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脑袋是长好看的是吗?没事冒着生命危险为我出头干什么?万一伤了你和孩子,我该怎么办?”他将余柔珊带离暴风圈,对着她劈头就是一阵大吼。
只是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全倒抽一口气。
“你这无赖!”余嘉琛气急败坏的再次抡拳上阵。
“砰”的一声!
顾学维受了一拳向后退了数步,但并非是余嘉琛的杰作,铁拳来自陆文衍。
他一把抓着余柔珊的手腕,将她带至身后保护,身为父亲后,这是他头一遭行使父权。
这下子顾学维是四面楚歌,连惟一原本对他心怀同情的陆文衍也投效敌营,与他敌对。
“你居然敢……”陆文衍的脑子里只充斥着一件事,那就是顾学维居然敢碰他的女儿,这是世界上再开明的父亲都无法容忍的事。
要比拳头他可也不输给年轻人,对付他还绰绰有余。
余仁发似乎是现场第一个恢复理性的人。“慢着!”他威严地喝阻这无缘的女婿,要他别冲动过了头。
“所有人都给我进到屋子里去。”他要在今天开堂会审,就算顾学维倒霉,谁教他自己送上门来。
所有人都想用武力解决问题,反正他都即将被列入失踪人口,不妨让这件事成真,谁能把这笔帐算到余家头上。
※ ※ ※
所有人都在厅里坐定后,为了防范余柔珊中途落跑,余品正夫妇还将她夹在中间而坐。
“你怀孕的消息要瞒到什么时侯?”余仁发睨着外孙女问道。
余柔珊不自在地在座位上欠了欠身子。一向都是她扮演堂官的角色,被当成犯人似的审问,这还是头一遭。
但是她还是深谙一个道理,伸手不打笑脸人。
“如果可以,当然希望能拖到孩子生下来。”她装傻地笑道。
见外公抚着下颌沉吟半晌没应声,她心里不禁起了不祥的预感。
“孩子是他的?”余仁发用下巴指着顾学维问道。
余柔珊的头霎时摇得像波浪鼓似的,“当、当然不是。”希望没人注意到她语气中的停顿。
但大家的耳朵可不是装饰品,只是心照不宜的没揭穿她而已。
都怪顾学维的多嘴,她原先已经准备了一套说辞来唬弄家人,只怪人不和、地不利的让他给破了局。她生气的怒视着他,她此举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既然如此,余仁发可要听听外孙女打算如何解释。
“那这孩子是哪儿来的?不会是送子鸟送错了人家吧?”他猜疑的语气事先剔除了一种荒谬的可能。
“当然不是。”现在连三岁小孩都不信这一套说法。“我做了人工受精。”现代医学发达,这一句便能行遍天下。
但是听在余家人耳中还是觉得是种谬论,这种事在国外是时有所闻,但在台湾还是不合法,况且民风也不允许。
不过这个说法还是能为她解套,谁也不会觉得她的作风惊世骇俗,因为她的出身也是不寻常。
只是,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提出质疑。
“是‘人工受精’没错,但是我做的工。”顾学维咬牙切齿地补充道。
听他的语气,大有可能在出了余家大门之后就开始四处散播。
“现在还不晚,如果允许,我可以代劳斩草除根。”余嘉琛将手指扳得喀喀作响。
余品正抱胸思考了一会儿。“也对,只要少了这一层顾虑,你再到国外去待产混淆视听,谁也不能质疑孩子的来历。”
李芙曼也认同丈夫的说法。
“我会陪着你,给你支持。”陆文衍的态度更让情势一面倒。
除了余仁发之外,所有人都发表过自己的想法,而他们有志一同地将顾学维排除在外。
这些话都不能让顾学维担忧,他最害怕的是那个还没开口的余家大家长,看这态势,他的一句话便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并不奢求能让人无条件地原谅自己,只希望能有个弥补的机会。
“柔,我知道以前是我误解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他低声下气地哀求着。
余柔珊撇过头去不予以理会。
顾学维排开众人的阻拦,冲到余柔珊的面前,“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我那时不是说假话,是真的以为自己不能令你受孕。以前也曾有过女人泣诉怀了我的孩子,待我提出验DNA时马上落荒而逃,这更加深了我的想法,完全不去怀疑我的检查报告。”他开始娓娓道出整个的事实。
在尔虞我诈的商场出入日久,余家人能够理解家族争权夺位的手段,同情也油然而生,但是这小子没经过证实,便一口咬定柔珊不贞,则让他们气愤不已。
“你这个笨蛋,如果不是你的盲目,我现在就有个活蹦乱跳的金曾孙。”余仁发指着顾学维的鼻子骂。
在他的想法中,这男人就算灌水泥、丢进港口都还算便宜了他,想到外孙女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戴上锁心镯的,便让他心疼。
“你给我滚出去,余家的孩子自然有我余家来养育,绝对不让你染指。”他的话一出口便决定了一切。
余品正和余嘉琛父子起身便要赶人。
“我是真的爱你,不是因为孩子的缘故。我连最新的检验报告都没去看,就想尽办法来看你。”顾学维声嘶力竭地喊道。
依他的外表看来不像有假。本就不是无心,再让他一语说入心坎里,余柔珊的心就软化了。
她所担忧的是:万一他只是看在孩子的分上才爱她,那她不是又要受伤一次?
“真的?”她抱着最后一丝怀疑问道,再说那最后的防线已脆弱不堪一击,早让的自己撤下了。
“是真的,我想弥补以前伤害你的过失,就算没有孩子,我也打算要把你抢回来,即使你已是别人的妻子。”他的话说得真心诚意。
或许是两心相印,又或许是真诚感动天,紧贴在余柔珊左腕上的镯子居然随着他的话落而掉了下来,让所有的余家人皆瞠日结舌地不敢置信。
“告诉我我在做梦。”李芙曼哽咽地道。
但是没有人回应她,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以为置身在梦境中。
余柔珊已经要相信了顾学维所言非假,因为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他是第一个令这神奇的镯子失效的人。
看到余家人奇怪的表情,顾学维不解不过是掉落一只镯子,为何能令每个人都呆愣无语。
“我相信你。”余柔珊扑上前去环抱着他颈项,笑中带泪地宣示。
她一语可惊醒了梦中人,瞅着地上的镯子,余家人齐声反对。
“他现在可是无业灾民,怎么可能养得起一个家?”余嘉衬头一个反对,以民生问题。
“他让你花了六年疗伤,你也让他花上六年的时间。”李芙曼实际得多了,只是要她一报还一报。
“我不准你的孩子姓余以外的姓氏。”余仁发的想法非常单纯,肥水怎可落外人田。
“孩子我替你养,不必这么早嫁。”余品正和父亲一样的想法,有这么优秀的遗传因子,这孩子想必非凡。
“我们父女才相认,我不想失去你。”陆文衍就自私地以个人因素为出发点。
这些反对声浪,顾学维都有解决的答案。
“我还有个人投资,不会委屈柔的。”
“我会花六十年以上的时间来爱她。”
“不论这孩子姓什么,都是余家的子孙。”
“我还养得起孩子,几个都没问题。”
“我不会反对你常来看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