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顶撞客人?服务态度简直恶劣到极点!这家餐厅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识时务的员工?」馨珞骂上了口,欲罢不能。
颂奇微微一怔,正想劝馨珞算了,只见樱桃两手扠向腰际,显然再控制不住脾气
「那我请我们店长换一个最会拍你马屁哄你开心的人来好不好?不过我们这里离最近的一家星期五餐厅还是满远的,你恐怕要等半小时才能够等到这种服务喔!」
在医院里,绝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要是谁敢蓄意向樱桃妹妹挑衅的话,保证会被剥掉两层皮。
馨珞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对我说这种话?」
所有的客人一时都愣住了,只顾盯着他们——
经理和领班大姊急忙自餐厅的另一头跑过来,试图制止这一切。
颂奇生平还没见过女人发飙的样子,看得瞠目结舌、啧啧称奇。
樱桃才不怕她的凌人气势,嘴里依旧清清脆脆地吐出像冰块一样铿然有声的语句,「小姐,我们这里是高级安静的用餐场所,请你自重好吗?我们还要做生意。」
嘿!这小女子有胆识、够冷静,是一把好手。
颂奇忍不住欣赏地看着她。
馨珞意识到众人投注而来的眼光,又看到颂奇居然对那个刁钻妮子赞赏有加的样子,气得失手攫起桌上的花瓶就往樱桃身上丢!
众人惊呼,樱桃愕然,颂奇骨子里的绅士风范本能在这一瞬间发挥到极致——他往前一挡,却正好将脑袋瓜子送到那厚重美丽的白花瓶面前。
接下来是一阵混乱,尖叫声惊呼声惨叫声此起彼落,樱桃急忙扶住那个替她挡了一瓶的大男人,他头上的鲜血惊人地窜流而出,染红了两个人的衣衫。
馨珞吓呆了,仿佛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随即跟着晕倒在地。
樱桃的护士本能促使她拚命用衣衫压住他头上的伤口,大叫着,「快叫救护车!」
餐厅里人仰马翻一片混乱,直到救护车尖促的警笛声由远至近,樱桃急慌的心这才稍稍平稳下来。
老天……他千万不能有事呀!要不然她怎么也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生平第一次,樱桃衷心地恳求老天爷救一救「有钱人」.
第二章
颂奇头部的伤口获得了最好的治疗,医生也说不会有大碍,可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他就是一直陷入沉睡中,没有醒来。
虽然他不是在樱桃工作的那间医院就诊,樱桃还是基于道德感前去探视他。
特别护士一听见她就是颂奇英勇保护的女孩,二话不说就让她进去了。
唉,这个花花公子也真是的,要拔刀相助也得看准时机,拿自己的头去救别人的头……真不知要说他是伟大还是愚笨。
樱桃心底虽然嘀咕着,可是在瞥见床上人儿的那一刹那,整个人猛然一震。
眼见他脸色苍白双眸紧闭地躺在床上,她的良心不禁隐隐作痛。
都是因为她,否则情况也不会变得这么严重……
「可恶,那时候我忍一下是会死喔!」她低咒道。
虽然她讨厌花花公子,平常也总念叨着这种游戏人间、玩弄女人的男人早晚会有报应,可是亲眼见到他了无生气地躺在这儿,她心底仍是一阵难受。
他一天不醒来,她的愧疚就一天不会消失。
樱桃叹了口气,眼睛却不小心瞟到了这头等病房里的花和祝福卡……
哇,这人恐怕不是普通的有钱又得人缘喔!光是这里的鲜花加加起来恐怕就要十几万,还不算水果等礼品呢!
糟了,看他这么有钱,等他醒来以后,她该用什么来赔偿他的损失?
她一穷二白的,就算剐下一身肉也卖不了两百块,看她到时候怎么办哪!
樱桃心中忐忑不安、矛盾不已,再看了他俊美的脸庞几眼,更觉得罪恶深重。
「这位先生,实在是很对不起你,你一定要赶快醒过来,这样子我才能够赔偿你,还有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她双手合十,「只要你好起来,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努力对有钱人改观的。」
这一次就是她的「偏执」惹出来的祸。
早忍气吞声就没事了嘛!看她现在捅出的楼子。
樱桃再低叹了一声,披肩的黑亮发丝跟着脑袋的晃动垂落脸庞,漾开了一抹慨然。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白皙粉嫩的脸蛋和指尖,映得她眉间的那丝浅颦忒是动人。
躺在床上的颂奇眼睫蓦然微动了动,随即恢复静止,好像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回头再看了看床上静躺着的人,樱桃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病房。
当她步出大门,却一直有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她也回过头去瞧了三、四遍,都扑了个空。
「一定是我太神经质了。」她摇摇头,走向停车场,牵出了自己的摩托车。
可是当她戴上安全帽、发动机车的刹那,后座好像有种微微一沉的感觉。
仿佛有人搭她的便车一样。
樱桃敏感地回首瞄了瞄,迎接她的却还是空气而已。
她摇了摇头,继续往租赁的小窝前进。
☆☆☆
今天樱桃上大夜班,所以可以先睡个长长的午觉;尤其她身上只剩下一百二十块,再过五天才能领薪水,所以能省则省。
最好一觉睡过晚餐,然后上大夜班的时候再到医院吃饭。
他们医院最棒的一点就是二十四小时供应餐食,价钱极低菜色又好,而且煮菜的伯母们都对她很好,几乎让她吃免钱的。
也多亏有这条食路,要不然她真的可怜到得偷喝葡萄糖口服液过活了。
「唉,我好穷啊!」樱桃发出哀叫。
她真想常常享受那种吃饱饱的感觉,可惜她薪水一领到手就必须拿出百分之八十来还家里的债务。
剩下的钱缴完租金就只剩下几千块,幸好在她精细的盘算下,还能安然活过一个月。
「你为什么很穷?」一个充满迷惑的声音蓦然在她耳边响起。
樱桃不假思索地答,「因为我缺钱用啊!」
「你不是有工作吗?」
「你知道个什——」那个(么」字瞬间卡在她的喉咙,樱桃惊骇的表情仿似活见鬼
颂奇正大刺刺地坐在她的小沙发椅上,高大的身子塞满了椅内,看起来好像不怎么舒适的样子。
「你,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不对不对,你什么时候醒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樱桃瞪大眼睛,噼哩啪啦说了一大串,最终还是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你,你又没有钥匙,是怎么进来的?」
颂奇面对她一大堆像从卡车里倒出来的话,英俊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迷惘的表情。
「我怎么进来的?」他反问。
樱桃嘴巴张得老大,一分钟以后才勉强合上。「你问我、我问谁?少废话,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你头上的伤呢?怎么不见了?」
「我不知道。」他一问三不知。
樱桃气得险些再赏他一记飞天茶杯——
她拚命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才吞了口口水道:「这位吕先生,我想你欠我很多个解释。」
只见颂奇无辜的脸庞做出苦苦深思的模样,最后猛然抬头,恍然一喊,「那只花瓶!」
「谢天谢地……」樱桃吁了口气,「砸中了你的头。」
「我的头被砸到你还要谢天谢地?」颂奇颇觉受伤。
「不是不是!」她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谢天谢地你没事。的确是那只花瓶砸中了你的头。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