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亚龙、亚虎!不可以乱甩水在我身上喔!」可昕掐起莲花指教诲着硕大的狗儿,清脆的嗓音正经八百地对着哈着大舌头喘气的大狗说话。
她刚才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它们洗得乾净清爽。日本纬度位居台湾上方,但夏季的炙热和台湾不分轩轾。她看两只狗儿都热得直喘气外加流口水,实在好可怜,一时兴起,就把它们都捉来洗澎澎。
两只吐长舌头、高兴地摇尾巴的狗儿,无视於义正辞严的告诫……可昕在它们眼前根本没有主人的架势。亚龙首先摇头晃脑地大跳扭扭舞,甩落一身的水珠,亚虎紧接着跟进。
咱们的可昕小姐挡不及也躲不掉,在惨绝人寰尖叫声中彻底享受水珠的洗礼。
欧昊宇循着尖叫声而来!看到的就是嘟嘴恼怒瞪着两只喜悦莫名狗儿的落汤鸡……苏可昕小姐。
「是你在洗澡还是它们?」他不禁失笑地出声。她就是有办法将事情弄得一团糟,这也是她的天赋之一吧?!
转头看见光鲜清爽的他,和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正成反比。唉!无奈地叹口气,身为女生的她却总是比他邋遢。要改进!
可昕贼贼一笑,「你现在很忙呢?」欺近身搂住他的腰娇憨地问道。
「事倩刚告一段落,等会儿还有些资料需要汇整。」昊宇感兴趣地看着甜笑倩兮的她。当她开始对自己展露温柔撒娇时,就是她有求於人要拖人下水的前奏。
「我知道你最疼人家了,对不对?所以一有空就来看我。我好高兴你还念着人家喔。」腻着他甜言蜜语,小手忙碌地解开袖扣为他卷起袖端。
「你看人家洗狗狗洗得好辛苦喔!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看我孤军奋战,你会心疼嘛!而我也不愿意让你心疼挂念呀!所以呢,最好的方法就是,咱们联手把这两只落水狗解决掉,让你有表现的机会好不好?别让你英雄无用武之地,浪费人才。」甜得腻人的笑容炫出十万瓦特的光亮,朝欧昊宇直放电,卷俏的睫毛撩人的扇呀扇。
难得一见的娇媚使欧昊宇心情大悦。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疏忽了她,再见她俏丽模样,使委靡的精神为之一振。只有她能逗得他开怀。忍不住俯首攫住许久未尝的爱笑红唇。
她悄脸一红,咿咿唔唔地出声抗拒,想推开他,却被他强悍地锁在厚实的怀抱中。害羞抗拒的念头随着他灵活游走的舌尖篡入,而神奇地消失无踪。一双小手攀上他的背,享受着久违的温存。
情人耳畔厮磨温存之际,连亚龙、亚虎都乖乖地靠边乘凉。清风徐徐袭人伴随若有似无的花香,紧贴的两人忘情拥吻享受久违亲昵的两人世界。谁敢在此时打扰他们就罪该万死。
偏偏老天爷就是爱和他们做对。亚龙、亚虎倏地低吼吠叫,警示有入侵者。
可昕尴尬地羞红了脸蛋躲在欧昊宇的怀中,不敢望向来者。而欧昊宇皱眉的怒瞪向
不识相的电灯泡。只见一名纤弱娉婷的美女无措的站在回廊,脸蛋涨得通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细若蚊蚋地用日文道歉,眼睛直直盯住地板,不敢望向仍搂抱在一起的他们。
欧昊宇见来人是她,稍缓和了脸色,「有事吗?」
「你要的资料我整理好带来了。」来人脸仍尴尬地红透,再红一分只怕要烧起来了。
「放到书房吧。」他还舍不得放开怀中的温香暖玉,也有意趁机让她了解他已心有所属。
「可是,五分钟后香港和新加坡要和你举行电传会议。」来人忙抬起头来提醒他这重要的会议。
欧昊宇微叹口气,看向怀中的未婚妻。
「没关系,你去忙吧。」可昕无奈地扯出一抹笑容。虽然她不懂他们的对话,但用膝盖想也知道,事业总和忙碌划上等号,像她爹地就是,现在挑到的未婚夫也是。唉!有点命苦。
她无奈的笑容让他好生不舍,但他却无法抛下工作陪伴她。在她额头印下一记爱怜的轻吻,摒除杂念,领先走向书房,美女忙跟随在后,但却在转身时,对可昕投以哀怨、又羡、又妒的眼神。
可昕吐口大气,「算了,只剩下我孤军奋战了。你们两个请乖乖地和我合作,别再折磨我这个可怜的弱小女子了。」拿起两条大浴巾帮它们左擦擦、右揉揉,「咱们打个商量吧!你们乖乖的让我洗好、擦乾,我晚上就请你们吃排骨大餐,排骨喔!鲜嫩多汁的肉肉和咬劲十足的骨头喔!不错吧。你们真是好命哪!有人为你们服务,连带还贿赂你们。你们就看在我这麽辛苦的份上!请高抬贵脚和我合作吧!」又在狗言狗语地和狗说话了。
在忙碌之中,脑袋却骨碌碌地转动,她得找个机会探清楚刚才那个美人的底细来历。瞧她一双杏眼总跟着欧昊宇转,八九不离十,又是一个对她未婚夫暗怀情榛的情敌。而她凭直觉知道,这日本美女是她不容忽视的对手。
唉!欧昊宇就像朵散发浓郁芳香的花,总是招蜂引蝶。她都比他安份。也许她哪天该爬爬墙,让她亲爱的未婚夫也有些危机意识才是。
半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於将两只庞然大物搞定,可昕已累得瘫在地板上动弹不得。要命,她开始想念她小小的TATAMI了。
风清云淡,阵阵凉风袭来,拂过风铃,交织出清脆的风铃声。无嗔无求,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可昕不禁吟诵起李白的诗:
「庄周梦蝴蝶,蝴蝶为庄周。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乃知蓬莱水,复作清浅流。青门种瓜人,旧日东陵候……」
「富贵故如此,营营何所求?」欧远流缓步踱来截口道。
「嗨!伯父好。」可昕懒洋洋地摆手问候。现在叫她动身上任何一根肌肉都是酷刑。
「小昕,怎麽独自在这吟诗做乐?不去陪幽兰?」
「错,这是苦中做乐。我现在全身酸痛、动弹不得。何况伯母她在作画,我不好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像只苍蝇似的影响她吧!」
看着她一身湿漉漉的糟样,欧远流可想见她刚才是有过多么艰辛的奋斗,「呵!呵!原来如此。」
「讲到这里,伯伯,我有话要跟你说。」她一古脑儿翻坐起来,暧昧地招招手。
欧远流凑趣地围坐过去,这丫头葫芦里卖什么药?。
「欧伯伯,你知道什麽叫闺怨吗?」她可怜兮兮地抿嘴瞅着他,「人家的未婚夫,也就是你儿子,他好忙喔!忙到连陪我的时间也没有。这样很不人道耶!为此我要郑重地向你提出抗议。为了我的身心健全发展,你不可以这样虐待你儿子,你要让他享受爱的滋润嘛!我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他的幸福就是公司的幸福,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大眼褶褶发亮希冀地望着他,希望他赞同她的歪理。
「嗯!是有些道理。」
「那你既然赞成,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呀?」可昕很明确的给予暗示。
「你希望我有什麽表示呢?」欧远流赖皮地不懂暗示,又将问题推回去。
「唉呀!简单嘛!为了我的幸福,你就放他一天假。可是,如果你觉得这麽区区一天还太亏待他,或太高估我的满意度的话,你还可以再加那么个一、两天呀!」可昕皮皮地挑眉斜睨着她未来的公公。她已经如此直接露骨地为她未婚夫争取假期了,欧远流他若不答应,或真的只放他一天假的话,那她可不管他是欧昊宇的老爸还是谁,都要狠狠踹他一记万峦猪脚。难不成他真的想让他儿子的未婚妻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