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入夜后开始对酌,随着时间的流逝,喝下胃的酒精不到一半,而沈清华的迟迟未归却令他失常。已然不够清醒的脑袋开始胡思乱想,在酒精的发酵下醋意滋长,现在的他十足是一个妒夫。
“你为什么可以让清华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她一个女人走在路上很危险的。”他忍不住抱怨。
瞄了挂钟一眼,沈清修可不认为十点钟叫晚,台北的夜生活,这时候才开始而已。
他当然不会说今天他是故意支开妹妹,让林淳淳拉着她出去逛街,他好对单天翔下功夫,问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再不将警报解除,过些日子爸妈北上看到这乱象,不对他穷追猛打才怪。
“看你对你游戏里的女主角是那么的呵护备至,怎么见到真人反而像根木头,真让人怀疑你的脑袋到底装些了什么。”沈清修猛摇着头道。”
他有自信他和林淳淳交往至今,从未像他一样失态过,他总是保持着清醒自制的头脑,将林淳淳吃得死死的。
当然他在林淳淳面前并不会沾沾自喜,为保百年身,他得小心翼翼地和她周旋,这是男人一生的课题;事业并非男人唯一的必修,这个课题也是其一,只是多数的男人并不如是想。
“是你的妹妹太过难缠,她让人完全摸索不着出路,陷落在迷宫里。”单天翔的心情低落到谷底。
沈清修瞠目挑眉。“由你设计发售的游戏比清华要来得复杂多了,我才不相信以你一个老江湖会压制不住她。”
横瞪了他一眼,单天翔不觉得他这话好笑。“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将她压在床上为所欲为啰。”
闻言,沈清修心头一把火陡升。“当然不是!”他怒气冲冲地大吼,不顾两人的情谊。“你要是敢耍贱招,我们一家子非把你生吞活剥了不可。别存侥幸心理想试试,我不会容许的。”他每一字都像利刃般锐利,令人不敢小觑。
他要是没这么说,单天翔也不会心生反骨,但是听到他的限制,反而令人想要挑战,若还伴随着危机那更有刺激感。
“要是我们是你情我愿的你又能如何,难不成拿手铐脚镣将我们分开拘禁吗?先提醒你这是犯法的,我们都是成年人。”在身体力行之前,单天翔先以言语激怒沈清修。
两个男人在微醺之下像两条牛似的对视……不,对瞪着。
要是没有外力介人,他们只怕会就此瞪到月落日出,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男人,女人无法了解为何他们总自夸自己是理智的动物,但是做出来的行为却是背道而驰,还不知道自我反省。
两人无言地比眼睛谁大、眼神谁锐利,在无形中杀得对方鲜血淋漓,并对这种幼稚游戏乐在其中。
而身为这两个男人的另一半,林淳淳和沈清华真想就此转身离去,让他们去拼个你死我活。
唉!男人,是女人一生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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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可不必听从我大哥的话,跟我出来瞎逛。”沈清华在语气中大有不耐之意。
她现在的心情茫然无头绪,这会儿她也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想多消耗些体力夜晚好人睡,不耍再辗转反侧瞪着天花板等日出。
早知道恋爱这么磨人磨心,她就不会一头栽人,弄得现在像个猪八戒,连照镜子都嫌麻烦。
“我也不全是盲从清修,同样是女人,你不觉得可以找我商量?”林淳淳探究道。
闻言,沈清华就是忍不住要翻白眼,难怪人家说女人好八卦,她在短时间之内已经领教过。
“我没有贬抑你的意思,但是女人的好意我今天已经受够了。”沈清华语气中多所无奈。
不论友好与否,她们的好奇心总是源源不绝,的确快形成她的困扰。
林淳淳并不以为忤,她自己也是过来人,在和沈清修的交往过程中,两人的口角纷争也不少,一路走来并不是平顺无波。
拉着沈清华走人一家气氛安静、灯光晕黄的咖啡店,在这种环境下女人和女人更可以剖心挖肺的说心事。
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咖啡,沈清华好半晌不发一语,她该说的、能说的,已经重复说了又说,再没有心思去抱怨。
身在重男轻女的社会中,她反常地倍受宠爱。同一村子邻里中,同龄女子高中毕业便人社会是正常,在她这个年龄结婚生子是正常,出外念大学的她实属异类。
每回返乡过节,听闻自己的国中同学又有人当了妈,她总觉得不可思议,不能相信在这种时代还流行早婚。台湾人口密度已高到不行,再让指数升高只是破坏生活品质,这种观点她曾经提出过。
但是那一票女人听了只是微微笑着,似乎并不赞同,还频频说当事情临到她头上时她便知晓。
现在好了,事情真的发生在她身上时,左思右想都觉得她们在骗人,别说笑了,她想哭都哭不出来。
“你别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不过是小小摩擦而已,过几天气消了,对他笑一笑不就雨过天青。”林淳淳希望能排开未来小姑脸上的乌云。
当然,她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她觉得这些刚走上情路的新手该多上几堂课,别老是把情人口角想成是天大的惨事。
“你想会不会是我自作多情,其实单大开并没有这种想法?”沈清华开始怀疑单天翔只是在逗着她玩,是她自己想得太过深入,将两人的关系三级跳。
这不是她第一次兴起这种想法,只是第一次将之诉诸言语。
“你还叫他单大哥吗?”林淳淳感到不可思议。
沈清华一向我行我素,对这种尊称敬谓视若无物,除非是家族耆老才享有殊荣,否则她向来都是没大没小的叫人;而她居然一开口便叫单天翔大哥,沈清修若听到非气死不可,因为连他都是被连名带姓的叫。
林淳淳在心里奸邪地笑着,这可以让她在沈清修面前嚣张几日,才不致老是在两人的关系中屈居下风。论口才、讲文笔,她都不是沈清修的对手;体力上更是连开战的钟声都不用费事去敲,结果便已分晓。
“不叫他单大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沈清华并不明白这为何也能成为大惊小怪的题材。
“你和他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以前是怎么叫他的?’林淳淳好奇地点头问道。
沈清华不假思索地回答:“怎么叫?连名带姓的叫。”
林淳淳含在口中的咖啡忍不住地喷洒而出,在桌面上形成一片水清,幸好含量不多,否则沈清华可能成为第二个受害者。
她倒忘了这丫头的行事作风,她一边以面纸擦拭着自己造成的残局一边想着,那种事只有沈清华做得出来。
“那以前为什么可以连名带姓的叫,现在就不行了?”她更进一步的追问。
沈清华耸耸肩不语,因为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你如果不想叫得太过恶心,那不如按照以前连名带姓地叫他,或许他就不会这么生气。”林淳淳小心建议着。
“不是只有这个原因。”和她心里的问题相较之下,怎么称呼还算是技微末节的小事。
林淳淳挑眉,无声地命令她自动招供。
沈清华极想对她的好奇心视若无睹,但是一想起女厕那一幕使头皮发麻。在人数上当然是无法相提并论,但是杀伤力却不逞多让,无论何者她都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