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岁,方瑛留镇贵州、湖广,再克铜鼓藕洞一百九十五寨,又因功进为南和侯。
四十五岁,贵东苗进袭都匀府诸卫,方瑛与巡抚白圭联合川、湖、云、贵等军征讨之,克六百余寨……
“边境地区终于全部平定了!”方瑛喃喃道。
“累了吗?”香坠儿一边替他褪下盔甲战袍,一边担忧地端详他的脸色,有点苍白。“休息一下吧!”
方瑛捏捏鼻梁。“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觉得累。”
“这十年来,年年都在打仗,难怪你觉得累。”香坠儿倒了杯热茶给他。“现在边境既然已平定,或许可以休息两年了。”
“也许。”方瑛浅酌几口热茶,眼睛却是闭着的,看得出他真的很累了。
“爹。”
“总兵大人。”
方瑛闻声睁眼,眼前是他的儿子方毅,还有跟了他七年的左参将李震,他最得力的先锋大将。
“什么事?”他放下茶杯,问。
“白大人问说贼首要由他派人送回京里,或是由总兵大人您这边负责?”李震大拇指往后一比,“传令兵正在营帐外等候回答。还有……咦?”话突然中断,他惊讶地盯住方瑛胸前。“总兵大人,那个……那个……”
方瑛也奇怪的低头看,眸子瞬间瞪大了。
他的胸膛上,有一支金针正慢之又慢的穿透出来,他先是惊愕,继而恍然,当即转头望向香坠儿——这个问题应该是由她负责的吧?
香坠儿一脸惊恐的来到他前面。“你……”
才一个字,那支金针便咻一下射出,香坠儿疾快的伸手接住,再接住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第六支。
“毅儿,扶住你爹!李震,去请大夫来,快!”
这是方瑛最后听到的话,随即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了。
*
当方瑛恢复意识时,已是三天后了。
“这是哪里?”他问,想起身坐起来却找不到力气。
“铜仁府的总兵府。”香坠儿按着他不让他动。
“那么……”方瑛瞄一下床边的方夫人和方瑞。“时间到了?”
香坠儿颔首,“有三位大夫说你随时可能断气,有两位说你最多只能再撑一、两个月,之后……”柔荑抚在他胸口。“我才把金针插回去,应该没事了,不过你还是得卧床静养一个月。”
方瑛点点头,转注方夫人,没说话。
方夫人微笑。“够了,瑛儿,够了,当年你爹说过,以你的才干,封侯赐爵并非难事,如今你已是南和侯了,这应该能满足你爹的期望了,九泉之下,我想他正在得意的哈哈大笑吧!”