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到韩森的脸上,倏地闪过一丝深刻的痛楚。
“怎么不再打了?快啊”这时众人的叫嚣、喧闹又起。
他忍不住的低咒,全身肌肉紧绷到极限,握着鞭子痉挛,心口一紧,联想到很多受重伤的人,都会在一阵阵剧烈的痉挛后断气。
“不”无法再压抑了!他双眼赤红的惊吼,乱步冲向佳媺。
他什么都顾不得了!他疯狂的暴吼着:“你们还发什么呆?快放下她,快”
有二个人很快的清醒过来,连忙放下她。韩森接下身软如泥的佳媺,心都碎了。
为了避免横抱会压触到她伤痕累累的背,他小心的将她扛在肩上,心急如焚的吼着“船医呢?还不快去请船医!”
她模模糊糊似乎在咕哝着什么,他好不容易挤出了沙哑的声音轻问:“你说什么?”
她迷离的眸子对上他的,气若游丝的说:“我……我不会……不会再说……再说那句……那句话了”用尽了所有的生命力说完,她星眸一垂,陷入了无边的昏迷。
他急得用中文喊着:“不要!不要啊”韩森的语气近乎哀求。
为了她不支而昏迷,更为了她的那句我不会再说那句话了。
是的,其实他精通中文,他一直就懂得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很清楚,她所说的那句话,就是:我爱你!
“佳媺,”他语带哽咽的唤着,这是他第一次完整的叫她的名字,“求你,别那么残忍!不要啊!”
刚才他才发现,他爱她!可她却说不再说爱他了。
这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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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医安德鲁边摇头边叹气,将沾满药剂的纱布仔细、小心的帖好。
“这么娇柔、惹人疼惜的小美人,你怎么下得了手?”他皱起眉头,不悦的责备。
韩森的眸光痛苦的一黯,“我……我逼不得已只能做这样的处分。”
他沉痛的看着安德鲁,苦涩的说:“在鞭刑 和将她丢下船溺死之间,我只能选择鞭刑啊!”
“哦?是吗?”安德鲁一脸的不以为然。
韩森懊恼的挥挥手,不想再谈这个已经令他后悔、痛苦不已的决定。
他已经咒骂过自己上万次了,可是当时他真的气疯了,再加上她所犯下的罪,也确实容不下他有所偏袒。
其实,他们好几天以前,就发现连广藏身在翔鹰号,因为尚且无法得知他的目的,气恼一直未逮捕他,只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所以,那天佳媺到绿桐房间,第一次和连广做接触的所有过程,都在他的监视中。
佳媺究竟会不会背叛他,他非常、非常的在意,因为她是他的女人,他绝不允许她对他的忠贞有任何的瑕疵。
他要她的身体、心灵都完全的忠于他,这样才是彻底、完整的征服。
他想知道,除了已经彻底征服了她的身体,让她为他的身体疯狂外,他是不是也已经征服了她的心灵?
因此,他决定按兵不动,考验她对他到底会出多少、投入多深。
所以前天夜里,他刻意激起她最猛烈的欲望,引爆她所有的热情,让她采取主动,让她在整个欢爱的过程中不只是投入,不早不晚主动需索,因为主动会让她沉沦的更深,让她对他的身体更为眷恋。
除此之外,他甚至将她初夜的那条床单,放在羊皮卷的上面,好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提醒她,她与他的爱恋痴狂。
在看到她丢下羊皮卷,关上衣柜门时,他本来以为他彻底征服她了!
可是没想到,她最后还是做出了背叛他的事。
这让他狂怒极了,仿佛一只被踩到痛处的狂狮,他只想惩她,为的不只是她的背叛,更因为他向来被女人宠坏的男性骄傲,受到了空前的失败。
直到看到她虚软、脆弱的趴伏在桅杆上,心头那抹撕裂般的痛楚才让他明白,让他恼羞成怒的原因,是因为他竟疯狂的爱上她了,才会对她的背叛姥无法接受。
可,他该死的骄傲和迟钝,竟将她伤得如此严重,他好恨自己!
“她还好吗?”韩森的嗓音因痛苦与压抑而粗嘎、喑哑。
“不好!”安德鲁毫不婉转的说着,转过身,面色凝重的洗去手上残留的血迹。
“不好?”韩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安德鲁严肃的神情让他紧张起来。
“她的伤口皮开肉绽不详,还深可见骨,而她右侧的肩胛骨也裂开了,“安德鲁再次用眼神谴责他,”虽然已经做好处理,但是她的身子很虚弱,抵抗力也不好,伤得姥重,如果不慎受感染、发高烧,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这么这么严重?“韩森身子重重一晃,恍惚起来。
“鞭刑 如果不严重,你们会将它视为极刑 的一种吗?“安德鲁挑盾问,撇撇嘴,弯下身子为佳媺身上的伤做最后检查。
“我真该死,我本来以为我可以控制鞭子的力量的,没想到”韩森恼恨的猛力捶墙,痛苦的说。
安德鲁突然神色凝重的打断韩森的自责。“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避孕吗?“
“什么?我为什么要避孕?”韩森对安德鲁的问题先是一愣,随即不悦的瞪着他,“你只管医好她,其他的事,你最好少管!”
安德鲁一改平日的温文,愤怒的咒骂着:“该死,你以为我这么无聊吗?脱下她的长裤,快”
韩森咬牙切齿揪住他的,恶狠狠的说:“给你看她的背,已经是我可以忍耐的极限了!别以为你是医生,就可以对她的身体动手动脚!告诉你,她是我的,你性饥渴的话,明天船靠岸,你要招几个妓女都可以”
“砰!”
安德鲁忍无可忍的挥出一拳,“你再胡说八道,这个可怜的小美人就死定了!你瞧”
他摊开因那一拳而隐隐作痛的手指,在他的掌上竟淌着骇人的血。
“这是?”韩森猛地一僵,对安德鲁掌中的血,感到椎心蚀骨的不安。
“你以为哪个孕妇,在经历了那么惨无人道的鞭刑之后,能不流产?”
他埋首一边准备等一下急救要用的物品,一边念着:“我真怀疑你的反应这么迟钝,这么多亏的胜仗是怎么打赢的!”
“流产?”韩森如遭五雷轰顶,身躯一阵巨晃,跌坐在床沿。
“你说她她流产了?”
“对,从出血量这么大来看,她的孩子是流掉了,”安德鲁沉重的说:“而且,再不赶快帮她做处理,我看,小美人的小便也快保不住了!”
“不,我不准她死!”韩森又惊又痛,痛心疾首的暴吼:“她的命是我的,我不准她死,她就不准死!”
“去你的,你”安德鲁瞪着,他不悦的说:“真是无可救药了!“心爱的女人都已经生命垂危了,他还在端他了不起的主人的架子?!
救人要紧,安德鲁再也顾不得她是谁的女人,更管不了什么男女的别,直接动手褪下她的长裤。
一褪下黑色的长裤,她原本雪白嫩滑的大腿上,竟交织着鲜红的血流,而且自她亵裤内还不断涌冒出更大量、更骇人的鲜血。
“啊“韩森发出了狂啸,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冲出了舱房。
上帝,他竟然亲手 他和佳媺的孩子!
天,她会伤心死、会恨死他的!
在经历他无情的鞭打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极端脆弱,根本就还没来得及修复,又怎么经得起这么严厉的考验?
他感到强烈的恐惧,他怕佳媺不原谅他,更怕佳媺会因此恨他、甚至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