引爆!
“我说过了,我希望你能心平气和的与我说话。否则,我们怎么能单独前往怀俄明?”若瑟琳冷静的说。
考特张开眼,凝视着她。
“你答应了?”他终于又冷静下来了。
“我昨天晚上和比利出去,就是为了找你,为了告诉你,我愿意。”她忽然红了脸,这“我愿意”三个字似乎代表了什么特殊的意义。
她抬起头,再度注视若他,再度迷失于那对深邃的眸子里。
“啊……比利?”她忽然认为该说说话,冲淡一下这浓得化不开的感觉。“他没事吧?”
比利?考特这才想起比利。
“他应该没事。”考特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我们最好赶快回圣达费,然后,趁那英国人尚未注意,我们在晚上就动身前往夏安区去。”
“好。”她顺从的点点头。
※ ※ ※
“伊利特先生,那个叫莫拉的女人和那个叫金柯的都不晓得上什么地方去了?联络不到他们。”彼得叹道。
“他们能去哪里?奇怪?”伊利特思索着:“新的人就是不可靠。至于那女的,莫非胆怯溜了?”
“总不会两个人看对眼儿了,就一起私奔去了。哈!”迪瓦一笑,被那英国老板冷眼一瞧,又止住了。“对……对不起。彼得,我看你在城里待着等消息好了。”
“顺便暗中观察公爵夫人他们的动静。”伊利特补充道。
“又是我!”彼得叫道。“老大!你找个别的人行不行?我再去,早晚会教那混血儿给逮到的。”
“彼得!”迪瓦怒斥。
“我不去!”
伊利特掏出一小包银子,交给彼得;然而,他的眼光却无一丝利诱的味道,那冷冷的眼光教彼得浑身不自在。“去吧!桑得司先生。”
“走……走就走!”彼得气呼呼的出去。
※ ※ ※
“天哪!若瑟琳,你到底要教我老几岁?我一天为你老十岁,没几天我就再也——”
“找不到情人了?”公爵夫人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