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动。
「无论在何时,妳的声音总是能够抚慰我心底的骚动和烦乱……」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内心是矛盾苦涩的。
她温柔地看着他,非常感动。「无论在何时,我都愿意像这样陪着你,如果你愿意,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他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渴慕,随即又是一黯。
「我们先吃饭吧,」他勉强笑道:「我觉得好饿,妳呢?」
「好。思,这个生菜沙拉看起来很不错。」弥芽有一丝失望,但随即展露笑靥。
慢慢来,一次一点点,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信任她,愿意对她敞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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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夜已深了。
「我应该回家了。」弥芽依依不舍地望着他。
「明天是周末。」他眼神充满脆弱与渴望,「妳能够留下来陪我吗?」
「我很想,但是……」她心动得几乎不能自己,「我想这样太快了,我、我还没有心理准备,而且我们……」
元达没有给她机会解释与逃避——更不给自己机会后悔——飞快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所有隐藏起来的情欲与渴求和情感瞬间点燃引爆开来了!
吻得狂热,吻得迷醉,吻得他们俩再也无法用理智思考,再也无法抑止熊熊的爱恋汪寿……
这一个晚上,他们在他天母的别墅里,那张咖啡色丝绒大床上,喘息着交缠着激吻着——
元达激情狂野地剥掉她身上的衣裳,弥芽也拉掉他衬衫的扣子,两个人纠缠着的唇瓣却没有稍稍离开过。
他的吻自她的唇瓣婉蜒而下,在她赤裸光滑细致的肌肤上落下狂热的星火;她环拥着他的颈项,战栗地弓起身……
这一夜,冬天的寒冷完全被驱离在屋外,宽敞的大床上,他让她从身体里面暖到外头来,也不曾让她有一秒钟睡着……
第九章
清晨,弥芽终于承受不住整夜的欢爱而沉沉睡去了。
元达搂着她柔软清香的身子,炯炯然的深邃眼眸在半昏半明的晓色中透着一丝诡谲幽暗。
计画成功,就剩下最后一个步骤要做……
他心口莫名地掠过一阵悸痛,像是被火烫的鞭子抽过一般。
先让她好好睡一下,等她睡醒以后再说吧。
他眷恋不舍地将她搂得更贴近自己,知道待她醒来后,他就再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了。
弥芽睡了长长的、也是毕生最舒服的一个好觉。
她缓缓移动了一下身子,想要再次偎近元达温暖的胸膛,却发现身畔一空。
她迷蒙地伸手在床上摸索着,却发现床畔清冷一空。
「元达!」弥芽迅速惊醒了,她裹着羽绒被坐了起来,随即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离开,只是已经穿好衣服站在窗边抽着烟,一缕烟雾袅绕在半空中,随即淡淡褪去消失不见。
真的要这么做吗?他自问。
他不禁冷汗涔涔,犹豫地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试图自强烈混乱痛苦的矛盾中脱身。
「你没有睡吗?」她关心地问。
「一切都结束了。」他低沉地道。
弥芽心头一惊,浑身僵硬了起来,「什、什么?你刚刚……刚刚说了什么?」
「一切都结束了。」他重复先前的话,声音更冷更硬。
结束?结束?
她被这两个字眼重重敲击得头晕眼花,手脚渐渐冰冷了起来。
他不要她了?为什么?
他们昨夜不是才分享了那么美妙缠绵的做爱吗?
她以为一定是好爱好爱一个人,才有可能会跟对方做爱的,不是吗?
至少,她自己是,也一直以为他是。
他一定是故意在跟她闹着玩的,一定是。
「我们……结束了?你不可能是说真的。」她口干舌燥,试图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深深的恐惧和慌乱掐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喘息。
「你可不可以回过头看看我?」她脆弱地恳求着,「没有办法看见你的脸让我心好慌……」
元达脸色紧绷铁青,额上的冷汗暗暗地渗透出来,手中的香烟已然烫到了手指犹不自觉。
她恐惧慌乱的声音在这一瞬间打乱了他。
他突然……很痛恨自己此刻扮演的角色,很痛恨听到她恐慌受伤的声音。
天使的声音不应该带着泪水。
就在他迷惘的当儿,蓦然脑海浮现雪铃哭泣的那一幕——
……元达,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办法……「蔷薇心事」里的小艾说得对,我不能勉强自己和不适合的人在一起,我应该好好地看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应该重新好好的思考和选择……
……我的选择是……元达,我们解除婚约吧……
他像是自恶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已然动摇的心在瞬间冷硬起来。
他寒意恻恻地瞇起了眼眸。
「这一切都是个计画。」他缓缓地转过身,在自己意志动摇前冲口而出,英俊的面容上一片冷漠。「要停掉『蔷薇心事』,让妳成为我的特别助理,让妳爱上我,甚至……昨夜,都是一个计画。」
「计画?计……画?」她终于看到他的脸庞了,可是这张脸却教她心痛不已。
因为他脸上充满了轻蔑冷冽无情之色,看着她像是看到世上最不堪、低等、令人作呕的动物。
「对,这一切都是作戏。」他夸张地挑起了浓眉,讽刺道:「我只是没想到妳这么蠢……不,或许该说妳是闷骚、性饥渴,原来平常的道貌岸然全都只是虚伪的表相……告诉我,妳是否是那传说中夜夜画皮的罗剎鬼,待天亮后就会将人皮穿上变身?」
「我、我不是……」弥芽只觉心如刀割,噙着泪水激动恐慌地道:「元达,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你明明、明明知道……」
到最后,她已然语音破碎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的眼眶像是在燃烧,一股可怕的刺痛潮热侵袭而来,在冷眼看着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时,他的心也痛得像是沦入了地狱遭九重烈火熊熊烙烫炙烤着。
恨是一把两面刀,此刻他手持冷锋挥砍向她,自己的虎口处也划出了深深的血痕。
但是他已经出手了,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我比妳还了解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截金断玉。「妳是一个自私自利、自以为能扮演上帝、左右每个人的爱情与人生,妳自我封神到完全神智不清,没有良心、没有羞耻、没有自省能力,只会空口说白话,假装妳当神当得压力很大……妳以为简单用『压力』两字就能逃掉一身的罪孽和责任吗?」
他充满恨意的指责犹如脱弦的劲矢,噗地一声齐根没入她的心口……鲜血飞溅穿胸而透。
她全身的血液瞬间褪得一乾二净,雪般的脸色近乎透明。
弥芽在这一瞬间宁可自己马上死掉,也不敢相信这些刻薄残忍无情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元达,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样骂我?」她气息微弱地开口,好似稍稍用力一点说话,她整个人整颗心就会承受不了悲伤而碎成虀粉。
「因为妳罪有应得。」他冷笑,报复的快感阵阵涌现。「因为我精心计画的戏码终于完美杀青,我最终极的目的终于达成,妳像个傻子一样被我骗得团团转。」
在恶意说着这些痛快狠毒的话之际,元达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缕撕心裂肺的疼楚渐渐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