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想,心里的疑问更多。
“小姑娘……我叫明融之,请问姑娘芳名?”
“请问姑娘芳名?”她声调古怪,似笑又似哭,最后一个字被紧紧的咬进唇里消失。
当年,他也这么问着她,她羞答答的说了,他的名字,从此不能忘。
可是,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曾经百口莫辩的、刻骨铭心的惨痛,在他抬眼的那一刹那,呼啸的迎面而来。
一想到这个人轻易的以那种方式辜负了自己,他是她心底那块怎么也坚强不了的脆弱,无法坦露,只有愤恨,托他的福,在地狱走过一遭,她变坚强了。
是了,不将他看重,也就不会觉得这么忐忑。
和不相干的人置气,就是拿别人的错处来惩罚自己,只有你在乎,爱的人,他做错事,做了伤害你的事,才值得伤心,对于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人,她再也不要为他掉一滴眼泪,再也不要……
她转身要走,一颗心寒冷刺骨。
明融之几个跨步拦住她,把伞给她。“不待见在下没关系,别让自己着凉了。”
房荇像拿到烫手的东西随手丢开,心里怒不可遏,衣袂飘飘,头也不回的走进雨中。
那是一种彻底的漠视,明融之震慑了,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好容貌,虽然不曾像女子将美貌拿来当成武器资本,可他在女人堆里,几乎是无往不利的,她却又再度无视于他。
他负手立着,只觉心中沉闷无比,翻转的浪潮,竟如此令人难以忍受,晦暗情绪油然而起。
方才那一刹那,这女子冷峻的眼里,隐约含带的一丝奇异风情,竟令他恍惚看见前世与他有盟约的她。
彷佛很久很久以前,在繁花灿烂的夏日,那如玉的女子立在荷花荡的小舟上,用那明媚的眼眸看着他,那时的荷花摇曳,小舟晃荡,他们在透明的风里装进了彼此的眼神,心动了。
疾行的房荇只觉得满嘴苦涩。
很多事的确改变了,她应该是在四年后才会遇到明融之的,她的上一辈子也没有闻人凌波,命运,命运,人生之所以不可测,才会叫命运是吗?然而她这一世的命运会开始往岔路上走吗?
她的努力会变成徒劳吗?
夜深深,寂寂。
她的心里装着太多事情,如何都睡不着,披了外衣,不吵醒睡得正甜的小丫头,开了房门,信步走出自己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