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希望如此,她真是迫不及待的要他来抚摸她的头发了。虽然,他曾经对她十分粗鲁,但今晚不同。
今天晚上,他将是一名温柔的情人,也将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她紧张的等着他的敲门声,一点点轻微的声响都让她屏息的跳起来。但是,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过去了,她也记不清自己照了几遍的镜子,或贴在门后偷听了几次的动静了。那“自卑”的男人,还是没出现。
终于,敲门声响起了,门一开,一见是温妮莎而非考特,她差点没当场崩溃。
“抱歉,亲爱的。”温妮莎悄然的关了门。“他们找遍了大街小巷、沙龙餐馆,还有那——呃——叫花衔柳巷的地方。那个人就像消失了似的,连他弟弟也找不到他。”
“没关系的,温妮莎。我们会在这里等几天的。明天,我们再试一次。”
“你太镇定了。换成是我,在费尽心血之后,却我会疯掉的。”
“什么费尽心血?”若瑟琳一笑。“我又不是为了舞会而准备,我反正是得上床睡觉的。”
“你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准备,这是不同的。”伯爵夫人很老练的说。“等待的滋味,很可怕吗?”
“折磨。”若瑟琳大笑。“根本谈不上什么『顺其自然』。”
“也谈不上计画好的诱惑行动,”温妮莎说。“你自己紧张得要命。”
“真的,下一次我自会轻松一点。也许,有个预演是比较好的。”
她松懈的又是哈哈大笑,分不清自己的感受是喜抑是悲。
“也许,明天晚上,我们想个更周密的安排。也许,隐密的房间是有情调,不过,帐篷也可以,就怕隔墙有耳。至于,户外嘛——”她扮了个鬼脸。“你不会喜欢的,不管那环境有多么隐密。”
“是经验之谈罗?”
“嗯,这是当然的。再说,蚊虫也喜欢热热的肌肤。这种天气算你走运,至少没有蚊子,这种地区更多只需在地上铺个毯子。但是,亲爱的,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管你毯子铺得多厚,躺在地上还是会感觉到扎人的石头、树枝或什么的。而且,还有野生动物得留心。”
她吃吃地一笑。“温妮莎,野生动物吗?”
“嗯,有一次是只兔子,我还以为是我的园丁,把我吓个半死。”
若瑟琳一阵狂笑。“你扯太远了。”
“我是说真的,我还担心那老园丁会吓得心脏停摆了呢!”
“依你说的那些疯狂的舞会看来,你那个老园丁对于这类的事可能早已司空见惯了,吓不着他的。”
“但,亲爱的,我那一次的爱人正好是他的小儿子。”
“哦!”
“正是。”
她们相视而笑,等若瑟琳喘了一口气之后,便对着地的好友热情的说:“谢谢你。我对今天晚上的事太认真了,对不对?”
“亲爱的,他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一个即将为你『服务』的男人……当然,这是说,如果你还要他。事实上,可以找的人太多了。”
“不……考特仍是——”
“不用说了。”温妮莎在心中喟叹着。“如果,他是你要的,就要他好了。不过,不会是今晚的。上床吧!”
“他们不找他了?”
“不需要了,太晚了。我已经要他们上床了。你好好的睡一觉。如果你那个混血儿有我想家中的热情,明天晚上,你恐怕就没有什么时间睡觉了。”
“那也得他愿意被我诱惑才行呀!”
“就凭你身上的武器,还怕他不答应吗?”温妮莎对她鼓舞的一笑就出门去了。
※ ※ ※
窗外传来靴子的走动声,还有一种沙沙哑哑的说话声。
“我的老天爷!孩子,你把我吓死了。”是个老人家吧?
没有人回答,只有楼下沙龙隐约传来的钢琴声与宾客的谈笑声。脚步声又远了。
若瑟琳自己睡不着,她当然不能怪别人吵。一想到今天晚上“应该要”发生的事,她就睡不着,她不该布置这种陷阱来诱惑一个男人的,她的格调当不至于如此。
她得告诉温妮莎,她放弃这种安排了。当然,温妮莎一定会失望的。
若瑟琳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房闲里唯一的光线是自窗外射进来的月光。她摸到了桌上的灯,将它点亮了。她想披上睡袍,到窗口站一站。
拉开了窗帘,她发现外面也没有什么看头。月光很亮、阴影很暗,连下面的街道都是一片漆黑。
她叹了一口气,想下去走走也不安全。她怪考特,也怪那长鼻子。要不是长鼻子,她就可以下去散步了,要不是考特没来,她根本就不会想散步,更何况是失眠。
他怎么敢消失了?万一他们的车队想立刻出发呢?不过,考特的向导方式是不同的;他总有方法找到他们,指示一天的行进方向。而她,才是永远找不到他的女主子。
再说,她今晚的失眠还得归咎于她的幻想力,她一合上眼就会浮现考特与别的女人相拥而眠的镜头。该死的家伙!
当她回头时,忽然听见门外有“砰”的一声,很像是一个人倒地的声音。她忽然发现自己已没有时间回床上去拿枪了,眼见门就要开了,把手正缓缓的转动。
因此,她连忙溜到窗口外,站在饭店前廊的屋顶上等着。不过,万一闯进她房间的人,到窗口探头一看,她就完了。他们会在静静的夜里朝她开枪吗?他们会跟着地爬到屋顶上吗?
她应该大声叫醒她的手下才是,不过,她这一身过于暴露的睡衣使她决定三缄其口,非到最后关头她是不叫的。
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决定走到屋页边那比较矮的地方,跳下楼去,然后再到饭店后面的马房躲一躲,她不就安全了?
于是,她走到屋顶尽头,两手紧攀着屋更,两脚就悬空了。她左摇右晃的,想找个墙尖的缺口或什么的踩一踩,支撑一下。但不幸得很,她似乎只有开着眼往下跳了。
等着,等着,她的手快支持不住了,而她还是没有勇气往下跳。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不酸也不疼了,因为,有人自下面抱住她的脚。
“放手。”是个温柔、熟悉的嗓音。
于是,她心中滞留着的呐喊换成一声叹息。她放手了。就像第一次的相遇,她又在他怀里了,她安全的等着他把她放下。
当然,也不太一样。这一次,她是面对着他舒适的被抱在怀里。这一次,他也没有立刻就推开她。
他默默的凝视着她,在阴影底,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他怎么能一而再及时的救了她?
“我猜猜看,”他开口了。“你的门又打不开,是吗?”又是刻薄的话。
他放下了她,然而却依然没推开她。现在,他两手仍摆在她的手臂上。他是为了扶住她,还是不想放开她而已?她倒是不想放开他的。
然而,他的问题还是提醒她了。
“有人……我听到门口有声音……我的枪又放太远了……拿不到……”她喘息而言。“我看到门的把手在动了,所以……我还能怎么办?”
他这才会过意。“你是说,有人想进你的房问吗?公爵夫人?”
“我的门没锁,所以,我也没等门开就赶快跑了。我不知道会是谁想闯进我的房间?”
“你的卫士呢?”
“我只有一个卫兵在房门口守着,我看他是完了,我听到的声音很可能——”
他没等她说完就把他的左轮枪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