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她是否后悔了,答案是肯定的──她后悔死了!
本想怪自己贪杯喝了许多香槟,但她非常清楚自己是在脑袋瓜很清醒的时候和靳卫发生关系,或许在许久以前她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没有抗拒便让它发生了。
那她究竟在后悔什么?唉!谁教她半夜猛然惊醒,为时已晚的发现稿子还没写完,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唯有穿戴整齐,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跑了。
这样给人的感觉好象很孬,但她没有办法呀,稿子再不交,小编可能要磨刀霍霍上她家,直接押着她写了!
都怪她被激情给冲昏了头,一心只想与他恣意缠绵,才会忘了工作,真是不应该啊!
她非常后悔的坐在计算机前,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
呜!她写不完了,呜!这回她该找什么借口骗小编?呜!呜!每当到了无法如期交稿,必须打电话给小编的时刻,她都觉得自己像说谎成性的大骗子,编织着各种理由来说明拖稿的原因。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相同的戏码,她猜想,小编早就识破了她的谎言,只是好心的没说出来而已。
「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不安分交稿。」她第一百零一次对着计算机发誓。
不过在赶稿的同时,她还得在心里编造着拖稿的借口,实在有够累。
说她感冒了?全身无力无法写稿?计算机坏了,她抱着计算机送修,所以没办法如期交稿?还是因为她的「好朋友」来探访她,她痛得没办法下床,唯有暗自对着计算机流泪呼唤?
一个个借口好象都说过了,每次小编听了便冷笑,听得她全身寒毛竖起,看来她编造借口的功力太差,得再想个新鲜的来满足小编才行。
就在她陷入赶稿地狱的同时,电铃声响起,她抬头看了下时钟。
「我的天!哪个神经病半夜三点来找人?」她愤愤嘀咕着。
没看见她在忙吗?肯定是找错人的。
她并不想予以理会,可是按电铃的人也不懂何为死心,拚命按着,依他的按法,连死人都会被他吵醒。
她长叹一口气,由椅子上跳起跑去开门,准备凶巴巴的将来人骂上一顿。
「喂,你有没有搞错?」拉开门的同时她也开骂了,可在双眼看见来者何人后,她马上噤口不语,乖得像只小猫。
「妳为什么不告而别?」靳卫像是被踩着痛脚的大熊,衣衫不整,衬衫的扣子随意扣了几颗,像个拦路大盗般质问她。
他会这么生气是有道理的。睡到半夜醒来,却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本以为她去化妆室,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出现,他干脆上床直接到浴室逮人,这才发现她不在里头。
在房子里找了一遍,连最小的角落都没放过,就是不见她踪影,他这才告诉自己要接受她「落跑」的事实,当场教他怒火攻心,随意套上衬衫长裤到她家来逮人。
他非常有自信今天的欢爱让她获得满足,他可以由她的表情和动作得知,所以她没有离开的理由,除非她后悔了,而他非常不喜欢这个答案。
叶沁舲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不敢再发飙。
「妳后悔了?」他问着一路开车狂飙来她这,悄悄浮上心头的问题。
「我当然后悔了!进来吧。」叶沁舲可不想他们的谈话惊醒浅眠的邻居,她退了一步让他进门,再将门锁上。
听见她的答案,他的眉头登时蹙紧,脸更臭了。
「我后悔死了。」她不住叨念着,走进书房继续赶她的稿。
靳卫瞪着她的背影,见她旁若无人继续做她的事,火气更大。
「我根本不该和你……我稿子要写不完了,后天要交稿,你说我要怎么跟我的小编说?」她向他抱怨,十指仍拚命敲打。
「妳后悔是因为妳的稿子写不完?」靳卫轻扬声问,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对啦!还是你要帮我写?」她头也不回没好气的应道。
一股心头火因她的话而熄灭,他突然觉得很好笑。原来她赶回来的原因是为了要赶稿,他以为……呵!他还以为她后悔了,变得更加讨厌他,使得他一路惴惴不安的赶来问个清楚。
人一旦放松下来,他也就有心情和她开玩笑。
「妳不妨跟妳的小编说,因为妳忙着跟男人厮混,所以稿子来不及写,不就得了?」他说得很轻松,逗着她玩。
「你疯了?!」她倏地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简直不敢相信双耳所听见的话。这虽然是事实,但她可没那个脸跟小编这么说,他不要形象,她还要呢!
「可这是事实不是吗?我想妳这么跟妳的小编说,她也说不出话来吧?」他吃吃笑着,觉得那会是很有趣的情景。
「我才不要。」她宁可乖乖拚了老命赶稿,也不要跟小编说出这样的理由,那实在是太、太丢脸了!她不想成为出版社的大笑话。
「随妳。」他好心情的倚着墙、坐在她的原木地板上,看她工作。
「喂!你还有其它事吗?」她暗示着他该离去,再不然也不要像个背后灵似的坐在她后头,这样子她写不出稿子来。
「没,妳不用理我,继续做妳的事。」他耸耸肩,好脾气的回她话,他并不介意她当他不存在。
「问题是你待在这里,我没办法专心。」要命!他一来她家,她就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存在,进而回想起白天和他发生过的亲密情事,总觉得她的身上还残留有他的味道。
她的脸皮很薄,不像他一样厚脸皮;他可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她可不行。
「哦?那我可以想办法让妳专心点。」他坏坏的朝她挑挑眉。
叶沁舲此时正好转头瞪他,正巧瞧见他眼底邪恶的暗示,她的双颊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红滟滟的很是娇艳动人。
「你别吵我,我没时间跟你鬼混。」她警告他最好别乱来,否则她要他好看。
「我想我们可以『桥』得出时间来。」靳卫皮皮的冲着她笑,想再和她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发掘出更多好玩的「游戏」。
「别闹了。」虽然她内心对他的提议很感兴趣,不过她尚有理智,且明确的告诉自己不能再混下去了。
「没跟妳闹,我是很认真的在建议妳和我一起讨论,男女之间的构造有何不同。」他的表情再认真不过,但一切都是造假,两人心知肚明。
「那我建议你去翻阅国中的健康教育课本。」她朝他泼了桶冷水,拚命告诉自己,他是上天派来摧毁她工作进度的恶魔,她得把持住才行。
「真无情。」他指控道。
她则对他龇牙咧嘴扮了个鬼脸,继续工作。
她打了一会儿字,尽管背后的人很合作没有出半点怪声,她仍是觉得怪怪的,实在是因为她工作时不习惯身旁有人。
「时间很晚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她停下工作,转身暗示他回家去睡大头觉。
「是要上班。」他给予她肯定的答案。
「那你是不是该回家睡觉了?」既然他要装傻,那她就不客气了,指了指墙上的钟,要他慢走。
「我觉得在这里很自在。」他耸了耸肩,并没有回家的意思。
她白了他一眼。「问题是你很自在我不自在呀!」真是够了!他要她说得多清楚才肯乖乖走人?
「我并没有发出声音打扰妳工作不是吗?」他无辜的看着她,那表情似在说明她根本就是在找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