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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误以为乔安妮是她时,他不也是被骗得只想到敏丽的种种优点吗?其它人是不是也经常被唬过去了?

  他原本可以就这样算了。但他太想知道母亲只是惯例地自欺欺人,还是真的不知道敏丽有他看到的那一面。

  于是他随口问道:「妳对敏丽的穿著有何看法?」

  安妮先是皱眉,好像不了解他为何有此一问,但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微笑。「你指的是她小时候喜欢穿玩伴的衣服吗?但她已经长大,不再做那种事了。」



  「事实上,母亲──」

  她立刻打断他的话。但话说回来,他早该知道最好不要用「事实上」这种会令她烦恼的字眼。

  「她喜欢打猎。」安妮说。「这一点应该很令你高兴,因为你也很喜欢打猎。」

  「她不是用猎鹰打猎。」

  「她不是吗?但我知道她父亲提过不只一次──」

  「她擅长射箭?」他挖苦地打断母亲的话。



  安妮轻声低笑。「别说傻话了,沃夫。她当然不会射箭。何况我看过她的鹰,很漂亮的一只鸟。她替牠取名为嘉嘉,用来纪念她小时候养的一只鹰,那只可怜的鹰被一个小恶棍故意弄死了。如果她还没有告诉你那个故事,我相信她以后一定会告诉你。那对她来说是一段伤心往事,所以诉说那段往事应该会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

  他大吃一惊。如果他猜的没错,母亲口中害死敏丽第一只嘉嘉的男孩就是他,难怪敏丽对他恨之入骨。

  「小恶棍」应该是敏丽说的。安妮从不骂人或用批判性的字眼。如此看来,敏丽显然已把那段往事告诉了安妮,只差没说出那个小恶棍是谁,大概是因为说了安妮也不会相信她的宝贝儿子就是那个小恶棍。

  天啊,如果早点知道那天把鹰甩掉的结果就好了。他当然不是故意弄死牠。但牠一心想要咬断他的手指,他不甩开牠又能怎么办?

  但是,如果知道那只鹰在被他甩到墙上时死了,他也许会留下来设法安慰悲愤的敏丽,那天也许就不会给他们两个留下可怕的回忆。

  「谈到鹰,妳见过她所有的宠物吗?」他问。

  「所有的?」

  安妮再度皱眉,但很快又露出微笑,显然以为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一如往常,她又猜错了。

  「你指的是那只狼吗?.没错,很奇怪的宠物,但牠非常友善,真的,我觉得牠比你父亲的猎犬还要可靠。要知道,有一次牠在我脚边睡觉,我根本没有发觉牠在那里,直到我不小心踢到牠,牠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哦!」她格格娇笑。「她把牠叫做狺狺,对不对?但那个名字一点也不适合牠,因为牠乖得像小猫一样。」

  听来母亲以为他担心的是那只狼。他可以澄清他指的是敏丽的宠物总数,而不是其中的某一只。他真正担心的是敏丽会把他们的卧室变成畜舍,但他看出多说无益,因为母亲会把他的任何忧虑都说成不足挂齿的小事。他很爱她,但她的态度有时真的很令他沮丧。

  不过这样也好。他并不是真的想抱怨他的末婚妻,至少现在不想。那个吻在脑海中还太清晰,他的心思反而比较集中在何时才有机会再亲芳泽,只为了确定第一个吻的甜美滋味不是他想象出来的。

  但他必须警告母亲敏丽遭到攻击的事。因为她很可能会经常跟敏丽在一起,他不能为了不让她烦恼而不告诉她那件事。

  于是他开门见山地说:「我不是有意使妳惊慌,母亲,但妳必须知道有人想要杀害敏丽。」

  她倒抽口气,但不相信他。「沃夫!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如果是开玩笑就好了。但在短短几天内已经有人三番两次企图杀害她了。我告诉妳完全是因为妳会经常跟她在一起,妳必须留意有没有妳不认识的人接近她。」

  煞白的脸色显示她这次把他的话当真了。「谁?天啊,为什么?」

  他耸耸肩。「我猜不出会是谁,但至于为什么,除非她有她不肯承认的敌人,否则我会猜测是有人想要借着伤害她来伤害我,或是想要阻止我们成婚。」

  「那么你们必须立刻举行婚礼。」

  他呵呵低笑。「她不太可能会同意。我已经建议过了。」

  「我来跟她说──」

  「没用的,母亲。」

  「当然有用。」她充满自信地说。「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如果能阻止这些攻击,那么她非同意不可。」

  通情达理?这会儿他是真的担心母亲把乔安妮和敏丽搞混了。但现在就算他说破嘴,她也不会相信敏丽不想嫁给他。如果她试图把婚礼提早,她自然就会知道真相。

  所以他只是说:「妳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凭他对母亲的了解,她无论如何都会照她自己的意思去做。只要她知道必须提防可疑人物,他就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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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痴,你们全部都是白痴!我给你们的任务那么简单,你们却一再搞砸。我问你们,我花钱请你们做什么?请你们来告诉我你们有多么无能吗?」

  埃勒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不该继续住在罗华特能够轻易找到他的旅馆。他的第二个念头是与其杀掉华特雇他杀的女人,倒不如杀掉摩华特。但那样对他的名声不好,所以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他没有惭愧地低下头,但他知道那是男爵期待的反应。他的两个同伙亚杰和克瑞投其所好地露出挨骂的表情,但埃勒只是直视男爵的眼睛,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运气不好,爵爷。」埃勒说。「我们下次会做得更好。」

  「下次?」华特面红耳赤地尖叫。「哪来的下次?你们有办法进入登博堡,但不会有办法进入固若金汤的雪佛堡。闲杂人等根本进不了那里,连商人都必须是卫兵认识的,否则都会被拒于门外。」

  「他们会雇用──」

  「你没把我的话听进去!雪佛堡是伯爵领地。伯爵不雇用佣兵,而是征召必须对他服役效劳的家臣和村民。」

  「总是会有办法得到所需要的东西,不是经由雇用或贿赂,就是经由欺瞒或诈骗。那里一定会有村民进出,一定会有运货马车和妓女进出。我认识一个女人,必要时可以找她来。她以前替我工作过,她对下毒略知一二。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我的工作。」

  埃勒一点也不在乎他诬蔑的是位男爵。他是自由民,就他而言,那给了他所需的一切权利,对贵族和农奴都可以直言无讳。他的母亲是伦敦的妓女,父亲不知是何许人也。他乳臭未干就沦落街头自生自灭。多少挨饿受冻、遭人殴打的日子他都熬过来了。一个大呼小叫的男爵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华特看来快要口吐白沫了,由此可见他不习惯被他视为低他好几等的人对他那样说话。真是遗憾。埃勒从经验中得知人生在世必须取所能取,必要时用武力也行。如果一个人必须因为某个天生好命的贵族的一句话就卑躬屈膝、忍气吞声,那么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埃勒并不介意做这份工作。他以前也受雇杀人过,但他不喜欢别人告诉他该怎么做,他也不喜欢别人对他大呼小叫。他的身材比大部分人高大魁梧,如果他的身材没有使其它人觉得最好不要对他咆哮,他的态度也会。有人告诉他他长得不算难看,神色却十分凶狠。因此他习惯别人对他小心翼翼,即使那并不是真正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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