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情别开脸,未干的脸颊又一次染上泪水,“我是妓女,是用身体赚钱的肮脏娼妓,我来这儿做什么,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不是吗?”
轻轻一甩头,阎凯放开薛情站起身,“慕文告诉我,他找的女人因为交通阻塞,现在才到公司,所以你根本就不在慕文的计划中。薛情,你为什么来找我?”
然而薛情只是用力咬着唇,无言地弯腰拾起早已被撕裂的衣衫准备穿上。
阎凯见状不觉眯起眼睛,“你做什么?你想这样子离开吗?”
薛情还是一言不发,并且转身就想离开,可阎凯眼明手快地拦下她,“不准走!”
薛情仍旧不讲话,绕过阎凯伸手欲开门,怒极的阎凯于是一把楸住她柔若无骨的皓腕,“我说过不准走!”
“你想怎么样?你给我的羞辱还不够吗?”她终于抬起头看他了,但苍白的小脸上却布满令人心疼的泪水。
她的泪让阎凯陡然一震,胸口一上一下剧烈起伏着,抓着她的手也不自觉放开。该死!他竟然觉得心痛,他竟然会被她的眼泪打动!他明明已经花了五年时间来学习忘掉她,可为什么一看到她的泪,他依然觉得心痛?
他后退一步,拉开彼此距离,“说出你的来意,你不会平白无故来找我的。”
薛情摇头,又将自己埋入无言的沉默中。
她的静默让阎凯本就揪在一起的双眉更是舒展不开,最后索性身躯一靠,整个人依在门上,“如果你不说的话,那我们就这样一直耗下去,耗到没完没了!”
深知阎凯脾气的薛情听到这话果然抬起头,“我……”
“你什么?”
“我……我要借钱。”她挣扎良久终于开口,因为此时此刻,女儿的身体健康,女儿的快乐让她忘了所有羞辱。
“借钱?先告诉我你借钱要做什么?”
“我……我的……我的女儿要开刀,需要一百万。”
第二章
轻松地翘起长腿,阎凯破天荒的点了根香烟,一脸肃穆地盯着坐在沙发上,只披着一件西装外套,却美得不可思议的女人瞧。
她依然美得教人惊心动魄,曾令他爱不释手的长发依然乌黑柔亮地披散在身后;他才蹂躏过的嘴唇依然芳香甜美、红得诱人;而她的肌肤,他亲吻过无数次的雪嫩肌肤还是那么细致白皙;至于她的眼睛,那灵秀的水汪汪大眼正写满紧张和期待,期待着他的答覆。
该死!她怎么能在经过这么多年,经过这么多事,又生了一个小孩后,仍旧像个不解人事的处女般,浑身充满羞赧、纯真又成熟的致命魅力呢?如果刚刚慕文没有打电话进来,恐怕他已经要了她了!
而更令他难受的是,经过这么多年岁月的历练折磨,他发现自己依然要她,依然想要她想到全身发痛,可是她的背叛与薛家人加诸在身上的屈辱,又岂是短暂欲望所能抵销的?所以他要报复,他要从她身上取回所有本来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深吸口气,阎凯用着平稳、完全听不出情绪起伏的声音问:“你女儿几岁?生了什么病?为什么要开刀?”
薛情咬着唇,彷佛思索什么似地久久才开口:“三岁,丫丫今年三岁,她有先天性的左心瓣发育不全,医生说如果不早点开刀,恐怕丫丫活不过十五岁!”
“那钟高齐呢?钟高齐是丫丫的父亲,为什么你不去找他?难道他不知道他女儿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薛情又咬唇,同时闪避着阎凯炯炯有神的双眼,“钟家只想要儿子,他们认为女儿是赔钱货,既然我生不出儿子,也就没有资格再做钟家的媳妇,所以离婚时……”
“所以离婚时,锤家就把女儿给你,是吗?”看到薛情点头,阎凯的眼睛不觉眯成一条缝,“可是锤家人会不知道丫丫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吗?”
薛情迅速抬起头望了阎凯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当然知道,但我说过,钟家不要赔钱货,自然也不会把钱浪费在丫丫身上,于是我只好自己想办法。”
“那么你的娘家呢?”
“娘家?我早就没有娘家了。”薛情苦笑一声,脸上流露一抹悲伤。
“什么意思?”薛情脸上的悲伤让阎凯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我和你的事,已经弄得薛家鸡犬不宁、水火不容,后来我和锤高齐离婚,更被薛家视为奇耻大辱,他们早就不承认我是薛家人了。”
“喔?”阎凯捻熄手中的烟走近薛情,由上往下俯视她,“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助你?你难道以为我还爱着你,还是那个愿意为爱情牺牲的笨蛋吗?”
“不,我知道你恨我,但是……”
“但是什么?”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讥讽道:“但是念在我们过去是一对情人的份上,所以要我帮你是吗?”
面对阎凯冰冷的言语,薛情不觉浑身轻颤起来,“阿凯,我求求你,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可以……”
“薛情,你可能没有弄清楚一件事。如果五年前你没有背叛我,没有嫁给锤高齐的话,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丫丫是我的女儿。但是你背叛了我,让我过了五年的痛苦生活,你想,我还会帮你吗?”
薛情张着嘴,一句也说不上来。他恨她!她一直都知道他恨她,却不知道他会这么恨她。“阿凯,我……”
阎凯猛然一转身,“你走吧!朱秘书会给你一套全新的衣服,换上衣服后你就可以走了。”
薛情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瞠目结舌的瞪着阎凯,他见死不救,他竟然不肯救丫丫?
“阿凯,你不能这样……我求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救救丫丫,救救丫丫……”薛情急得涕泪齐下,只差没跪在地上哀求了。
但阎凯就像吃了秤铊铁了心,完全不理会薛情的哀求,同时按下对讲机召唤秘书进来。
“朱秘书,麻烦你拿一套全新的衣服给这位小姐,换好衣服后请她离开,如果她不走,就要警卫把她架走,知道吗?”
秘书朱季盈诧异地盯着几乎泣不成声的薛情,老天!她来东联二年多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形,这到是怎么回事?平时的阎凯虽然严厉,却绝非铁石心肠的人,为什么他会对这个美得惊人的女子如此无情?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季盈,你没听见我所说的话吗?”看见朱季盈发愣,阎凯不悦地提醒。
朱季盈猛然回过神,“是,我马上办。小姐,请你跟我来,我拿衣服给你穿。”
薛情摇头,她虽然哭得哽咽难当,虽然狼狈又羞愧不堪,却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不必了,我自己有衣服,谢谢你。”
说完,她昂首走出阎凯的办公室,骄傲地保留自己最后一丝仅存的尊严,将其他人诧异、贪婪又充满欲望的凝视给远远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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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你今天有没有乖乖听护士阿姨的话,把所有的药药都吃光光?”穿着俗丽的低胸洋装、世故地将长发挽起,同时化了个大浓妆的薛情忍着肚子里的翻涌,轻声对着电话说道。
现在是晚上十点,正是丫丫准备睡觉的时向。每天上床前,薛情都会到床边给丫丫说睡前故事,但现在薛情去上班了,所以只能透过电话和女儿讲讲话,以免她吵闹不睡觉。
“有,丫丫乖乖,把所有的药药都吃光光,护士阿姨还给丫丫两颗心喔!”电话里丫丫童稚的嗓音传来,听得薛情不由得露出一抹满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