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瀚一手端过茶碗,一手揽过梦妃的纤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滚烫的唇咬着她的耳垂,“梦妃,你跟着我有几年了?”
梦妃娇躯一颤,几乎酥软在他怀中,“两、两年。”
“那我待你如何?”
“皇上待臣妾恩重如山,赏赐恩宠不说,连臣妾的父母兄弟都因此得受圣恩,让臣妾无以回报。”
“如果我要你现在回报我,你想怎么回报?”
梦妃咬了咬唇,娇柔地偎入独孤瀚怀中,“臣妾生来就是皇上的,皇上要臣妾怎么回报,臣妾就怎么回报。”
“是吗?”独孤瀚低低一哼,搂着梦妃的那只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但另外一只手,却将整杯茶趁着梦妃心神荡漾不注意之际,全数倒入一旁的盆栽中,然后轻声道:“如果朕要你以生命来回报,你愿意吗?”
梦妃心中一惊,“皇上,你……”
独孤瀚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则猛地扣住她的脖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愿意?我想你也一定不愿意,毕竟你好不容易才借耶律奇之手除掉霞儿,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夺取九凤玦,你怎么可能愿意就这么死了呢?”
梦妃脸色顿时惨白,“皇上,你听我说……”
“说?说什么?说你怎么怂恿霞儿去有凤来仪,听我和臣工的对话?还是说你怎么唆使耶律奇去刺杀霞儿?或者是说你怎么背着我,和我的手下大臣公然在皇宫里通奸?梦妃,你想说的,是哪一个?”
梦妃眼睛瞪得老大,“你……你……”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是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真以为你和耶律奇所做的事没有人知道吗?告诉你,天底下没有哪一件事可以瞒得过我独孤瀚,除非那是……”独孤瀚话说到一半突然停止了,连掐住梦妃的手也松了开来,“你……你这贱人,你让我喝了什么?”
梦妃见状,知道掺在茶水里的毒药已然发作,当即挣脱了独孤瀚的掌控,逃到离他足足有十来步远的地方才喘着气说:“当然是毒药!”
“毒药?你!”
“对付你这种丧心病狂、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当然得用最毒的毒药,否则我怎么保护自己呢?”
“你……”独孤瀚开始痛苦地在地上滚,脸色一片铁青,“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
“待我不薄?你敢说你待我不薄?对你来说,女人不过是你发泄欲望的对象,尤其是我,你又何尝正眼瞧过我?如果你真的正眼瞧过我、爱过我,又怎么每次都要我以美色去诱敌?甚至想把我送给人?”
独孤瀚不住在地上翻滚,同时痛得咳了起来,“霞儿……霞儿是女人,那……那做不得准。”
“正因为她是女人,所以我更恨你!你明知道她是女人,却还要把我送给她?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想,你之所以娶她,也只是为了她是敦煌九凤有九凤玦,是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
“不是?我却觉得是,否则冷酷如你,又怎么会先娶了她再羞辱她,最后把她送走?我问你,倘若不是楚霞衣走了,你还会要我吗?”
独孤瀚早痛得说不出话来,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
“我想不会,你要的只有九凤玦,爱的只有江山。对你来说,任何女人都没有意义,不论是楚霞衣或者是我都一样。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因为你就要死了。想不到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聿皇独孤瀚,竟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真是可惜啊!”
独孤瀚忍痛哑着声音道:“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杀我吗?”
“自然是为了九凤玦。其实要拿九凤玦原本也不需要杀你,但你这人一向心狠手辣,翻脸不饶人,为了我自己的性命安全,所以只好先下手为强,因此这根本怪不得我。”
“那么耶律奇为什么要杀掉霞儿?也是为了九凤玦吗?”
“当然,不除掉她,你怎么愿意接近我?我想你是真的喜欢她吧?因为你为了她,居然可以把整座问水阁搬来,甚至愿意忍受绿巾罩顶。我想不透,楚霞衣那女人有什么好?除了会打仗以外,她有什么值得你为她神魂颠倒的?”
独孤瀚没有接口,只是捧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喘息着。
梦妃轻叹口气走向独孤瀚,“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她,我现在只想拿了九凤玦走人。告诉我,九凤玦是不是在你身上?”
独孤瀚还是没有回答,他仰躺在地上,眼睛紧闭,嘴唇发白,似乎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梦妃原本还不敢接近他,待看他出息多、入息少,身子逐渐僵硬了,于是便壮起胆子伸手到他怀中掏摸着。
不多久,梦妃果然从独孤瀚身上摸到一块玉佩,当即掏出来一看,果然没错,这就是九凤玦!
她曾经听主上提起过,这九凤玦上头除了有凤凰刻纹外,还有敦煌九凤玦名字;瞧这块玉佩上头,不就有她的名字吗?
梦妃喜形于色,拿起九凤玦便往外走去。
这时一道人影自外向内走了进来,那是耶律奇。
“如何?找到了吗?”
“找到了,你看!”梦妃举起九凤玦给耶律奇看。
耶律奇大喜过望,“太好了,咱们快走,万一让人发现的话就糟了。”
“嗯!咱们快去向主上报喜。”
正当两人要携手离开时,一个瘦削的身影挡在门口,然后一道他们做梦都不会忘记的冰冷声音传来——
“梦妃、耶律奇,你们两个想去哪里?”
两人愣在当场,睁大眼睛看着玉立在眼前的高大身影。
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中毒死了?怎么可能又活过来?
梦妃更是难以置信。
她回过身,只见地上空无一物,连张纸屑也没有,更别提尸首了。
这下她真是魂飞天外了,她明明看见独孤瀚喝下毒茶的,怎么他居然没事?“你……你没死?没中毒?”
独孤瀚冷冷一笑,“我如果这么容易就中毒死了,那早在我十岁初登基那年,就不知死过几回了,哪能活到现在?还被封为聿皇?”
他逼近梦妃,“拿来!”
梦妃连连后退,“什……什么东西拿来?”
“九凤玦拿来!”
梦妃双手缩在身后,拼命摇头,“不、不能给你,这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得到的,怎么能给你?要是给了你,我怎么跟主人交代?”
独孤瀚眼中杀机乍现,“是吗?那就休怪我不顾念枕边人情意了。”
话声刚落,独孤瀚就如同一只老鹰般攸地跃起,直扑向梦妃。
一旁的耶律奇见状,急忙仗剑上前,将梦妃往门口一推,“快走,拿了九凤玦去见主上。”
独孤瀚连番冷笑,“耶律奇,我一向待你不薄,但你刺伤霞儿,害死我没出世孩子,又和我的侍妾通奸,现下又想抢我九凤玦?香雪海的人,一向都这么薄情寡义,寡廉鲜耻吗?”
耶律奇脸色一变,“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香雪海的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把九凤玦还来,或许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活路。”
耶律奇摇头,“如果在也聿皇手中能得到活路的话,那主上又何必答应你的条件,又再叫我们来拿九凤玦?”
独孤瀚眼睛缓缓瞪大,“什么意思?”
“你一向喜怒无常、说变就变,对自己的妻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