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太难了,如果我有顺风耳,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说什么。”
“那你想说什么?”曾曼反问她。
“我想说……”邱琳琳用力提一口气。
“是我干的!”
──喔,又一个自首者。
***
“是我干的!”钱泰多叫著。
“是我干的!”钱诗雅叫著。
曾曼坐在钱家豪华客厅里,专心享受上好乌龙茶扑鼻而来的香味。
早上,好不容易送走邱琳琳,丁蔷上课时间也到了,曾曼只好开车送她回去。
回到家,好不容易想倒下来睡一场大觉,钱泰多催人的电话就来了。
接下来,钱泰多伏首承认自己蓄意谋杀妻子,躲在楼上偷听的钱诗雅冲下来,和老 爹争执不休……
“你胡说什么,你根本不了解事情真相……”
“我不了解真相?我就是亲手策画杀手计画的凶手,你才一点都不了解事态的严重 性。”
“诗雅,别胡说八道,你会因此身败名裂……”
“你呢,你不也一样,除去赵诗柔丈夫的名号,你同样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至少我还有琳琳……”
“没有钱,你拿什么给她幸福!”
“别用你妈咪的观念衡量我们。”
“事实上就是如此!”
曾曼捂起耳朵。
──可惜丁蔷没来,这是一出她最爱看的家庭伦理大悲剧……
诗雅掩面哭泣。
“难道你就不要我们了?”
钱泰多垂头丧气。
“就是因为爱你们,太爱你们了,我只能这么做……”
曾曼喝完茶。
──如果有一支烟更好。
诗雅突然抓住曾曼的手,不是递来一支烟,而是威胁加利诱……
“别相信爹地的话,他是急昏了头,昨天我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爹地阻止不了琳 琳,我虽然不知道琳琳去找你的原因,但是必和爹地忽然决定背下黑锅有关,我不能再 欺骗下去,是我想勒死妈咪,是我拿掉她的氧气罩……”
忽然诗雅用力跌坐在沙发上,钱泰多用力给她一巴掌。
──哇,剧情愈来愈火爆了……
诗雅捧著脸看他,他看著自己的手,然后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久以前我就想做了,妈咪太过分了,她根本不把你当男人看!”
“我不是指这个,为什么你要替爹地背黑锅,你心里知道是爹地干的,爹地才有可 能亲近妈咪,爹地有绝对的动机谋杀妈咪……”
“因为你认为是邱琳琳干的,想替她背黑锅!”
曾曼拿起水杯,还想再要一壶茶,不过看到他们冷峻凛然的脸色也就告罢。
突然父女俩转头一齐瞪著曾曼。
“你认为呢?”
矛头转了方向,曾曼瞠大了眼。
──难不成是我干的?
当然不是,曾曼有他的想法。
“这样吧,给侦探一点时间,三天后我给你们答案。”
***
曾曼终于交上他的报告。
──总算完成辨识组的工作……
不过侦探工作呢?曾曼吓出一把冷汗。
──两天前还挺起胸膛和人家宣布三天就要破案呢,结果已经过了两天……
现在可以专心办案了吧,他想。
下午,他约了丁宇吃饭。
赴约的有三个人。
“没办法,老婆回娘家,小鬼只好跟来了。”丁宇充满歉意地说。
而他那两个同他们老爸一样大块头的小鬼,两个小时内干掉十人份的快餐,现在绕 著桌子大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
当一个盘子飞到曾曼头上时,受害者忍不住说话了。
“让他们到丁蔷姑姑家玩吧,丁蔷很喜欢孩子的。”
原想乘机赞美一下丁蔷与生俱有的慈母光辉,没想到丁宇脸色大骇。
“不行,她会灌他们酒,上次就是这样,害两个小鬼醉得爬不起来。”讲起来丁宇 仍然心有余悸。
弟弟听到了,他爬上曾曼的膝上。
──哇,才幼稚园小班就这么重,假以时日还得了。
“我喜欢和姑姑喝酒,她会跳脱衣舞喔。”哥哥跟著附和。
曾曼听得脸都红了。
──原来丁蔷不只对自己,连两个小鬼都不放过……
“曾叔叔有没有和姑姑喝过酒?”弟弟突然转头看曾曼。
──对小孩子不能说谎的。
曾曼瞄一眼丁宇,点点头。
“那一定也看过姑姑跳脱衣舞啰!”哥哥乐得大叫,被丁宇大声喝阻。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还不下来自己去玩!”
小鬼头只好溜下来,继续跑来跑去玩游戏。
当丁宇再度面对曾曼时,脸色明显沉下来。
“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的?”曾曼装作胡涂。
“和丁蔷……”丁宇招招手,曾曼把头靠过去。“上床!”丁宇吼道。
两个小鬼霎时停住脚步。
“现在还不到上床的时候啊,又没有床……”弟弟天真的说。
丁宇气得脸都黑了。
“没你们的事,我是说曾叔叔和姑姑上床了没。”说完,丁宇猛然捂住大嘴,不过 已经来不及了。
哥哥立刻变得很忧郁,他跑到曾曼面前。
“姑姑会不会生孩子?爸爸说,男生女生上床后,妈妈就生下我和弟弟了,姑姑会 不会再生一个我和弟弟,这样就有两个我和弟弟,哇,好多喔……”他比著手指算不清 楚。
曾曼忍不住笑起来。
──可以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让丁蔷生个孩子……
可是却被丁宇一巴掌打去美梦,曾曼捧著嗡嗡作响的头。
──即使他以为只用一丁点力道,但依然能够轻易要人命。
“休想,我老妹只能嫁给警察!”丁宇似凶神恶煞地吼道。
曾曼正想以坚强刚硬、不屈于恶势力、勇敢正义的浩气加以反驳时,他看到对方两 只比桌上铁板烧还大的手掌,立刻改变心意。
──再说啦……
“赵诗柔的案子办得如何?”
“毫无头绪。除非再发生第三次事件……她是个相当不合作的受害者。”丁宇愁眉不展地苦笑著。
“怎么说?”
“一问三不知嘛,而且供词颠颠倒倒,让人觉得她有意隐瞒真相。”
“你对她的背景熟吗?我是说,对钱泰多事业的背景熟不熟?”
丁宇立刻大拍胸脯。
“要知道,一个好的警官接到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悬案时,首先一定要熟悉当事人背 景资料,即使对方不肯合作,一个好的警官也要冒著生命危险,不顾艰难地查出她刻意 想隐瞒的事实真相,古云:天将降大任于好警官时,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啊,口气怎么和丁蔷的一模一样,真是丁家优良的血统啊……
趁他滔滔不绝说完好警官手则时,曾曼已经和两个小鬼玩了一场官兵捉强盗的游戏 。
“我说到哪里了?”丁宇喘一口气问。
“赵诗柔的背景资料。”
“喔,是的,赵诗柔背景资料,钱泰多能发迹全靠赵诗柔娘家的帮助,所以钱泰多 能有今天,赵诗柔等于是他的恩人。”
“说说看钱泰多的背景。”
“嗯,非常谜样的家伙,他在美国长大,父母很早就去世了,自己一个人跑到台湾 来奋斗,奇怪的是成家以后又把事业重心转回美国,大概离开十年时间才再回国,当时 赵诗柔已主宰了整个钱氏企业王国,所以他变成了傀儡。”
“也就是说以前钱泰多可能不是傀儡,回国后的钱泰多变成傀儡了?”曾曼自言自 语说。
──两者之间有何差别?
“赵诗柔夺去他的位置,她一直是钱氏企业幕后重要的主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