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里四处都垂放著许多用白布罩著的画架,白布早已是灰灰黄黄的了。
华语青轻轻的掀开了一张靠窗的布罩,当她掀开后,华语青和华小茜两人立即呆愣在当场,足足有三分钟之久。
那幅画正是她的男人为她画的第一幅画。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二十年了,这幅画怎么能够存放如此的久,如今,除了画面有些泛黄之外,画里的人物依旧栩栩如生。
“妈,这幅画里的女人是你吧!原来我和年轻时的你长得这么像。”
看到了和自己如此相像的母亲年轻时的画像,华小茜下由得语带兴奋的说著。
“是啊!这只小狗叫妞妞,自从我生病之后,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它?”
华语青语带哽咽的说著,往事像纪录片般,一幕一幕的在她的脑海播放著。
华小茜一张一张的将画室里所有的罩布全部掀了开来。
“妈,这里几乎全部都是你的画像。”
环视著画室里的画,华小茜语调高昂的说著。当她看到了角落上的一幅画,她很快的冲到了华语青的身边,一把将华语青拉到了这幅画的前面。
“你看,这幅画里的男人,是不是我父亲?”
华小茜指著画里的男人,问著华语青。
“他就是你的父亲,他所站的地方就是‘半天崖’。这幅画我没见他画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的。”
华语青看著画中那迎风挺立、瘦削却俊逸的男子,眼眶立刻湿润了起来。
霎坦里有一排字,我来念:‘在苍茫的天地中等待,终被天地弃绝。一九七七年十月二十日绝笔’。妈,这个时候你在哪里?”
对于母亲和父亲的故事,华小茜可以说是十足的好奇。想到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父母的身上,她如何能够不讶异、不好。
“我只大概记得,那年十月,我和现在的丈夫去了美国,正确的日子我已经记不得了。”
华语青努力的回想著,然而,记忆总是片片段段的,无法准确的连贯起来。
“上面写著『绝笔’,难道这是他画的最后一幅画?”
华小茜正望著那幅父亲的画像推想著,忽然,她感到画里的父亲,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全身好似就要动了起来。
“妈,你看,这幅画好怪,里面的父亲好像会动,该下会……”
华小茜到口的话还没说完,全身便起了鸡皮疙瘩,紧闭著眼睛,拉著母亲的手,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小茜,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华语青感觉到华小茜的手依然不住的颤抖。问了华小茜,却下见回话,她赶紧将所有的白布再度的罩在画上,拉起华小茜的手,走出小木屋。
随后一整个晚上,自她们离开小木屋后,华小茜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且面色苍白得吓人。
一直到看著华小茜睡熟了,华语青才躺上了一旁的床铺。正有些睡意时,她听到华小茜的声音,不住的哭喊著:
“不要!我不要去,那边好黑,我不要过去,我要跟妈妈在这里。”
华语青看到华小茜脸上痛苦的扭曲著,赶紧用力的摇著华小茜,摇了许久,才见华小茜缓缓的睁开了眼。当她一见到华语青,便哭著扑了上去。
“妈!好可怕哦!”
“不怕!不怕!是不是作了噩梦,没事的,有妈妈在,下怕!”
轻拍著华小茜,华语青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一直到华小茜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之后,华语青才问她刚才梦到了什么,怎么会吓成那样?
华小茜心有余悸的颤抖了一下,缓缓的开了口。
“是画里的男人,也就是我的父亲,他一直叫我语青,我说我不是,他却好像没有听到,一直拉著我,要带我到一个好黑好的地方。”
看到受了惊吓的女儿,华语青紧张的皱著眉。
“你是说,你父亲以为你是我,要把你带走?”
“是啊!我被他带到了一条好黑好黑的巷子,到了那里,我一直哭,不肯再往前走,俊来好有一股力量,把我拉离了他的身边,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你了!”
华小茜仍然是一边抽噎,一边说著。
“那么,你父亲的魂魄,是真的还停留在那间小木屋里了。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带你去那个地方的,你长得那么像年轻的我,难怪他会将你认成了我。”
没有多久,哭累了的华小茜又渐渐的睡了下去,华语青这回一直陪在旁边,深陷华小茜的父亲又会跑来带她的女儿走。就这样,一直到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华语青才安下心,回到自己的床上去睡。
“妈,起来了,开镜的时间到了。”
此时华小茜早已换好了衣服,抹上了淡妆,站在母亲的床边,轻轻的叫唤著。
当华语青睁开了眼,看到穿戴整齐的华小茜,立刻坐起了身子。
“妈,你昨天一定很晚才睡吧!我半夜醒过来一次,看到你坐在旁边,又安心的睡了过去。喔!妈妈真伟大!”
华小茜撒娇的抱住了华语青,并在她的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继续说著:“今天只是开镜,我看你还是别去了。他们要找‘半天崖’,我叫他们晚一些再过来接你。”
“不了!我跟你一起去,你放心,你妈妈的身体很好,睡一下精神就回来了:你等等我,我梳洗一下,换过衣服就可以走了。”
华语青用了她最快的速度,当然,再怎么快也下会比华小茜快。等她梳妆打扮好,母女俩才一起走出饭店大门。
开镜仪式上,华小茜再次见到了刘伟,她大方的和他打著招呼。
“嗨!第三次见面了,刘伟。”
“华小茜!见到你一次,我就伤心一次。”
刘伟见到华小茜也热烈的向她走了过去,像见到老朋友那般。
“有这么严重吗?”
华小茜歪著头,看著帅气的刘伟,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把他当成无聊男子。
“你不知道,我这一辈子第一次受到女孩子的拒绝就是你,你说,看到你我能不伤心吗?”
刘伟立时露出了伤心的表情,惹得华小茜笑著直摇头。
“那你可要伤心很久了,直到‘半天崖’这部戏杀青为止。”
“没关系,我早有心理准备了。这顶帽子,我从头到尾都得戴著它,我可以把它往下拉一些,这样我就看不到你啦!”
刘伟边说边将手中的棉帽戴在头上,并且刻意的将它拉到了眼睛下面,当他举步往前走时,正好撞上一个经过的工作人员。
“是啊!你不仅看不到我,还看不到路,这样拍下来,用不了几天,这出戏的男主角可能就要换掉了。”
“为什么?”
刘伟用了相当滑稽的表情看著华小茜。
“因为,你已经躺进了医院。”
“什么?那我不戴帽子,戴墨镜可以吧!”
看了刘伟那些要宝似的动作,以及广东国语说出来的特殊腔调,华小茜第一次拍戏的紧张,几乎完全不见了。她很高兴,她遇上了一个很好相处的同事。
此时,华小茜并没有注意,他们在笑闹之间,已经被郑立彬请来的记者,将画面给捕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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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开完镜,每个人试过了造型,便收工回去,准备第二天一大早的通告。
华小茜依然跟著母亲,和郑立彬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勘察了“半天崖”的拍摄环境。只见郑立彬下住的点头,似乎很满意这里的拍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