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席浩,是媗媗的未婚夫。\"
\"没有经过我同意的婚约通通不算,媗媗还是得嫁给世伦,继承家产。\"
\"是吗?\"席浩轻描淡写,丝毫没将余老夫人的跋扈与武断放在心上,\"媗媗是个有思想也有工作能力的自由人,她想嫁给谁是她的自由,任何人都不能干涉她,即使是她的亲人!\"
\"媗媗是余家的人,当然得遵从余家的家法,我不准她嫁给你,她就不能嫁给你—\"
\"你说她是余家人?但我记得七年前你并不承认她是余家人,还把她赶出去,不是吗?\"说到这里,席浩的声音由平淡转为冷硬,眼神中也透出一抹慑人的锐利。
\"我没有赶她,是她自己要走的!\"
\"你是没有赶她,伹你将她母亲赶出去,为了照顾母亲,她也只好跟著离开,请问这和赶她出去有什么不一样?\"席浩咄咄逼人的问。
余老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重重将拐杖往地上一摔,整个人站起身大吼:
\"这是我余家的家务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说吧,你要多少钱才愿意离开媗媗
席浩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钱?席家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鄙可以被金钱所收买,当金钱的奴隶吗?\"
\"你……你不要钱?\"余老夫人惊讶地张大嘴巴,\"那你接近媗媗是为了什么?\"
\"我和她在一起只因为我喜欢她,毫无条件地喜欢她、爱她,没有任何目的。\"
\"但是媗媗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她必须留在余家继承家产,所以你还是得离开。”
\"是吗?\"席浩冷冷一哼,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你还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吗?\"
\"那是……\"余老主天人眼睛瞪得老大,摇摇晃晃地从罗汉椅上缓缓起身,\"那是……你怎么会有这东西?\"那是一枚戒指,一枚镶著祖母绿宝石的戒指。
席浩撇撤嘴,递出茹从指,\"这是我祖父给我的!\"
\"你祖父?你是……\"
\"我是席修文的孙子,我父亲是席天块。\"
席修文?他是修文的孙子?余老夫人走到席浩面前,仔仔细细瞧著他,那眉、那眼、那唇,那说话时的冷静从容,无一不是席修文的翻版,怎么自己居然没有认出来?
\"你……你爷爷他……还好吗?\"说这话时,她的声音微微发抖,连身子也抖个不停。
\"爷爷他几年前就过世了!\"
\"他死了?\"
\"是的,他老人家临死前交代我,把这枚戒指还给你,因为这是你送给他的。\"
\"还我?\"余老夫人抬起头,眼中已然闪著泪光,\"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这是余家的东西,理当还给余家。\"
是的!这戒指确实是余家的东西,当年她母亲贪图余家的财富,硬是将已与修文论及婚嫁的她嫁入余家。临上车那晚,她把余家给的戒指送给心上人,如今一转眼,居然过了六、七十年,当年那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妪,而那个英姿焕发的青年也化为黄土与大地合一,人生的最终归处不过是如此吧!
\"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归还戒指吗?\"再度开口,余老夫人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暖意,不再夹枪带剑。
\"当然不是,我会带媗媗回来,是因为我尊重你是她祖母,又是爷爷的朋友,否则我绝不会让她再踏入这个家的,况且她自己也不想回来!\"
\"唉!\"余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你真的想娶她?\"
席浩不答反问:\"我现在有资格和她在一起了?\"
\"媗媗是余家唯一的子孙,我很希望她能继承余家的产业,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可能了。\"
\"因为我吗?或者因为我是席修文的孙子? \"
余老夫人一愣,继而神情黯淡地说\"我曾经非常恨他,恨他为什么不带著我一起远走天涯,而是眼睁睁地看我嫁给别人,所以……\"
\"所以你就变得跋扈、霸道,不管子孙的个人意愿与幸福,一切只以维护余家的名誉、财产为上?\"席浩很不客气地接口。
\"我……\"她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因为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不论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带媗媗走,她只有离开这儿,才会回到原本活泼、娇憨的媗媗,在余家,她只是一只不快乐的笼中鸟!\"
席浩丢下这句话後,便大跨步想转身离开,这时身後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
\"等等!\"
\"还有什么事?\"
\"这戒指你留著吧!\"
现在轮到席浩瞪大眼睛了,\"为什么?\"
\"这戒指本有一对,据说合在一起後可以开启宝藏库的钥匙,你既然是媗媗的未婚夫,这钥匙由你保管是再妥当不过的。\"
席浩怀疑地看著她,\"你是说……\"
\"另一枚戒指在媗媗身上!\"老人家定定说著,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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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是雾峰第一望族,有人曾经这么说过,站在雾峰镇上左右瞧去,凡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都是余家的地、余家的房子。这么形容也许过于夸张,但余家有钱有势却是不争的事实,不过在这地契堆得比人还高的余家,却找不到一块属于余品媗母亲的方寸之地,她被葬在离余家祖坟有几百公尺远的一个小草堆中,若非仔细寻找,只怕还找不著!
余品媗用著镰刀将长得几乎盖过墓碑的杂草割掉,又细细清理著碑上的泥土污渍,最後才插上鲜花、燃起香烛纸钱,嘴里喃喃说著:\"妈妈,媗媗回来看你了!请原谅媗媗,不是媗媗不回来看你,而是媗媗实在不想回来面对他们。妈妈,这里风很大吧!有没有常常下雨打雷?打雷的时候妈妈是不是像以前一样去找爸爸?爸爸在另外一边,他有没有过来这里看你?余家的祖先有没有像奶奶那样把妈妈赶出来?
无论别人怎么说,媗媗都知道妈妈是冤枉的,妈妈绝对没有偷人,也不会害死爸爸,因为你和爸爸是那么相爱,你们彼此恨不得能为对方而死,怎么可能会害死对方呢?可惜媗媗找不到证据,无法帮妈妈洗刷冤枉。妈妈,你在天国一定要保佑媗媗能找到证据,好替你证明清白。\"
扫上香,余品媗又依依不舍再三膜拜,随後抓起比比说:\"妈妈,比比是我乾儿子,媗媗还有很多乾儿子、乾女儿,可惜都放在诊所里没有带来;比比,叫奶奶!\"
也不知比比是真懂还是假懂,竟然也煞有其事地绕著墓碑转一圈,呜呜地嗅著泥地上的草香,接著,比比对著墓碑\"汪\"一声,像在喊奶奶。
余品媗不由得笑开了嘴,\"比比,你好乖!\"
正想给比比一点奖赏时,比比突然狂叫起来,\"汪!汪!汪!\"
\"比比,怎么啦?\"比比很少这么叫的,除非……余品媗抬起头,一个男人由远而近慢慢接近她。\"哥,是你?\"她诧异道,怎么自己一点部不知道他也来了?
余世伦双手合十,在墓前默哀良久才说:\"嗯,我在树下等了很久,听见你和妈妈在说话,所以就没有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