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全是他这为兄的失败之处。
“说,你和那赵骞究竟……究竟到什么程度了?”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索图决心先弄清楚目前的情况有多严重。光凭姬毁转达的那些话,就足以让他判赵骞三个死刑。
“赵骞?和我哥哥有关?”响儿吓了一跳。
索图挥挥手,“你先下去吧,我要和索慈单独谈。”
“不行。”响儿拿出妻子的气魄说:“我也要听,既然这与我哥哥有关,我当然不能不知道。难道……我哥哥该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吧?”还在担心赵骞无法放下过往的仇恨,担心他会找索图的碴,响儿就是放心不下。这赵、索两家的恩怨,何时能休呢?
“我现在正要问的就是这事。”索图现在不想有更多的干扰了,尤其是来自妻子的干扰。“小慈,你过来。对著爹、娘的牌位,你告诉我……那家伙……是不是占了你的便宜?”
索慈凝视著索图,眼底有一抹悲伤。“……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还要我说呢?”
喀地,索图拗断了掌下的木椅把手,“你竟……这般胡涂!”
这兄妹俩到底在说些什么呀!与骞哥有关的?他占索慈便宜?
难道会是……响娘几乎不敢往下想。她脸色苍白缄默地站在一角。
“我是胡涂,但那并不是谁占谁便宜的问题。这是两厢情愿的事,也是我与他的事。”
“住口。”索图扬起手,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他心痛,自己视为掌上宝贝的亲妹子怎会胡涂到做出这种傻事,还不知错。“你这样说,外人若是听见了,哪个人不会把你视为荡妇?良家女子私定终身已经是天大的丑闻,你却不知丑的说出那种话。你到底清不清楚后果会是多么严重?”
苦笑著,她双眸一暗,“你怎么可以说这么不公平的话,图哥。”
“我哪点不公平了?”
“当初你和响娘嫂的事你全忘了吗?你是想告诉我,你对响娘嫂子下手的时候,你也把她当成荡妇吗?”
“你!”
她傲然地抬高下巴,不畏地回视著索图,“你大可打我,却无法教我不说实话。后果严重不严重,我都会承担下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就不打算逃避它。不论外面传得有多难听,我知道我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就够了。外头的人想怎么说,就随他们说去。以前你与风哥与火哥,不也是个随性的人吗?曾几何时你也变得这么迂腐了呢?若是你听不进我的话,那我也不想多加解释。”她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我话没说完,索慈!”
她半转身,“但是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我的人生我自己来决定就够了。”
“从今天起,你不许跨出这个家半步,我的话你听清楚了没?”
索慈掀开了珠帘,进了屋内,把他的话留在帘外。
趴卧在睡铺上,泪水无法克制的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落下。
心中的悲哀不断地在扩大。还能相信赵骞吗?她是如此地想相信他,可是,他为什么在图哥面前一句话都不说呢?为什么不告诉图哥,他是认真的?那副漠然的样子,她真的不知道……该不会他真的打算与她分手,从此以后再也不见她?
那她该怎么办才好呢?谁能告诉她,赵骞心中的想法?
哭著哭著,索慈不知不觉地睡著了。直到夜色暗沉下来,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把她从黑色梦魇里叫醒。“谁?”她现在谁也不想见。
“慈妹妹,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是响儿嫂嫂。索慈起身擦擦泪,虽然不想见人,但也不想对嫂嫂无礼。若是图哥派她来做和事佬,想要她答应不再见赵骞的面,那她一定会拒绝的。“请进。”
一看见索慈那双兔子红眼,响儿就明白她刚刚一定很伤心了。
在她躲在屋子里的时候,自己已经和索图长篇大论了一番。一边是自己信赖敬爱的夫君;一边是她最疼的小姑,怎么说她都要为他们的幸福著想。
放下手中的水盆,她拧干了一条帕子,温柔地递给索慈,“来,把脸擦擦。这么长途跋涉的,你一定很累也很饿了吧?我已经教人去准备些你喜欢吃的东西,一会儿我们出去吃,好吗?”
“我不饿。”接过帕子,索慈擦了擦脸,感觉精神好一点了。
虽然心里依然隐隐作痛,但至少泪水已不再流。
响儿轻叹一口气,坐到她床边,“我都听夫君说了。没想到骞哥会和你……真是出人意外呢。”
闻言,索慈低下头来,“响儿嫂子你……也站在图哥那边吗?”
“我哪一边都不维护。”拥住索慈的肩膀,“一边是我夫君,一边是我哥哥和我疼爱的小姑。你说我该站哪一边?嘻,说真的,我认为这件事也没有对错,也没有站哪一边边的问题。我想要的只有一个回答!慈妹妹,你……觉得和我大哥在一起,能幸福吗?”
“幸福?”索慈沉重地吐口气,“什么样的日子叫幸福呢?我只想和他在一起。见不到的时候,越是想见到他。想念和他斗嘴,想念和他玩乐,还有许多许多其他的事。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幸福,可是……我从来不曾这么样地想和一个人在一起过。”
眨眨眼,响儿摸摸她额头,“你真的长大不少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把我当个孩子看。”索慈嘟起嘴,“以前我难道表现得不够成熟吗?”
“这个……”响儿的手停在半空,紧接著笑开了嘴,“不是把你当孩子看,而是不知不觉地想去疼你爱你呀!就像看到了可爱的小猫小狗,会想抱抱与亲亲是一样的。你不喜欢吗?”
索慈大叹一口气,“算了,你和其他几个嫂嫂都一样。就喜欢逗弄我。”
“喜欢逗弄人的人是你吧!以前哪个嫂子不被你整过?这回呀!总算轮到我们好好地帮你忙了。也该是时候了,不然让你成天扮演俏红娘,耽误了你姻缘,万一把你养成了脾气古怪的老姑婆,那可成了我们的罪过。”
瞧见索慈那闷闷不乐的脸,响儿拉拉她的脸皮,笑著说:“好嘛,开心点,说,要我怎么帮你呢?要是我一个人不够,我也可以拉玥仪与雨蓉来凑数呀!”
“那风哥与火哥岂不要把我骂惨了。每回总找他们的老婆凑热闹。”
“不要紧,为了他们心爱的小师妹,借一下老婆绝不成问题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帮的忙,除非你们有谁会读心术,能让我知道‘他’的想法。”
“你想知道骞哥的想法?”响儿不懂地反问,“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索慈把先前赵骞提出“暂时分手”的想法告诉了她。听完之后,响儿笑著回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如此伤心。这个骞哥,真不是我要骂他。对于别的女人都那么懂得花言巧语,怎么遇上你这位命中人反而是嘴巴这么笨拙?我想他的用意是为了你著想,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出来才明白。别看我哥哥平常一副才智过人的样子,其实他对自身的事反应是很迟钝的,除非特别明显,否则他是不会察觉到自己真心想要的人事物。”
“他反应迟钝?”索慈一点也不觉得呀!
“瞧,你也被他的外表欺骗了不是吗?”响娘以身为赵骞妹妹的身分分析著他说:“他是那种除非病到非常严重了,否则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生病的家伙。小时候就是这样呀,外人不知道,我这个作妹妹的怎么会不了解,我看过太多次他对自己的身体满不在乎的,直到病倒在床才会承认。结果往往一病就要躺个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