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瑶回过头来,神秘的一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注意到呢!喂,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欢迎。”
“你觉得英杰这个人会不会自大了点?”
夏宁初想了想后中肯的说。
“或许是因为他所处的环境吧!他对自己很有自信。”
“你觉不觉得他用情不专、花心风流、一大堆缺点、又爱挑剔、很不好相处?”
“很多男人差不多就是这样啊!”
“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敢跳下断崖寻死呢?”方静瑶走近她。伸手摸了一下她脸上那道疤痕。
“疤痕很明显吗?”夏宁初惆怅地问。
“不会很明显,你很介意吗?”
夏宁初耸耸肩。
“每回只要看到诺扬或想到他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让我想把自己的脸藏起来,尤其在他注视我的时候。”她第一次向别人吐露心里这方面的脆弱,或许静瑶不太能理解。
“怎么会?我一直觉得你长得好美,那道疤痕根本无损你的美丽。”
果然,静瑶不能体会。
所以她只是苦涩地笑了笑。
“你们家新请的两名下人还算勤快吧?”方静瑶东张西望地看向四周,顺便用手指抹了一下书架。
“嗯。让我在家里成了废人。”
“以前福嫂还在这儿时请的那两名佣人全让诺扬辞退了,后来请的这两位是我妈咪挑的,受过埃及艳后式的训练,我请母亲割爱让你们用。”谈到这一段,方静瑶可乐了。
“你家里也要用不是吗?让伯母割爱真不好意思。”
“不碍事,我妈咪又请了两位,最近正严格训练中,反正她在家每天无所事事,让她训练女佣打发时间,她自己可乐在其中呢!”
“有机会想请教你母亲关于埃及艳后式的训练课程。”
“这个名字是我自己掰的啦。在我家,我妈咪就像埃及艳后;不过,我妈咪的驭夫术倒是可以向她学习学习。”
“英杰最近常常约你吃饭?”夏宁初突然问。
“我躲他躲到无处可躲,千万别再鼓励他约我吃饭了。”
她怕极了。
“原来英杰想追求你,所以你刚才才问我那么多他的事是吗?”
“此较起来我倒觉得你的朋友朱靖于可爱多了。”
夏宁初眼睛一亮。
“你喜欢靖于?”
方静瑶紧张地挥挥手。“才没有,你别乱点鸳鸯谱,我谁也不喜欢,我只喜欢自由。”
看来英杰要追上静瑶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 × ×
夏宁初再一次来到心云姨的中医诊所。
“靖于不在是吗?”她问。
靖于晚她一天回香港,回来香港后他们只通过一次电话,就再也没见过面了。她感觉是他刻意不愿见她。这样也好,聪明人的作法。
只是她不是聪明人,她来心云姨这里找了他好几回,却总是遇不到他。
“他昨天早上坐飞机到美国去了。”林心云慈眉善目地回答。
夏宁初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靖于是在美国出生的吗?他拿美国绿卡,以后会在那里申请学校再深造,短时间之内不会来香港,也不会回上海。”
“心云姨,你有靖于美国的住址吗?我想写信给他。”
林心云犹豫了一下。
“这样好吗?靖于是个痴心的孩子,他很喜欢你,从上海认识你到现在没有改变过。你嫁人后他很难过,如果你们一直保持联络的话,我怕他会更难忘了你,你愿意看他这么痛苦吗?”
夏宁初急切地解释:“不是的,心云姨。我只是想谢谢他,然后将我在日本时来不及告诉他的一些话,告诉他,我想,也许这样可以帮助他恢复得更快些,我不是想让他会错意,或是要纠缠他。”她低垂着头,她知道心云姨一定会责怪她让靖于那么痛苦。
“我知道感情的事无法强求,就像昨天下午,有一位从日本来找靖于的小女孩——叫沙也子吧,我有点忘了。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我们家靖于,可是我也知道那女孩只是单相思,所以我很了解这种事不能用对错来衡量,只能说大家没有缘分。至于你想向靖于道谢的心意,我想你的丈夫南诺扬先生应该已经带到了。”
“我的丈夫?”诺扬来找过靖于了?
林心云点点头。
“是呀!三天前吧,他们在这里大约聊了十分钟,我正好有病人在问诊,所以他们交谈时我并不在场,不过事后我问了靖于,靖于告诉我你的丈夫十分感激靖于对你的救命之恩。”
× × ×
当晚,南诺扬与夏宁初躺在床上。
“你找靖于聊过天?”她问。
他的语气充满侵略性,“你也去找他?”
“我晚了一步,他到美国去了。”
“那太可惜了。”他粗嗄地道。
“听说你向他道谢?”她很高兴他为她做了这件事。
“很奇怪吗?”
“不是很奇怪,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她很怕又惹他生气。静默片刻,南诺扬突然说:“他很爱你,他是我此生最大的劲敌。”她略为发抖的解释:“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若你没有认识我,你一定会嫁给他,因为他实在非常爱你。”他侧过身,一只手托着头,由上而下细细地审视她,他想看清楚她真正的心思。
她迎上他的目光。“你希望我承认还是否认呢?”她的语气里有着大胆挑衅的意味。
“我要听实话。”他的表情认真而严肃,不是闹着玩的。
“我嫁的人是你不是吗?”
“但是你的心思好像并不在我身上。”他研究着她的表情。
她讨厌他的注视,只想躲入暗处。
“你太多疑了。”
“是你让人很不放心,十分不放心。”
他伸手扳正她迥避的脸庞。
“可能是我们相识的方式让你不放心。”
她放弃迥避,因为根本无处躲藏。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慵人有礼地问。“南先生,梅先生的电话要不要接?”
“转接进来。”南诺扬应了声,转身拿起话筒。
他的话不多,只在适时处嗯了几声,眉头越聚越拢,两分钟后挂上电话,然后下床着装。
“你要出去?”夏宁初紧张的问。
“嗯,苏菲亚自杀了。”他很自然地告诉她原因,并没想到宁初并不认识苏菲亚。
“谁是苏菲亚?”
南诺扬愣了一下,“一个女人。”
夏宁初当然知道苏菲亚九成九是个女人;但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和诺扬是什么关系?
“看来你并不想多作介绍。”她喃喃的说。
南诺扬有些心虚,表情不甚自然。真是风水轮流转,五分钟前他是法官,五分钟后他成了犯人。
“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来。”他只丢下一句便出门。
但这“去去就回来”一去就是一整夜。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她的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臆测。
嫉妒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她拨了南诺扬的行动电话,但却收不到讯号;拨了梅英杰家里的电话,下人说他一夜未归,最后她只好求助方静瑶。
电话彼端的方静瑶一听,则兴致勃勃地道:“有这么刺激的事啊!我拨拨梅英杰的行动电话看看,一会儿到你家会合。
× × ×
苏菲亚经过一夜的急救,已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她也真奇怪,你刚结婚时也没听说她痛苦得想死,伥么你儿子都生了她才想到要自杀?”梅英杰颇感兴趣的说。
“所以未必是因为我。”
“可是她一直打电话找的人是你,每次都被你家佣人给挡掉了。是你交代的还是你老婆交代的?”梅英杰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