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兄妹二人双双倒抽了口气,差点没喊出声来,幸好各自反应快,紧急伸手,捣住对方大张的嘴。
原来,孟清川根本不是对她一往情深,而是对他们兄妹二人别有用心,想把他们丢下锅去煮成汤呢!
难怪他拿着上等食材和药材,餐餐替他们进补,原来——原来——原来——原来他是想煮了他们,给自个儿进补啊!
眼看那锅汤的火候就要足了,兄妹交换了个眼色,转身就跑。
无奈长空虽有上乘轻功,但这两个月来实在进补过头,身材暴圆一倍,他才一转身,肥肥的臀部就碰着了墙边的木柴。
轰!
整堆木柴全倒了下来,不但压住了长空,就连茵茵也被压在下头。
更糟糕的是,噪音引来厨房内的人,厨子们纷纷奔了出来,正好就瞧见兄妹二人被压在木柴下,狼狈的挣扎着。
孟清川走上前来,在她的小脸前蹲下,她那惊恐的表情,让他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吗?正好,那就不需要迷药了。」他一弹指,要厨子们把木柴搬开。「来人啊,把这两位贵客送进厨房。」
众人高声答应,抓起兄妹二人,押着就往厨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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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厨房里,铁铸大锅中的水正沸腾着,药材在里头随着水流翻滚。
茵茵瞪着那锅汤,吓得脸色惨白,身旁的长空,更是吓得一身肥肉乱抖。
「我说——我说孟公子啊,你要人参,我们兄妹再去设法弄来赔给你就行了,犯不着非要吃了我们吧?」他干笑着,努力想换得一线生机。
「赔?不用了,我只要现在吃了你们俩就成了。」孟清川微笑,挥手示意。「把他们剥光洗净,给我扔下锅去。」
茵茵全身颤抖,被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的架起来。她连连摇头,吓得眼泪又淌了出来。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放手!救命啊——」她拚了命的挣扎,拉尖了嗓子喊叫。「放开我!救命啊!我不要被吃掉!石敢当、石敢当——」
「石敢当?他人在大老远的京城里,你就算喊破嗓子,他也听不到啊!」孟清川得意的大笑,已经卷起袖子,坐在桌边,就等着要大快朵颐。
那几句嘲弄的话,重重的刺进茵茵的心口,她哭得更急,在心里不断咒骂自个儿的愚蠢。
呜呜,她不应该被嫉妒冲昏头,不应该离开他的!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她就觉得好难过,她好想念他的眼、好想念他的手、好想念他的菜,她——她——她——呜呜呜,她不要被煮成肉汤啦!
两个大汉嘿嘿直笑,不管她哭得有多伤心,伸手就要去剥她的衣裳。
「呜呜,石敢当——」茵茵像在道别似的哭着低唤,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全身发软的任由摆布。
呜呜,那锅汤看起来好烫好烫!她好怕烫呢!要是被扔下去,一定会好痛的吧?!
两名大汉的手,刚碰着她的领口,一把利斧却陡然劈了进来,强大的力道把厨房的大门劈得支离破碎。
利斧劲势未停,直袭汤锅,居然把那鼎巨大的铁锅撞得翻倒,滚烫的汤汁倾泻得到处都是,连药材也漫流一地。
一条黑影直射了进来。
只见来人长腿一踢,既凶又狠的踹飞一名大汉。持勺的右手再一挥,另一名大汉也跟着哀嚎倒地。有力的右手再一伸一带,吓得泪眼汪汪的她,转眼就进了闯入者怀中。
事情全发生在一转眼间,她连眼儿都还来不及眨,整个人就已经重回那熟悉的怀抱中。
「石敢当?」她晕头转向的抬头,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几乎要怀疑,眼前的石敢当,只是她太过恐惧,才瞧见的幻象。
他没有低头,只是一手揽着她的腰,持勺的手左一挥、右一扫,气势这人,如入无人之境的挥打着。
没两三下的功夫,那些厨子们,全被那柄重勺打得东倒西歪、倒地不起。就连架住长空的那两个壮汉,也被他一手一个,拎着飞去撞墙。
转眼之间,偌大的厨房里,只剩下脸色发青的孟清川还能勉强站着。
「来人啊、来人啊!」孟清川大惊失色,连连后退,谁知喊了半天,外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石敢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的开口。
「已经没有你的人了。」
语音未落,外头就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孟清川扭着唇,露出狰狞的笑,却没想到,冲进门来的竟全是衙门里的官爷,他的狞笑顿时僵住,那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石敢当看也没再看他一眼,只是朝带头的捕快一拱手。
「捕头,这儿就交给你了。」
「石爷您放心,这回是人赃俱获,我铁定会盯牢他,把他送进大牢里治罪的。」捕快对他抱拳躬身,也是一脸的敬意。
石敢当微一颔首,脸上面无表情,大手拉着大难不死的茵茵,一声不吭的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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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大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
京城里繁华依旧,龙门客栈热闹依然,只是今儿个客栈外头大街上,却聚集了愈来愈多看戏的人。
一些刚到城里的商旅搞不清状况,一问之下,才晓得是见前些日子龙门客栈新请来的头厨,押着逃妻回来了!
这消息一传出,没过一会儿,龙门客栈前就已挤得水泄不通了。
「喂喂,怎么回事,不是说那头厨押着逃妻回来了吗?怎么现在只见这泼妇,不见那头厨呢?」
「是啊是啊,她杵那儿做啥?干啥不进去?石爷人呢?」
「唉,你们不知,石爷刚一到了门口,就要她在这儿等着,说完人就进去了。我看,八成是要休妻了呐。」
「休妻?会吗?不是听说那石敢当挺疼老婆的。」
「这位爷您不晓得,这石家嫂子这回可是太过分了,平常和人骗骗钱也就算了,这次可是跟了其他男人跑了呢!」
「真的?那我看,这回石爷铁定非休了她不可了——」
围在一旁看戏的人们,你一言、我一句的窃窃私语着,茵茵却顾不得众人的围观和指指点点,只是咬着粉唇,紧张地绞着小手,站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方才一下了马,石敢当只丢下一句「你等着」,之后人就进去了。
那天,在广东如意楼里看见他,她又惊又喜,以为他真是爱她的,所以才会大老远追去广东,还将她从孟清川那食人魔手里给救了出来。
谁知道,一出了如意楼,他就放开了她。从广东回京城的这一路上,他非但一句话也没和她说,非到必要,他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生气时,他不再哄她。
她撒娇时,他不再理她。
就连她找了机会,脱光光的爬到他床上,想要色诱他,他也面无表情的和衣下床。
直到这时,茵茵才晓得,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想到这儿,她惶惶不安的抬头,看着客栈大门,心头一阵忐忑。
如果石敢当不爱她,为什么会特地跑去广东救她,还大费周章的把她带回京城里来?
可是,如果他爱她,那他这会儿,晾着她在这儿罚站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她心神不宁、猜疑不定的时候,一个男人慢吞吞的从客栈里晃了出来。
「唉啊啊,石家嫂子,你怎么在这儿呀?」满头银发的白无常,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啊,不好意思,我叫错了,石师傅马上就要休妻了,我该改口,称呼你诸葛姑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