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九凤玦拥有神异的力量,能够治好楚幻衣,那么霞儿的伤,也应该可以治好吧?
只是该怎么治好呢?到凤宫去求援?不,凤宫远在敦煌,等到了凤宫,只怕霞儿早香消玉损了。
那么去找南辽钺天楚云章?这也旷日废时,而且太医说,霞儿的日子就在这一、两天。
那怎么办?谁离自己最近,又和敦煌九凤有关系的?
蓦地,他想到被囚禁在大理寺中的欧阳雍容。
独孤瀚眼中浮现一抹奇异的光芒,他眷恋地看了楚霞衣一眼,毅然转身往大理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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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中,欧阳雍容双手牢牢地被铁链锁在墙上,双脚也被铁链锁住,赤裸的上身鲜血淋漓,满是鞭痕;而那看守的士兵犹仍握着长鞭,使劲往他身上抽打。
但听得那兵士边打边说:“瞧不出这兔儿相公还挺像个男子汉的,居然熬了这么久吭都不吭一声?”
另一名旁观的士兵笑着说:“这么吧!瞧你这细皮嫩肉,又长得这么漂亮,简直比娘儿们还美;只要你出声求饶,我们几个哥儿们就饶了你,并好好疼你一疼,啊?哈哈哈!”
欧阳雍容哼了声,半句话不说,只冷冷瞪了几名士兵一眼。
“咦?会瞪人?你们瞧瞧,这兔儿相公会瞪人,就是不知道他叫起床来是什么样子?”
“那还不简单,试过就知道了!”
说着其中一名士兵当真走上前,打算扳过欧阳雍容的身子对他大加轻薄时,忽地一声犹如十二月寒天的冰冷声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几名士兵顿时如同听到阎王令,吓得脸色惨白,“皇……皇上?”
独孤瀚缓缓走了进来,满脸的肃杀之气,“说,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几个人立刻跪落在地,身体抖个不停。
“没、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做。”
“是吗?”独孤瀚轻轻一哼,缓步走到欧阳哦雍容面前。
就在他快接近欧阳雍容时,说是迟那时快,只见剑光一闪,几名士兵登即倒在血泊中,气绝身亡。
欧阳雍容诧异极了,“你……”
独孤瀚冷着眼收剑回鞘,“我虽然恨你,虽然想杀你,却决不容许有人这样侮辱你。”
欧阳雍容更诧异了,“你……”
独孤瀚弯腰从一名士兵身上找到钥匙,亲自动手解下欧阳雍容身上的铁链,将他搀扶下来。
骤然的解脱,使得欧阳雍容脚下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独孤瀚见状,索性伸手揽着他的肩,让他靠着自己。
欧阳雍容毫不客气地将全身的重量都依在独孤瀚身上,因为他实在有些疲累。虽然身上的鞭伤不过是些皮肉之伤,可被这么一天一夜的拷打下来,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了,更何况先前他还受了箭伤?
独孤瀚说道:“不问我为什么放了你吗?”
欧阳雍容淡淡一笑,“不必问,依你的性子,一定是霞儿出事了,否则你绝对不会来看我,还替我杀了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独孤瀚黯然点头,“没错,霞儿出事了,太医说她伤得很重,可能活不过这两天。”
欧阳雍容眼睛蓦地睁大,双手猛地抓住独孤瀚,“你说什么?”
独孤瀚定定看着他,“霞儿快死了,我希望你能救救她!”
第七章
欧阳雍容坐在床沿,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楚霞衣,“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霞儿会伤成这样?”
独孤瀚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一手握住楚霞衣冰冷的小手,“我不知道,当我发现时,她就已经倒在血泊中动也不动了。”
欧阳雍容眼睛一眯,“你不知道?你一向精明干练,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现在你自己的妻子被伤成这样,你却告诉我你不知道?”
独孤瀚摇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她会因此受到伤害,说什么我都不会拿梦妃去刺激她。”
“梦妃?你拿其他女人刺激霞儿?”
“没错,因为她和你在一起,为了报复她的不贞,所以我也就当着她的面和梦妃亲热。”
“你说什么?”欧阳雍容无法置信。
独孤瀚瞪着他,“难道我说得不对?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而且她还将九凤玦给你,不是吗?”
欧阳雍容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可以误会任何人,但是你怎能误会我和霞儿呢?”
“误会?那是我亲眼所见,怎能说是误会?”
欧阳雍容怒极了,一挥拳重重打在独孤瀚脸上,将他原本戴在脸上的面具打脱了开去,露出那俊美、苍白却有些憔悴的面容。
“独孤瀚,你如果不是天生的暴君,就是贵人多忘事,所以才会这样对待一个深爱你的女人。”
独孤瀚捂着脸站起身,杀气腾腾地逼向欧阳雍容,“什么意思?”
欧阳雍容指着他的脸,“你忘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独孤瀚扯住欧阳雍容的衣衫,凑过脸瞪着他,“我怎么会忘记?若不是拜你之赐,我又何必成天戴着这鬼面具不见天日?”
欧阳雍容冷冷一扯嘴,“那你还记得当我划伤你的脸时,你回敬我什么吗?”
独孤瀚一楞,“我回敬你什么?”
“你送我一份好打的回礼,打到让我差点做不成男人,你难道忘了?”
独孤瀚的记忆回到多年前的一个午后,那天也是个下雨天,他和欧阳雍容为了越国的事再次在战场上交锋。不过那天他的马受到惊吓,所以两人一碰面,便让欧阳雍容给伤了一剑,紧接着又让他在脸上划了一刀;他记得临坠下马时,他曾使出回马枪击中欧阳雍容,让他也一起落马,难不成……
欧阳雍容道:“你那一记回马枪虽没要了我的命,但却让我整整躺在床上半年爬不起身,还差点继承我大哥的封号,从此变成柳下惠。这样的我,你想,怎么可能和霞儿有什么?又怎么可能带着她私奔?”
独孤瀚的手不觉松了开来,“你说的全是真的?”
“事关男人尊严与面子,你想我会说谎吗?”
“可是你娶了楚蝶衣为妻,不是吗?”
“正是因为我娶蝶儿为妻,我才知道我还是个男人,否则我就真的看破红尘,出家当和尚却了。”
“那你和霞儿……”
“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
“可是她把九凤玦给你……”
“那是为了怕你穷兵黩武,当真出兵攻打凤宫,所以她才会取回九凤玦,要我带去交给楚云章,请他回敦煌想办法。”
“楚云章?钺天楚云章是吗?”
“没错,他在敦煌九凤玦排行第六,是南辽女主童采衣的夫婿。”
“可是她三番两次护着你,还为你掉眼泪……”
这次换欧阳雍容揪住独孤瀚的衣衫,凑近脸狠狠道:“独孤瀚,我拜托你清醒些行不行?你难道看不出霞儿的心,难道看不出她爱你吗?”
独孤瀚有些怔楞,有些难以置信。“她……爱我?”
欧阳雍容将独孤瀚推了开去,径自走到床沿坐下,看着楚霞衣那苍白的面容,“是的,她确实爱你,而且爱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爱我?这是她对你说的?”
欧阳雍容摇头,“她不会说的,她是那么倔强、骄傲,怎么可能会把这种事告诉我?我是从她的举动看出来的。”
“举动?”
欧阳雍容转头看着她,“或许你不了解她,但我却从蝶儿那里知道,她四姐是何等聪慧、何等有魄力,又是何等倔强、顽固,对男人更是从来不假辞色。但这样的她,却屈服在你的条件下,把九凤玦给你,还嫁给你做妻子,你想得出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