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一、十一皇子?
房时在她脸上看到洞若观火的双眼,心头的紧张才要放下,却听见她最后那几句话,即便知道妹妹常常语出惊人,心里还是大大地震撼了,他在为她着想的同时,她却已经想到更长远的往后去了。
“我累了,睡一会儿,到家了哥可得叫我。”
“嗯,你睡,到家我一定叫你。”房时替她将上车后脱下的披风拿过来,往她身上盖。
她阖上眼睛,直到车行一段路,心里忽然被什么重重锤了下,面色丕变,眉头打起了小结。
她猛然忆起闻人凌波是谁了!
难怪她一直没想起这个人,他原来是个不应该存在的人。
她记得那年皇帝病重,继位太子和几个皇子之间暗影幢幢,京里头风声鹤唳,有次明融之宴客,她身为正妻,自然是要负责招待事宜,男人们酒足饭饱,聊的无非就是国事和女人,他们说起几位皇子如何如何,便说道,多年前十一皇子若非身受寒毒离京避祸,最后死于非命,这龙椅上面坐的人当如何如何又如何……但他们也知道皇家之事不可妄议,很快便转移话题,聊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时的她一个妇道人家,对朝事完全不关心,心里记挂的是如何把宴会办妥,得到丈夫的赞美。
她十岁时被牵连的祸事,莫非,闻人凌波在那次遭绑的事件里本是该死的?因为她的出现,因为她的插手,命运改变了?
但是,那些意图要杀掉他的人为什么派来的不是杀手,而只是收买了地痞流氓害他?
或许是欺他年幼,又身中寒毒,想说哪天要是追究起责任来,可以推卸得一干二净?
说到底,她关心的也不过寥寥数人,求的也只是家人平安,意外发生,闻人凌波的命运改变了,他被不经意拨弄了的命运,和她无关的吧……
举凡种种,她几乎想破头,生命莫测,冥冥中有什么是她能左右的,有什么是不能的?
她想得头要破掉,算了,该来的总是要来,就算以意料之外的方式发生,迎头痛击就是了!
这时马车停了。
“荇儿,到家了。”房时见她睡了一路,本想抱她下去,其实这一喊也只是喊个意思意思,她要是没醒,他肯定直接送她上床了。
“嗯啊……到家了?”她眼一睁,马上跳下车,门外站着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