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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她眼神很无辜,瞅着报完名字就没下文的火爆妞儿,纳闷对方怎么没再劈里啪啦的哇哇大叫。

  对方僵着脸不开口,她只好有礼的回礼。“我是宫徽羽。”没了。简洁扼要。可是她的云淡风轻却彻底惹怒受伤小兽般的宫玉典,她两眼赤红地朝宫徽羽大吼,好似随时会扑上来咬住她的雪嫩皓颈。

  “李夫人是我娘,她被你们母女俩害得连定国公府都待不下去,一纸休书逼得她无路可走,你们是害人精,滚出去!我宫玉典没有姐姐,你们也别想霸占我娘的一切。”

  宫玉典是夏侯祯遗漏未除的小毒蛇,虽有牙,但毒性不强,活了两世的宫徽羽不难解决。



  噢!这么说她就明了了,原来是小妾生的庶女被嫡长女金灿的光芒遮住了,怀恨在心啊。“难道我娘就活该遭到陷害,一辈子背着偷人的罪名为人不齿,即使到死连祖坟都葬不得,也入不了宗祠,享后人香火祭拜?”

  “我……我娘只是拿回她应得的,她比你娘先入门,也生下我大哥,你娘是后来才来的,理所当然要让位,嫡女的身分是我的,我娘才配当正室。”她嘶吼着掩饰自己站不住脚的心虚。

  听她说了老半天,宫徽羽终于明白她在纠结什么,她在脑子里分析战况,再依宫玉典爆竹般的个性去推测,她直来直往几近无礼的性情应该是射手座,应对的方式是让她碰碰软钉子。

  “入门为先的确是好理由,不过哪个府里的老爷、少爷在娶妻前没收几个身边的丫头当通房,难道她们也应该升为正室,乱了嫡庶有分的规矩?”

  如果能由她决定,一夫一妻制最省事,后院的女人不多,纠纷相对减少,几个女人争一个男人,谁都要争唯一的主权,不甘心丈夫心里的最爱不是自己,不打架才怪。

  有人爱钱,有人贪权,有人在乎的是爱情和全部,无论是哪一样都取决于男人



  肯不肯给,争得再狠也不过是一时的痛快,伤心的往往是最执着的女人,用别人的无情惩罚自个儿。

  思及此,宫徽羽心有戚戚焉,但她努力调整低落的心情,人的一生都在适应改变,若是她注定只能成为四皇子妃,从现在起她要一天一点地忘记心中的影子,即使那是割心的沉痛,她也要克制不再想他。

  只是呀,人若能随心所欲该有多好,拥有一块“一切重来”的橡皮擦,将不好的过去擦掉,重新书写新的一页,或许就能得到快乐。

  蓦地,她黯然失笑,如今的她不就是一切重来?新的父母,新的身体,新的身分,还即将成为新嫁娘……有比较快乐吗?

  “那不一样,我娘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她美丽大方,从容优雅,善于理家且对爹一心一意,十年来一直谨守妇道,用心教养子女,没人敢说她一句不是。”在儿女的心目中,亲娘是无可取代的,不管做了什么都是为了孩子着想。

  “哪个女人不对丈夫一心一意,谁家的主母不擅长理家,你娘若是大方,为何容不下我娘?再美的容颜要是心胸狭窄,老想着算计人,用毒害他人来成全自己,那就是丑陋的,换成是你娘被诬陷偷人,你能不吵不闹的隐忍吗?”

  为难女人的从来是女人,男人永远置身事外。

  “你——你强词夺理。”宫玉典的眼眶慢慢浮起泪水,原本理直气壮的气焰渐消,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无理取闹,可是她不甘心尊荣的身分一去不复返。

  有宫徽羽这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女在,庶出的她只能是万丈光芒下的小小影子,就算她不肯承认又如何,别人也不会拿她当一回事。

  尤其她又少了精明干练的娘亲庇护,以后的日子只会更艰难,她往日的风光将烟消云散。

  “给你一句劝告,爹的一句话,我和娘被打发到庄子上十年,爹的一句话,你的娘就被休了,成了弃妇,爹的一句话,我和娘重回定国公府,所以你该找的不是我和我娘,而是手操生杀大权的爹,他的一句话决定一切,你真想替你娘求情讨公道,该找的人不是我。”她淡淡的说完后,旋即转身离去。

  第8章(1)

  宫徽羽说的话,宫玉典有没有听进去不得而知,但之后她还是找过宫徽羽几次麻烦,有时挑衅、有时谩骂、有时故作姿态的嘲讽,有时是暗暗下绊子给人不痛快,想把人逼出定国公府,一如她娘当初的所作所为。

  可惜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她使了劲却没有任何回应,几回的白费工夫后,她渐渐地消沉了,笑容也不见了,常常窝在屋里一整天也不跟人说话。

  随着婚期的逼近,定国公府动起来了,喜气洋洋,张灯结彩,一串又一串的长鞭炮挂起,采买的嫁妆和嫁女儿的水酒一样一样搬入府里,谁也没空暇关注日渐寡言的宫二小姐,她在欢笑声中被忽略,彻底成为不受重视的影子。

  而备嫁的宫徽羽调适得还不错,虽然她心里还惦记甄夏那个要命的冤家,可是她回府多日了,原本的日日一封书信到如今的音讯全无,她还能做何想法呢?

  不就是一场美丽的错误,短暂的交会后便如同灿烂的烟火,倏地升空,火花爆开,一瞬间的惊艳后化为沉寂。

  她已经不再多想了,学着认命,随遇而安,做为皇家媳妇,她要面对的挑战更多,得打起精神来应对,不能依着以往的懒性子。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家族,对她而言是一大考验,而她不晓得自己能不能胜任四皇子妃这个位置。

  无论如何,今日是她的出阁日,她没有回头路了。

  “玉楼,背起你妹妹,送她上花轿。”定国公略带感伤的声音一扬,一名男子的胳步声靠近。

  “是的,爹。”

  盖着红头巾,手捧福寿果,宫徽羽垂视的眸子中出现一双黑缎缂丝云头后,在喜娘的搀扶下,她趴伏在一道宽厚的背上,微微的松木气息由她大哥身上飘至。

  宫玉楼,侧室李夫人之子,也是定国公府庶长子,大她三岁,听说品性尚可,在京畿营任校尉,官阶不高但前景看好。

  在出嫁前,她娘将府里的亲疏远近关系说了一遍,要她牢牢记在心里,有的是尚能走动的近亲,有的是八竿子打不上的远戚,终归是定国公府盘枝错节的亲属,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不过相较娘亲含蓄的解说,倒不如她身边几个丫头打探出来的有用,下人们彼此间的交流才是最真实的,一盘瓜子几块甜糕,谁和谁交好,谁和谁的性子如何全都一清二楚。

  “上花轿了,悠着点,别颠着我妹子。”清雅带醇的低嗓一起,回应的是轿夫的齐声一喝。

  花轿被抬高,心神不集中的宫徽羽颠了一下,身子一歪差点撞到轿壁,她及时伸手一撑,轿外的喜娘低声问新娘子有没有事,她敲敲轿壁表示无妨。

  锣鼓声喧天,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此起彼落,坐在花轿里的宫徽羽手心冒汗,对着未知的前路有着满心的忧虑和怯惧,虽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此刻她发现她有想逃的冲动,不愿当只金丝雀。

  但是,她没有机会当逃婚新娘,走走停停间已绕行了大半座皇都,花轿终于停在四皇子府前。

  “新娘子下轿。”尖着嗓子的礼官高声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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