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行动了,出发。”她举起手发号施令,一伙人朝著竹林进攻。
※※※
“呵!”
竹林里一高一矮的身影,映在午后的阳光地面上,宛若两只俐落飞舞的鹤鸟,交缠互动,刀光剑影间充满著的不是杀气,而是对于对手的欣赏与佩服。宛如久逢知己般,两人尽情地挥撤出体内跃动的细胞,在一招招眩目惑人的剑招之中,全心全意的磨练著彼此的剑技。
小慈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比剑比得如此过瘾了。哥哥们都忙,而师父又长年久居深山,她总不能随便去挑衅个不熟的人过招吧?万一惹出事,又得挨哥哥们的骂,所以她等待这个舒展筋骨的机会早等得不耐烦了。
赵骞是她仅见的少数几个高手中的高手,往往剑招发出尚未出式就已经看出她的应对之道,所以他的剑形剑气之间快速的转换,就像是专门发出难题考倒老师的学生一样,索慈拿出全副本事与他过招,而他也不吝于倾囊相授似的,转眼间两人已过了四、五十招。
她全身的细胞都为之沸腾火辣了起来,贪心的想一直比下去。
赵骞也同样讶异于索慈刁钻的剑法,别说是女剑客有这等身手实在难见,就算是成名剑手可能也会同意他的看法──索慈不是个容易应付的高手。她对于自己剑术的自信真不是假的了。
不过,赵骞依然认为他占了上风,毕竟体力方面还是他较为吃香。
一阵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赵骞先发现不对劲,接著索慈也察觉到了,赵骞快速的画了个止剑诀,收住剑势,跟著索慈也停手,他们并肩站定。
“你也发现了?”
“嗯,似乎我们有些陪客。”
赵骞微笑,点头同意。“听力不错,对方恐怕不只两、三人。”
“哼,那么杂乱的呼吸声,要我不听到都难。要不要叫他们出来,躲在暗处的鼠辈,想必不怀什么好意。”索慈持剑蓄势以待,“破坏了人家好好的一场比武,啧!”
“反正我们要比武机会有的是。就不知对方是存什么心?你说得没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管他们怀什么意,竟敢破坏我大好的兴致,瞧我不把他们一个个打跑,可恶。见不得人的东西,还不快点滚出来!”她故意提高音量,想把那些鼠辈从暗处里挑拨出来。
不耐烦之际,一阵阵蓝灰色烟雾从竹林外飘散过来,香甜的气味令人有点反胃,索慈才吸了两口气,赵骞随即低喝一声,“不妙,这是失魂散,快些闭气不要闻!”
而此刻林子里响起了拔尖儿的笑声,刺耳得让索慈不禁掩住双耳。
“哈哈哈,你现在发现已经太迟了,赵公子,失魂散的威力比你想得要厉害多了。”
“是谁?还不滚出来。暗地放冷箭,还要脸不要?”索慈心浮气躁,沉不住气地怒喝。
竹林里缓缓现出身影,一个、两个……竟多达二、三十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每个人脸上都裹著一块黑布,看不出真面目。
“不错嘛,中了我们棕果山寨的失魂散,还能够站著没昏迷过去,看来两位公子都是有点功力之人。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中了失魂散的人,要是不服解药,一个时辰就足以功力全失。若要恢复功力,可得费好大一番功夫。只要你们不抵抗乖乖束手就擒,等回了山寨我就会把解药给你们。”
说话的人是个女的?想不到时代乱到这种程度,居然山贼也有女头目?索慈讶异地想著。
“棕果山寨?”赵骞隐约记得这名号,该是肆虐于楚国边境的大盗吧?“你们强押我们想要什么?为钱财吗?”
“你说呢?未来的赵侯爷?”
“少跟这种贼婆多话了。”索慈火了起来,根本不管什么五四三,她就不信什么失魂散,要她乖乖跟贼子走,门儿都没有。她摆出剑式,“想要我跟你们走,行!先问问我手上的剑再说!”
“还真能逞强呀!你倒是试试先提口气看,索公子。你还能使剑吗?”
“我干么照你的话去做,贼婆!”话才说完,索慈体内一口真气却提不上来,真气在她胸臆处,猛然冲撞著四筋五脉,她闷哼了一声,颓倒向地面,要不是赵骞眼明手快的扶住她,现在她已经坐倒在地。
“哈哈哈,见识到失魂散的厉害了吧?索公子。劝你们还是别逞强,照我说的话做,省得到最后大家难看。”
索慈脸色苍白,她看了一眼赵骞,此刻他眉头深锁,似乎也在思索著该如何脱身之策。
“不要听这女人的话,你要是能走就自己快走,别管我!”
但赵骞反倒下定决心,他沉稳地说:“知道了,我们会依你的话去做。这样总行了吧?”
“赵骞你!”索慈想气又气不上来,此刻她光是应付体内乱窜的真气就够累了。
“好,还是你识大体。赵公子。”那贼婆弹指召唤手下,“来人呀,绳子准备好,小心地伺候这两位贵客,请他们到咱们山寨里坐坐。”
贼婆的手下上前捆住了赵骞与索慈的双手,将他们一并押进一辆黑马车上。
“你这笨蛋,我知道你不像我吸进了那么多的失魂散,为什么不逃?”
他淡淡地唇角带笑,耸了下肩膀,“反正我也没到过贼窝,去看看又何妨?这挺有趣的。”
“你!我真会被你给气死!”
被推上马车后,他们的头上被罩了块黑巾,想是怕他们乘机认出山贼巢穴之路径,而密告官府。但此举也让赵骞稍稍放心,看样子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要他们的命。如果他们要的是金钱,问题反而小了些。
先前吸进些微失魂散,所以他现下的功力只剩下约五成,加上索慈恐怕是完全丧失功力,若要让他们两人全身而退,怕是有点问题。想暂且陪这些贼子们玩一玩,看他们耍什么花样再说。他也可以趁这个机会慢慢调息,袪除失魂散的毒性。
幸好他平时就经常接触毒物,比起索慈完全没碰过的人来说,他的体内多少也有些解毒能力。这一点他打算先隐瞒索慈,否则依她直爽的性子,怕不立刻掀底让贼子们知道才怪。
车轮开始缓慢向前移动了。
“索慈?你还好吗?”
好?好个头?忽冷忽热的,真气全乱成一团了。脸上又被罩了个布,啥都瞧不见,双手又被反绑在后,麻痛难当。她现在一点都不好!
“你若没事的话,就发个声让我确定一下。”他在面罩下皱皱眉。
啰唆!索慈哼了一下,勉强说道:“我还没死。”
“还在生我的气?我是不可能丢下你自己逃的。换作是你,我想你也不会抛下朋友自己离开吧?”
“谁说的!”她死鸭子嘴硬不愿承认她是有可能如此做,“算了,我气的人也不是你,是我自己笨,我自己傻。没料到那些香气有毒,哪有资格怪你。”索慈额上开始冒起冷汗,连说话声都有点颤抖,她真气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不济。
“靠过来一点。”
“干什么?”
“把你的手腕贴到我的手上,我想探探你的脉象。”
“你懂医术?”索慈自己也学习过一些,但是她现在双手被绑成这样,的确束手无策。
“学过。”基本上他因为兴趣广泛,各式各样的学问都有所涉猎,差别只在钻研的深浅而已。“听我的声音,你应该知道我就在你右手边吧?所以往右边靠一点,让我碰到你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