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就要失去容身处,炎华慌张的卷起棉被裹著自己的裸身,准备让位。
关宇朝笑著拉回她,双臂锁著她的腰,在她耳边对著两个儿子说:“爹爹没忘,也不会爽约。乖儿子们,先让我和姨穿好衣服,吃了早餐,我们就去陪你们玩。”
炎华真想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不晓得这人神经什么做的,在自己孩子面前,如此厚颜无耻的……他难道就不会觉得害羞吗?让两个孩子捉到他们在床上,还赤裸相对!
“哇,好棒,骑马了、可以骑马马了!”小波兴奋地在床上乱跑乱窜。
小海则不满的望著炎华说:“为什么她会在这儿,爹爹!”
小波停下来,也好奇地点头说:“对呀,爹爹,为什么姨会在这儿和爹爹一起睡觉觉呢?好好喔,小波也想和爹爹睡觉觉,为什么姨可以,小波不行呀!爹爹好诈,以前都和小波小海一起睡。”
摸著小波的头,掐掐小海的脸颊,再凶狠的大老虎此刻都不过是只温柔的虎爸爸,关宇朝微笑著说:“因为姨抱起来又香又软,还不会踢爹爹下床呀。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比得上。”
“啊,爹爹好过分,竟说这种话!”小海马上就摆出吃醋的脸色。
小波则不介意的扑到炎华身上。“哇,爹爹说的是真的,姨好香喔,而且比爹爹软,我以后也要抱著姨睡觉。”
“不可以。”关宇朝把儿子拎起,拍著他们两人的屁股说:“抱著姨睡只有爹爹可以,你们两个小鬼还不到抱女人睡的年纪。快快去外面玩耍,等爹爹用完早膳再带你们去骑马。”
“爹爹小气。”小海牵起弟弟的手,不甘愿地往外走。“我们自己去玩,不理你了。”
一边,小波还搔著脑袋,不住地回望著他们,然后困惑地看著小海。“小波不懂,小海………ㄋㄟ……小海,什么叫做抱女人的年纪呀?”
“笨,就是男生女生玩亲亲的游戏嘛!”
“喔,我知道了,羞羞脸的游戏。上次我们看到刀奴和丫头在玩的那个游戏。
喔喔,糟糕,我说出来了。刀奴说不可以给爹爹知道的。”
“小波、小海!”关宇朝扬起眉,双手抱胸的盯著他们。
小海捉起小波。“还不快跑,爹爹生气了,你这个笨蛋!”
等他们跑出视线,屋内的炎华羞恼的念头已经不知飞到那里去,小孩子们天真滑稽的童言童语,让她忍不住在关宇朝的背后咯咯笑著。
“觉得很好笑是吗?但是等下我捉到那两个小鬼头,会好好教他们昨夜我们玩的‘羞羞脸的游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下回他们就不会好奇,我们怎么会没穿衣服抱在一起睡了。”他半是戏弄她,半是打趣地说。
“你……”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被他一句戏言破坏。
“瞪我也没用,事实就是如此。”他走回床边,俯视著她说:“你该不会以为只有昨夜就结束了吧?”
炎华撇过头。“哼,你不是已经玩过了,大可以把我丢了。”
“对自己如此没有自信呀,小野猫。”
她火大地一捶床。“不要再叫我什么小野猫,姓关的!”
他突然托起她的下巴,“啾”地轻吻一下。“闹脾气的你,真是可爱又可口呀。”
“关宇朝!”她霍地扬起拳头,但还没打到他,就带著放肆地笑闪开了。
“快起来梳洗打扮,你再继续待在床上,我会误会昨夜儿你没得到满足,今早还想要来上两回,我虽然不介意你这小小诱惑,但是宝贝儿子们要是再来敲门,被撞见咱们在玩‘羞羞脸的游戏’,可全是你的责任。”
她随手捉起枕头往他丢去。
或许这只是一场梦。
孩子们幸福地笑著、追著、玩著、闹著,自己远远的眺望,以局外人的身份,羡慕地观望著这一场梦。澄澈的天空晴朗无云,雪白的大地晶莹闪耀,和平又安详的气氛,让人几乎不想从这场梦中醒来。
“忽然变得这么安静,在想什么?”身后,一双手臂搂住她的腰,圈住她的人,温暖的气息就在她耳边。“莫非还不放弃,还想逃离我身边?就算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要继续否认你自己的渴望,不愿接受?”
炎华摇摇头,胸口堆积的言语,没有办法吐露出来。像这样被抱著,仿佛被爱的错觉,是她从来不曾尝过的滋味。眼角有酸酸的泪,心头有丝丝的痛,这已经不是相信或不相信,接受或不接受的问题。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去接受或相信,她所不懂的爱。
昨夜那样疯狂似的拥抱,让人神智不清的快感,这些她懂了。
但,那样就代表自己被爱了吗?自己爱上了他吗?自己的生命从此就交给他了吗?自己的信赖、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思想,从此就只有“他”、“他”、“他”?
她真希望从昨晚到现在都是一场梦。
关宇朝依旧是她想像中的大恶人,而不是现在这个温柔的梦中假相。
“不安吗?把自己交给我后,会害怕?”
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他却像看透了她一样,简单地就说中她的心思。
“我没说过吗?你有一双诚实的眼睛。”他唇角含著笑,锐利的黑眸温和地勾住她。“要怎么样,才能化解你的不安?让我想想……”
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取出自己藏于衣内的一条金子的炼坠。纯金的色泽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但这条链子别致之处并不在于精美的雕工细细地镶起每个环节,它顶端圈住的是一个同样以黄金雕刻成的四方小盒。大小约莫三分之一巴掌大,小盒中心有个复杂的锁心,表示它是可以被打开的。
要她伸出手,他将链子放在她的手心上,合上手掌。
“这……是什么?”
“我的赌注。”
她不解的睁大绿眸,关宇朝微微一笑。“现在你带著这链子离开我,我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她更加不解的皱起眉头。并以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说:“你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工夫埋伏我、杀我、取我的人头,只要这链子在你手上,我就是死人一个,很简单的工作吧。如何?你要带著它离开?或者留在我身边?这次,你可以毫无顾忌的选择了。”
“这……又是你玩的花样?”小心翼翼,她探索著他脸上的每分表情,试图解读他的思绪。
“没有花样了。我已经决定不玩花样,因为玩再多的花样,你也不为所动。你是我遇见头一个不为我所动的女人,即使被我吸引,却还能执意要杀我。凭这一点就让我兴起对你的兴趣,就算不知道面具下藏著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我亦决定要拆掉你的武装,会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头一次,听到他的表白,仿佛从未见过真正的他似的,炎华的视线被他绑住,一秒都移不开。
“结果,你比我所想像得还要出乎意外。”
“因为我的发色和眼睛不寻常?”
他哼哼的笑。“因为你的愚蠢和顽固超越常人。”
她立刻柳眉倒竖。
“普通女人呀,光看到我的人就拜倒在我脚下了。”
“你臭美!”
“再强一点的女人呢,被我的权力或财力、武力吓吓,恐怕也没有反抗心了。
上乘的女人,或许得花点时间,诱惑一下。但,这些招数过去在宫中可是无往不利,却在你身上碰了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