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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月前,我们才四岁的小女儿发现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几乎活不下来,幸好陆医师救活了她,帮她心脏开了刀,她就一直活到现在,喏,就是她,她叫尹雅。”
名叫娜荷的女人把女儿举到心采面前,双颊红通通的小女娃害羞的看了心采一眼,又见腆地垂下头去,她就是一开始在墙角用仰慕眼光看着陆磊的小女生。
“别说尹雅了。”一名男人兴匆匆的插话,“我一年前都已经快被死神带到身边去住了,陆医师还不是让我又回到了人间,陆医师的医术啊,真是没话说!”
“说说我吧,我两个月前那场大车祸差点……也是陆医师……”
从那加寇到希米,这一路上,心采听着同车男的、女的村民滔滔不绝的讲述陆磊的丰功伟业,从他们发光热切的眼神看来,他们都很崇拜陆磊,把他当神一样的赞咏着,不敢稍有轻蔑。
“祝你们早日结婚!”
突然有人来上这么一句,心采一回神就看到好几双眼睛都笑睇着她,他们笑的很友善,她也跟他们笑了笑,可是笑的很尴尬。
他们的话题何时从陆磊流传千古的医术换到了婚事──而且还是“他们的婚事”?她真的没注意。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祝贺声中,名叫希米的小镇到了。
据说这里是个陶瓷小镇,而且还是一座很古老的城镇,只要一走进这个镇,就可以看到许多居民在制陶或晒陶。
“来吧!心亮小姐,你也学学。”一路上他们问出了她的名字之后,就一直这么唤她。心采柔柔的笑了笑,想着要怎么婉拒才不会失礼,因为她真的不敢乱碰那些陶具。
“坐下吧!”她还没想好,有个人已经不由分说的把她压到了石凳上坐好,她连说不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动作好快!
“很好玩哦!你一定会喜欢啦!”又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在她头顶上飘。
盛情难却之下,她只好撩落去了。
双手一接触到陶土,她的脑中马上联想到黛咪摩尔演的那部经典爱情片,耳旁还自动飘扬起“奔放的旋律”那首动人的歌,一向只有乏味规律细胞的她,今天却有点浪漫的感觉。
她觉得愉快,心情倏然从紧张到放松,脑中浑然忘却这里是哪里,专心一意的只有捏陶这回事。
回想到过去,每回她正襟危坐地在和老师学插花,画画、茶道等等的时候,总恨不得时间能快转过去,让她早点脱离苦海,此时此刻学习捏陶却完全不会给她这种感觉。
她一舒展懒腰,夜幕已经降临了大地,她好像玩了很久。
“心亮小姐,跟我们一起唱歌跳舞吧!”
高大的娜荷把她拉起来,清洗了她的双手,带着她走出陶室。
心采一怔,外面的街道已经聚集了数不清的人潮,刚才她太专心捏陶了,居然都没听到吵杂声。
一座古老的庙前,有人高举火把、有人吹奏乐器,年轻女孩们泼洒着装饰用的黄色蒂卡粉,他们正疯狂的扭动着跳舞,舞姿怪异但场面壮观。
“娜荷……”她拉拉旁边的人,没有反应。
一抬眸,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对着她笑,而她白嫩纤细的小手就拉在人家的衣摆上。
“对、对不起!”她羞红了脸,连忙放开。
她的视线梭巡着,娜荷跑到哪里去了?
她有点害怕,半个她认识的人都没有,白天载她来的那些人都失踪了,她该不会被丢在这里回不去了吧?
“漂亮小妞,一起跳舞!”有个人强拉住她,要她“下海”。
“不要!”她惊恐的躲过陌生人善意的强迫,可是不管闪到哪里,在你推我挤之下,都有一只黑摸摸的手伸过来要拉她一起跳。
“坐下吧!”她还没想好,有个人已经不由分说的把她压到了石凳上坐好,她连说不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动作好快!
“很好玩哦!你一定会喜欢啦!”又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在她头顶上飘。
“我头都昏了……”心采拧着眉心浑身无力,闪躲的好累,而且她饿了,再下吃点东西恐怕她会昏倒。
不过昏倒也好,到时候就不必再闪了,没有人会硬要把一个昏倒的人拉起来狂欢吧?
“哇!”她又吓的尖叫,有只臂膀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肩,愤怒的感觉已经胜过了恐惧,这已经不是强迫她跳舞,而是对她毛手毛脚了。
“你们不要太过份了!”她不会过肩摔,可是她的绣花腿可以踹那个登徒子一脚,她准备要踹──
“是我。”
陆磊的声音霎时安定了她绷到极点的神经,她的腿硬生生的收回,她颤着软弱的身子抬起眼,一看到他的人,是很戏剧性啦,可是她真的立即就泪眼迷蒙了。
“我好想你!”
她哽咽地说,冲进他怀里,在他宽阔的怀抱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放心,那些拉她跳舞的怪人像是被他坚实的臂膀隔绝在外,不能再威胁到她。
“别哭了。”他粗糙厚实的大掌将她的小手牢牢包覆住,一手极有节奏的顺着她柔柔的发,他口里柔声安慰着她,眸光莫测如讳。
“呜呜……”她小小的身子在他怀里抽噎不停,像有莫大委屈,但天知道她只是……只是不习惯这里的人太热情而已啦。
※ ※ ※
回到那加寇已经很晚了,心采用完餐且梳洗过后,回到娜荷替她准备的房间,准备就寝睡觉。
晚上她在陆磊的怀里哭的好丢脸,明天希望他假装忘了她乱哭一通的那回事,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她为何哭,而且她还哭着说想他哩……想到这里,她的脸蛋蓦然一红,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推开房门,心采清澈的美眸霍地怔住。
“你你──”她傻眼的看着坐在床上看书的陆磊,他看起来泰然自若的,好像他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你……不回你的房间吗?”心采局促地看着狭小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扇窗户,几乎没有别的家具。
“房间不够,我们一起睡。”他笑着丢下书,自然地拍拍旁边的床位,示意她上床。
心采的手指无意识的在陆磊与自己之间指来指去,结结巴巴地问:“我们一起……睡?”
陆磊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我们像哥儿们一样,常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上来吧,熄灯,我累了。”
“好……”心采讷讷地说,在他催促的注视中,硬着头皮爬上床。
她一上了床,他就啪地关了灯,室内除了窗外的星光闪烁,没有别的光线。
心采盖着被子,她紧紧闭着眼,身子僵直、僵直、再僵直,她真的紧张得心快跳出胸口了。
她从来没有跟异性同床共枕过,心亮真的那么开放吗?心亮跟陆磊的哥儿们交情真的好到可以同睡一张床?她真得难以理解哪。
如果早知道心亮在这里的作风那么大胆,她或许就不会同意这个交换身份的冒险游戏了。
“把眼睛睁开。”陆磊的声音在黑暗中柔和的传入她耳中。
“为……为什么?”她的气息急促而不稳,颊畔瞬间烧红熟热。
电影里,如果男主角要吻女主角的时候,都会叫女主角将眼睛闭上,那么他叫她睁开,就应该不是要吻她……嗯,没错,他应该不是要吻她。
蓦然,她的眼皮陡然不对劲的一跳。
她在乱想些什么?跟心亮情如姊妹的陆磊怎么会想要吻“心亮”?她真是没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