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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他走了?

  思及此,她随即走向前,探手想要拉开门板,惊诧自个儿居然拉不开门板。

  咦,门板该不会是卡住吧?

  她忙将两包热食先搁在地上,用力地拉扯着门板,意外发现,门板居然动都不动,不管她拉还是扯,抑或者是推,门板依旧不动如山。



  怪怪,这到底是怎幺着,她不会真遇鬼了吧?

  正狐疑着,她却见门缝透出光束。

  “大人?”她不由得轻拍着门。

  她没瞧错吧,方才她探过了,里头确实是一片黑暗,现下突地变亮,表示里头肯定有人。

  这茅屋里头,除了大人,还会有谁?

  难道是山贼?



  这念头一浮现心头,她不由得打了冷颤,赶忙跑到另一头,从较大的缝往里头探。

  虽说,大人是个练家子,但若是碰上一整群山贼,可是孤掌难鸣。

  心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撞击着,直到她从缝隙里探见花定魁独自一人侧躺在席子上头,确定他安然无恙,方才安下心来。

  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就说了,她在这儿住了两年余,都没见着什幺山贼,怎会在这当头突冒出山贼!都怪她没把情况给搞清楚,吓到自个儿。

  只是话又说回来,大人既然在里头,又特地点上灯火,那……为何不理睬她?

  她不解地拧紧柳眉,轻声地唤了一声:“大人?”

  方点上灯火,不会那幺快便睡着了吧?

  与其要说他睡着,倒不如说他是在要性子。

  依她对他的了解,他八成是生怒了。

  为何生气?八成是因为她晚归……唉,这事儿要怎幺同他说?

  今儿个她确实是回来得较晚,但也不需要因此而动怒吧?再者,他强行住在这儿,是他造成她的不便耶,她都没同他计较。

  虽说他贵为兵部尚书大人,但他也不能这般强逼她,是不?

  倘若他真是生小姐的气,也该要找小姐,同她说清楚才是啊,找她有什幺用呢?

  又不是她招惹他的!

  如今,他的怒火一上来,便如同个娃儿般耍起性子,将门给挡住了,硬是不让她入内……亏她还特地带了两包热食回来耶。

  对了!“大人,我买了热食回来,你帮我开门啊。”倘若拿食物诱惑他,不知道成不成?

  先不管成不成,总得先试试才是啊。

  只是……里头一点回应都没有,大人依旧侧身躺着。

  “大人,是你最爱吃的烙羊腿和麻腐鸡皮,你开门啊。”扁扁嘴,她不气馁再接再厉,直接报上热食的名称,就待他受不了诱惑,乖乖地替她开门。

  遗憾的是,这一回他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真的不开门。

  该怎幺办?

  她不舍地再探向里头一眼,见他依旧不动如山,只好颓丧地走回门前,敛眼瞅着她方才搁在地上的热食,不禁叹了一声。

  原本以为带回他最喜欢的热食,他该是会开心的,岂料……她连他的脸都没见着,甚至还数他给挡在家门外。

  这儿可是她的住所耶,又不是他的。

  而且,她是傅府的奴婢,又不是他花府的奴婢,他怎能因为小姐被抢之事而迁怒于她?

  她很无辜耶!

  席子被占,她可以忍受:教他左右刁难,她也可以默许,但如今,他怎能将她挡在家门外?

  唉,下人难为啊。

  奸端端的,她竟落得这种下场,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到底要怎幺过。

  倘若一直找不到小姐的下落,他该不会打算一直待在这儿不走吧?不对,听他说过,他是告假还乡娶妻的,假期该是有限的,是不?

  算算日子,都已经个把月了,难道他还不用回京吗?

  她拧着柳眉,索性在门边蹲下,拉紧身上单薄的衣裳,蜷起纤瘦的身子,目光依旧定在两包热食上头。

  好香啊……

  倘若不是要给大人吃的,这种东西,她根本就买不下手。

  大人若是不吃,干脆给她算了……动手拿起热食,方要解开油纸,她却又不舍地放下。

  算了,就算今儿个不吃,明儿个热一热,还是相当香的吧!那就等到明儿个再热给大人吃好了。

  就等明儿个,大人的气梢歇再作打算。

  现下,就先这幺窝着吧!横竖都已经入夏了,就算睡在外头,顶多是露水重了些,不会冻着的。

  第七章

  一双阴沉的眼,二信未合,直睇着门板旁的蜷缩身影。

  啐,真亏她能在这破茅屋里住这般久!待在屋内的他居然能自墙的缝隙瞧见屋外的她,还能将天色给瞧得一清二楚。

  天未亮,但算算时候,也差不多快到她要睡醒的时候了。

  她倒是了得,他不开门,她真在外头窝着就睡……这算是温顺还是她知道自个儿理亏,遂乖乖地不吭声?

  拿了两包热食便打算要收买他?

  他花定魁要是这般轻易教人收买,他就不叫花定魁了。

  没有人收买得了他,倘若她不是他瞧得顺眼的人、倘若她不是他心仪的人,她真以为他会愿意这般屈就地陪着她住在这种破地方?

  倘若不是因为担忧她的安危、倘若不是要她心甘情愿,他会愿意住在这种破地方?

  难道花府会比不上这一幢破茅屋吗?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幺着,居然一个人住在这儿,成日为了三顿膳食而日夜辛劳,还将他一个人给抛在这破地方里不闻不问。更可恶的,居然教他亲眼见着她与人打情骂俏。

  混蛋,她抱的到底是怎样的心态?

  她不是该要明白他的心意吗?为何明知道他的心意,却还要干出这等伤他的事来?

  更混蛋的是,她宁可窝在外头也不同他把话说清楚……倔丫头,笨得连开口求人都不会!只要她肯低头、只要她肯求他、只要她肯把话说清楚,他没道理不理睬她,然她却宁可选择窝在外头。

  哼,这到底是什幺意思?

  拐着弯拒绝他?她凭什幺?她凭什幺以为她能够拒绝他?这事儿可是由他决定,而不是由她做主的!

  他若要她,她只有点头的份!

  也不想想,自个儿出身贫贱,他看得上她,她该是要感动得痛哭流涕,感谢他的恩泽才是,岂能拒绝他!

  她怎能如此不识好歹?

  想在外头窝着,窝得教他心疼、教他不舍地替她开门?由着她吧!别以为使出苦肉计便能教他改变心意。

  想到此,他却突地见着淮杏蜷缩在墙角的身子动了下,不一会儿好似醒过来般,立即起身往后头走。

  他的目光跟着她动,因这破茅屋里四面破墙有不少缝隙,所以她的一举一动全落在他眼底。

  见她整理着推车,他不禁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天都还没亮呢……他知晓她以往在傅府里工作向来勤快得很,但现下她会不会勤快过头了?

  天未亮,她便准备要上渡海口卖素粥;快要晌午,还要赶着到山里头去摘些野菜;到了午后,得赶紧进城,到周记糕饼铺……他几乎将她一整日的行程给摸得一清二楚,唯独昨儿个……她迟了,忘了他还在等她用膳,而且,她正同个男人笑闹不休。

  他皱拧浓眉,回想着昨儿个看见的那一幕,耳边却传来推车的声音。他拾眼探去,竟发现她推着车要定了。

  可恶,难道她压根儿不打算同他说明昨儿个的事吗?

  见淮杏勤快地推着推车要离开,他连忙起身,一脚踢开挡在门前的重物,另一脚则踹开门,一个箭步挡在她的面前。

  “大人?”淮杏震慑地睇着他。

  现下是怎幺着,大人怎幺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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